第六章 林惊鸿3
“谢谢你，这是在夸奖吗？”我没来由地向他发难，我毫不顾忌地表示出我的不屑。
“不，这是在恭维你。”他没生气，居然还调侃我。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慢慢沉淀因那首歌而泛起的苦涩。
“他……是你的初恋？” 林惊鸿问的有些犹豫，见我点头，他笑道，“初恋情人都是用来回忆的。至于结果……并不那么美好。”
我对他笑了笑，苦涩得很。在诸多追求者中，虽然我对向华一见钟情，但是真正让我对他死心踏地，却并非那么简单。向华是个很浪漫，很会追求女孩子的人。初开始接触，觉得他有些花心，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对他改变了看法。
大二的时候，我和向华的关系还是暧昧不清，要确定没确定却彼此喜欢着。有天晚上我在N 大北校区上完课，回南区时遇到几个流氓，是向华出面帮我解决的。 当时还以为是他故意安排的，结果他真被打的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我才信了他的。
如今想想自己，忽然觉得可笑起来。
“于纯，你是N大毕业的吧？” 林惊鸿的问话将我的心思扯了回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道：“我曾在N大任教。”
“哦？” 我有惊讶地看着他，他随后笑道，“你02届的吧？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助教而已。而且你学的是英语，我上的是医药学……”
“医药学？啊，我去旁听过课，替我朋友点过到。”想起大学时光，我偷偷笑望着他，当时做的挫事儿都在这里等着呢。
他挑眉并没有再说太多关于教书的事情，不过话题又回到恋爱上娶了。他将他自己的感情经历十分十分十分详细地讲了一遍。我有些不解，他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等到他停车的时候，我才发现并不是我租的房子，而是星巴克。
我一点也不忌讳我的贫穷，我很大方地道：“我没钱请你喝咖啡。”
他对我挑眉笑道：“我请你喝。其实，有求于你。”
我有些好奇，瞧他一身的行头和百万宝马，有求于我？我不解地问道：“哦，你求我？”
他点了点头道：“是啊。请吧。”
我搅着咖啡，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林惊鸿看了一眼窗外，道：“今天天气不错。”
我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道：“听小南说，她们医药学老师中有一个是牛津大学毕业的，不知道是不是你？”
他不置可否，轻笑道：“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想了想道：“高深莫测。嗯，没有英国人的孤傲和谨慎，倒是多了点法国人的浪漫和……风情。”
其实，我想说他油嘴滑舌，多情风流，因为他自己说的啊，大大小小的恋爱谈了十多次。不过我想我是个委婉的人。
他倒是直接坦白地道：“浪漫风情？哈哈，是浪荡多情吧？”
我笑睨着他道：“我可没有如此说。”
和林惊鸿相处是愉快的，因为他很会找话题，会让你十分放松。
他抚摸着下巴，看着我道：“我是个坦率而诚实的中国人。”
我知道他在说我不够坦率，不够诚实。谁又完全诚实，完全坦率呢？
我展眉一笑道：“不是有求于我吗？什么事情？”
他对我笑笑道：“关于结婚的事情。”
反感，我立马就反感起来，我惧怕和爱情有关的任何事物。
很怕。
我十分怀疑他的企图，他应该不是缺少女人的男人，为何找我这个刚失恋的女人呢？
我犹豫道：“难道你那时候收留我，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我？”
他邪魅地一笑道：“如果我说你拴住了我的胃呢？”
我缩了缩肩膀，胆怯地问道：“你不会真的吧？”
“诚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适合过日子。能遇到你这样一个对爱情万念俱灭，又让我放得开的人不多”
他说的诚恳，我却有些犹豫，扭头再次看向窗外。梧桐叶飘飘荡荡，寂寞而又孤单，如同我的心情一般。
我不了解这个男人，却越来越被他吸引，也越来越害怕他是个阴谋。送我回来的时候，林惊鸿非要到我住的小屋去。我不想让他去，可他执意要去，笑容可掬，让我无奈啊。我只好卖了份报纸过去，免得到时候脏乱得无处下脚。
我原以为他会嫌弃我住的地方是猪窝，却没想到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见我讪笑，他淡声道：“你让我难过……于纯……搬去我那里住吧……”
我摇了摇头道：“你说过，我是个坚强的女人。”
我是倔强的，聪慧如他应该知晓的吧。他靠在我的门框上，惹来邻居们的好奇的探究。他却不顾，转移话题问我道：“怎么会想到W市了呢？”
我很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扶额，轻声道：“一时冲动而已。本想去丽江的，中途忽然很想下车就下来了。”
“……是吗？”他似乎不信，而似乎又不像是不信。表情里很多沉思，高深莫测的。两人沉默良久之后，他又道：“于纯，人的一生。如果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地过完一生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并不是你把握不把握的事情。感情上的事，总会有两三次波折，你我都是凡人。”
是的，我们都是凡人。想想我自己，从N市到W市不就是为了重新还是人生吗？我为何还要如此深陷其中呢。
林惊鸿并未勉强我。接下来的一个月，他还像之前一样，再一次离开。
而我却又次面临找工作的茫然。投的简历不是石沉大海，就是面试之后便没有了回应。
这天我接到一家新建的医药公司的面试电话，有些意外。因为我并不记得自己向这个公司投了简历，不过终究是个机会。
在前台的指点下，我进了人事部。面试官背对着我，抱臂立于落地窗前。他穿着墨绿色的T衫，下面是乳白色的休闲裤。这身装扮将他修长的身材衬托人很高大，我觉得有些眼熟。
此人哪里见过，好像是……
“您好，我叫于纯，是来面试的。请问先生……”
或许是我的开场白太过于平淡，面试官先生并未回头，依旧抱臂背对着我。而我顿然觉得手足无措，正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之际，前台适时地送来两杯咖啡。
“于小姐，您的咖啡。”
“董事长，您的咖啡。还有冯秘书让我提醒您，您十点的飞机，现在九点十五分了。”
那人道了一声“知道了”，转过身来，四目相接。我有些失望，心没来由得慢了半拍，恍惚了半秒，居然不是他。
“林辉，于小姐请坐。”林辉请我坐下，端起咖啡打量我片刻，又道：“于小姐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我微愣，职业规划？其实，我自己也是茫然的。
“并未特别深入的想这个问题，以前是不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现在是茫然不知所措。”
他有些意外我的诚实和不成熟的回答，微微上挑嘴角浅笑道：“那就谈谈你接下来的打算吧。”
“找工作，找到工作，开始工作，天天工作……”我想我真的是太久没有上班了，这样的话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他哈哈大笑道：“于小姐的回答很特别嘛……嗯……请问于小姐有男朋友吗？打算何时成家？”
“……我可以不回答吗？”我十分抗拒这个问题。
他并未勉强我必须回答，而是抿着嘴，若有所思地审视着我。
前台又来提醒他不要错过了飞机，他对我点点头道：“于小姐，真是抱歉。公司新建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我起身告别之际，他望了我一眼，道：“是的。于小姐，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工作。你的心态太过于沧桑，而工作有时候也是一段情缘的开始。”
林辉的话已经道出为何我迟迟找不到工作的缘由，当然也从侧面告知我，我被拒绝了。
面试出来时间还早，我懒懒散散地漫步在黄叶飘零的公园里，思考着林辉的话，也或许我现在并不适合工作。
晃荡一个下午，回到住的地方，见林惊鸿居然双腿交叠靠在门框上。阴沉着脸盯着我瞧，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怎么关机了？”
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我一时间愣住了，忙打开包，翻出手机。
“哦，没电了。”我扬了扬手机，又低头找钥匙。
林惊鸿欺身向我，冷冷道：“我等了你四个小时，现在很饿……”
我猛抬头，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等我啊？”
“你今天是不是去面试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哑然地盯着他。他拨了拨自己的刘海道：“结果怎样？”
“什么怎样？没怎样呗。”我心不在焉地打开房门。
这一次他并未进来，而是站在门口仇视着我的猪窝，恨恨地道：“迟早，我要把这里给拆了。”
“呵呵……别介，你要是拆了这个地方，我住哪里啊？”我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