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逃亡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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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嚣张的拜访

从韩宣的办公室里出来,同来时一对照,林兮棠的心境可谓变化得翻天覆地。林兮棠为数不多的性格优点就是善于接受现实,更何况,相比容庭,她更不愿意见到陶佑宸。这么一想,容庭的拜访也不是这么不能接受。

“喂?”林兮棠手上的手腕式光脑响起,是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通讯,她按下通讯耳钉接通了电话。

“小棠……”

林兮棠登时站在原地,从脚底升起的凉意让她一个机灵,从方才的忧愁忧思里挣脱出来,林兮棠双手开始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将方才那声“小棠”掰碎了去听。

“小棠,你在听吗?我是盛桃。”

“小桃?”三年杳无音讯的盛桃忽然拨通了她的光脑,林兮棠觉得自己又做言灵的资质,简直就是一语成谶。

“还好,你的号码没变,能找到你,真好!”三年的光阴没有冲淡林兮棠对于盛桃的熟稔,林兮棠几乎能想象盛桃那双满含风情月意的眼,如何一弯就成了一抹醉人的弧度。

盛桃生得极美,整个空照无人能出其右,是空照当之无愧的校花美人。盛桃人如其名,笑起来像是甜蜜诱人的蜜桃,眼角眉梢都带着诱人的芬芳。

“小桃,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在一个离联盟很远的地方,特别远,但是这里很美好,我想邀请小棠一起过来。”

盛桃语焉不详,语调确实极为轻快,但是隔着光脑林兮棠也能感受到盛桃喷薄而出的喜悦,林兮棠觉得自己被一劈为二,一半的她怀揣着故友重逢的喜悦,而另一半的林兮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另一个自己,心中一片冰冷。

林兮棠点出光脑的虚拟键盘,开始定位盛桃的所在,但是她刚敲出几个字符,“超出锁定区”这几个就让林兮棠的动作戛然而止。

“超出锁定区”,那得多远,至少几十万光年,盛桃怎么会去离联盟那么远的地方?

盛桃是个极懒散而又怕麻烦的女孩,下雨天出门从不带伞,林兮棠问起来这姑娘狡黠地眨眨眼,“我们学校男生多嘛!”事实上也是这样,哭着喊着要给盛美人打伞的汉纸能从空照排到帝校。

盛桃怎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到底在做什么。

林兮棠身在一局戏里,阔别多年的知交故友一个个粉墨登场,等所有人各就各位,这戏也就开了场,她身在局中不得而脱,不识庐山真面目,却也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桃,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容庭同他的接触一开始就是一场欺骗,她不知陶佑宸同她朝夕相处的时候是怎么思量,所有她只有盛桃这么一个朋友了。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漫长得让林兮棠产生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盛桃才忽然开口,轻柔而缓慢,“我也只有小棠你这么一个朋友,小棠,过几天我去找你。”

“好!”

这一声应答后,光脑的屏幕上一片漆黑,锁定不了来电人的位置,光脑屏幕上来回转着蚊香圈。

这边刚答应同盛桃的见面,这边林兮棠很快同另一位故人不期而遇。

空照学院的门口,一个人倚着一辆红色婊气到没朋友的车,车主人本身也骚包得突破边际,那人鼻梁上夹着一副大黑墨镜,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内里是粉色的衬衫,桃红条纹的领带,从头发丝到脚趾缝都张牙舞爪地洋溢着“我是个傻缺土豪”的气息,更过分的是,他手里捧着一大束夸张的玫瑰花,艳丽的玫瑰像是要将整个空照都点燃。

周围人来人往,空照的学生窃窃私语,不光是议论这位二货土豪,更多的是他那辆婊气十足的豪华座驾。空照的学生很多都是非富即贵,恃才傲物历来是空照学生的自我名片,自然不能拜金得这么明目张胆,多数学生头都不会地从那人身边经过,谈笑风生的样子仿佛议论的话题同土豪与车无关,但是从他们飘忽的眼神看得出,不少人是恨不得扑上去啃那车两口。

林兮棠也认识那辆车,自由联邦全国境内限量100的“追风W294”跑车,“追风”系列跑向来是奢侈品中的贵族,而“追风W294”更是被誉为行走的ATM。

不少人漫不经心地放慢脚步,想知道这位土豪等的,是哪家的小美女或是小帅哥,只见那土豪朝着某一个方向露齿一笑,激动地一摘掉墨镜,挥舞着手中的红玫瑰,“兮棠!”

这么一嗓子,成功地让林兮棠享受着众空照学员的注目礼,周围炽热的眼神几乎将林兮棠吞没。林兮棠当年和周嵬、晏书组成的技术小分队在空照风头无二,时过境迁,林兮棠退隐江湖多年,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只能从学长的只言片语中,脑补林兮棠昔日的荣耀传奇,今天见到一回活的前辈,一时间这些学弟学妹个个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地围观林兮棠的狗血故事。

围观得那叫一个明目张胆,甚至还呼朋唤友,奔走相告。

林兮棠已经很久没这么丢过人,她心底也没有半分嬉戏的心思,一双桃花眼几乎滴水成冰,“里伯塔斯·容庭,好久不见。”

这很明显是一个自由联邦公民的名姓,而且极容易让人联想到自由联邦炙手可热的里伯塔斯氏。里伯塔斯氏在自由联邦有百年的沉淀,它以能源石起家,在星海岛发迹,如今,里伯塔斯氏是掌握着自由联邦百分之十四矿能的庞然大物。曾有人将里伯塔斯氏看作操控自由联邦的九大隐形世家之一(里伯塔斯能源不上市),里伯塔斯氏的确也有这么能量,无数政客都有赖里伯塔斯氏的支持。上至家国天下,下至黑帮走私,都有里伯塔斯氏的影子。林兮棠当年也只是奇怪,为何容庭这个里伯塔斯氏的幺子会跑来自由联邦当卧底,而不是奇怪为什么容庭能安然无恙。

容庭把墨镜往领口一别,“连名带姓叫多生疏啊,兮棠你还是教我阿庭我比较习惯。”容庭的眉目漂亮到嚣张,随意一瞥都带着膏梁纨绔的狎昵轻佻,此时他捧玫瑰走过来,中途折断了一只叼在嘴里,如涂脂的唇比玫瑰更加艳丽。

林兮棠垂着眼睑,目光落到那束玫瑰花上,玫瑰这种东西和小碎花一样,都是势利眼,白富美高富帅一搭,就是高贵的爱情之花,但若是搭配在土鳖身边,就登时俗不可耐起来,而眼前这位折中了一下,叼花大盗成了文气气质的神经病。

容庭的确曾被隔壁医科大的学长开出过******人格以及其他精神疾病的病危通知书,至此以后,容庭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表示自己要做一个持证上岗的神经病。

“容庭,我们换个地方叙旧吧。”这位这么高调张扬,没道理军部的人不知道,旁人不说,陶将军不哑不聋,容庭在他地盘上撒欢大概是同他通过气的,但是林兮棠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揭下难堪的一面。

这世道就是无理取闹,罪魁祸首大行其道,受害者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可以啊,这里人多的确不方便。”容庭将玫瑰往林兮棠怀里一塞,比衬着林兮棠那张脸,笑道,“兮棠长得就是好,人面玫瑰相应红,名花倾国两相欢,常教君子带笑看。”

这是公然调戏了,若是换做几年前,林兮棠分分钟能和他酣畅淋漓地大撕一场,而如今,林兮棠低眉顺目,桃花眼几乎是一潭死水,她唇角一掀,脸颊浮现起漂亮的笑窝,这笑窝像是暮春桃花凋零时溅起的涟漪,“容庭,你知不知道,自从接受隔离审查后,只要军部愿意,它能监听我的一切通讯和日常对话,你会害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