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这个王爷好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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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脸,低头看她,“不用担心,我会让人配出药,让它消失。这个东西留在身上,的确不好。”

她抬头,触上他显得有些温柔的眼神时,心里一阵茫然,这个男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乖,别再闹了,把自己弄干净,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白枫将自己打理干净,走出房间,看到萧崇源赫然站在走廊边上,极目远眺,似在沉思着什么。

恶作剧起,白枫诡异一笑,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手在碰到他的背时,他却猛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似笑非笑,“你想偷袭本王?”

“没有。”白枫心虚地摇摇头,心里却暗自吐了下舌,好强的敏锐感!

他的目光落在她兀自滴着水珠的发上时,拧了拧眉,唤过一旁的丫环,“拿布巾来。”

坐在回廊的凳子上,感觉男人温柔擦拭的动作,白枫感觉自己的心毫无防备地被攻陷了一角。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这不在她的预期内。她怕自己的心会很快沦陷,明明警告自己不要中这个男人的蛊,却偏偏无法支配自己的心。

“萧崇源。”

“嗯?”擦拭的动作顿了下。

“如果你不爱一个人,就请你不要对她这么温柔。”

萧崇源将布巾交给身后的丫环,走到她面前蹲下,“你口口声声说爱,那爱究竟是什么?”

对上他凌厉冷酷的黑眸,她很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说:“爱是两个人的事,它可以让一个人笑,也可以让一个人哭,可以让人幸福,同时也能让人痛苦,其实爱也是一把双刃剑,有时能把人伤得遍体麟伤,有时却能救人于水火。而我也不是很懂,应该就是彼此不离不弃。诗经上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便就是爱情了吧。”

他定定看着她,良久才说:“既然不是很懂,为何要想那么远?”

她一顿,是啊,为什么要想那么远?她本就是对爱情不甚了解,干嘛要想得那么多、想得那么远?

“走吧。”他看了看她,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白枫不再说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崇源原来打算再也不让白枫跨出王府一步,但皇上几次在朝堂相逼,他不得不带她进宫。

从她踏进轩茗殿,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虽忌惮于他,不至于太放肆,然而他却有股想将所有人杀掉的冲动。

知道言溪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身上,心里的怒意再次被点燃。目光垂下,看见杯中的酒,愣了下,却听得几名年轻官员的声音响起。

“王爷多年为我朝建功立业,借皇上的寿辰我等敬您一杯。”

萧崇源冷笑,目光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当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几人的年龄还不到二十,他知道皇上秘密培养了一些心腹,早知这些新进官员是皇上的人。朝廷里稍微知道时事的人,岂会不知他对酒的忌讳?而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目光瞥到杯里的酒,心里已然明白这是皇上的意思。

手刚要触到杯子,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却快他一步端了起来。清冷却不失威仪的声音在轩茗殿响了起来。

“各位,这杯我替我家王爷喝了。”白枫没去管众人异样的目光,举起酒杯仰头便喝。

“哐当”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众人凝目望去,却是白枫将杯盏摔在地上。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大坛子的酒,她轻轻一笑,“用杯喝酒岂能尽兴?不如效仿江湖儿女大碗喝酒。”她撕掉坛口的泥封,整个人突然晃了下,她蹙了蹙眉,难道刚才的酒里有毒?这个酒不是很烈,不至于一杯酒就醉倒。她忍住晕眩,不动声色的睨了那些官员一眼。

萧崇源看着晶莹的液体从她削尖的下巴流进颈子内,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面击起了一道涟漪,衣袖里的手握了又握,最终走过去扶上她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抬脸看他,喝过酒的脸颊酡红若霞,美丽不可方物。她趴在他胸前,打了个酒嗝,轻声说:“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还——”刚说完,就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殿内同时响起两道惊吼——“白凤——”

“凤儿——”

萧崇源一时愣住,直到一道明黄的身影掠过来,抱住了往后倒的白枫。黑眸微微眯了起来,看着那个向来沉着,把情绪掩饰得滴水不漏的皇帝,此刻脸上却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惊慌。

萧崇源不悦的看着皇帝,刚要挪步过去,萧言溪已经抱着白枫出了轩茗殿。

“传太医。”

殿外传来年轻皇帝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

殿内原本还处在震惊之中的大臣及宫女太监们,这才回过神来,有几名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连忙跟着奔了出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然后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萧崇源。

鸾秀殿,屏退所有人,萧言溪看向锦榻上沉睡的人儿,他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望着她洁白如玉的侧廓,有种晃然如梦的错觉。

他颤抖着手,将白枫抱在怀里,这种真实感,让他忍不住叹息。“凤儿……”

“凤儿……”

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动,吓得他不敢再说话,生怕惊醒了她。

半晌,见她没再动,安稳的在他怀里沉睡,俊逸的脸上方露出满足的笑容。

“凤儿,朕的凤儿……”他喃喃自语着,深邃的目光里有种向往。“你可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并不是当皇帝?”他顿了顿,目光温柔的凝着白枫。“我最大的愿望其实是想找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与你厮守一辈子。”说到这里,他突然收紧双臂,牢牢的抱紧她。

他没注意到怀里的人儿皱了皱眉,径自说着,“我费尽心机,为了得到你,不惜使计让皇叔攻打云善国。云善国弱不敌皇叔的几次进攻,最后只能将你献给陌清。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你的惊世美貌,我不得不说,赤夜君将你保护得很好。”他望着她的眸里多了几分深沉。

“要知道你的美貌一旦泄露,必将引起一场杀戮。”他说着,目光突然转为狠厉,“本来我就可以得到你了,谁知道,金銮殿上,皇叔却将你夺走。那时,朕发誓,一定要将你夺回。朕本不想与皇叔发生冲突,他既是朕的皇叔,还是朕最钦佩的人,可惜他夺走了你,便是在逼朕恨他,逼朕与他为敌。”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转为怜惜,“从你被带进渊王府那天起,朕虽然不忿,却一直派人暗中保护你,可惜却仍然未能保你周全,云罗那个贱女人居然把你推入湖里,想杀你。朕以为、以为你会……那天夜里,朕潜进渊王府,看到没有任何声息的你时,那股恐慌,至今还仍有余悸,好在没多久你就醒了。”

说完,他闭了闭眼,不再说话。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舒坦,长久以来的压抑,他把许多事都搁在心里,现在说出这些让他感到很轻松。一时之间,整个鸾秀殿似乎沉入了亘古的寂静。

许久,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皇上,你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可以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么?”

萧言溪一惊,倏的睁眼,但更快的,白枫已然挣出他的怀抱,坐到离他有一定的距离,才又看向他。

“你早就醒了?”萧言溪吃惊的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其实在他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为了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没想到会听到那么多令人震惊的秘密。她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希望他回答她的问题。如果一个君主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战争,那和暴君有什么分别?古时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最后成了亡国君。眼前这个皇帝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不顾百姓生死,发动战争,却更可怕。

萧言溪沉默,因为他无话可说,最初的最初,他只想得到她,真的没想那么多,至于国家,他也的确没太放在心上。他知道皇叔有扩充版图,想让陌清统一十国的野心,便推波助澜,让他去攻打云善国。他很清楚皇叔有那个能力,只要他想做什么,便一定能成功。而云善大败,将白凤献出,以示称臣之时,他没有接受,而是挥师想直接拿下云善,但他却突然派人传旨,让他即刻退兵,可以想象他有多么不悦了。

白枫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白凤?你不认识她……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从没见过面不是吗?”她不认为两个天南地北的人有见面的机会。萧言溪是陌清国皇族,而白凤是云善国的贵族千金,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萧言溪却笑了,“也许你忘了,可我却不会忘,永远不会忘。”他的目光特别柔和,白枫被看的很不自在,大声道:“什么不会忘?不会忘记什么?”

“十岁那年,我突然得了一场病,群医束手无策,有人提议去云善国,那里盛产各种各样的药材,也许能找到医治的药材。于是父亲便只身带了我去。那时,在一个树林里,我和父亲失散,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却从天而降,你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便是赤夜君。年长几岁的赤夜君以不要在那里见到他们的事说出去为交换条件,带我找到了父亲。”只是那时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已沉沦,他自是不会将他们说出去,他却默默发誓,他日一定要夺走她。

白枫怔了怔,这也算是一场孽缘吧!白凤跟赤夜君一定不知道,小时候的一次邂逅,竟引来这样的一场无情的分离,白凤还为此失去了生命。

真相大白,却让她突然对他有些恼恨,若不是他,白凤就不会死,或许他们现在正过着神仙眷侣,让人羡慕的生活。

从小住在森林里的白凤,一定是个可爱善良的女子,整天与花草树木为伴,还有爱她的赤夜君在身边陪伴,一定很幸福!只可惜红颜薄命。

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遂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为什么要在王爷的酒里下毒?”她此时很是气愤,如果不是她抢了他的酒喝,晕倒的就会是萧崇源。那时打算追他,知道他对花粉过敏后,索性就调查了他还对什么过敏,于是在管家那里知道了他不能喝酒的事,至于为什么不能喝酒?管家却打死不说,只说那是王爷的忌讳,还欠她莫要再打听。所以看到官员们来敬酒,她二话不说便抢了他的酒喝。

萧言溪一怔,沉静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嫉妒,“你很在乎他?”

白枫很固执,一旦她要的答案,没有挖到,她是不会罢手的。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萧言溪苦笑,“我怎么觉得,你像在审犯人?”

杏眼一瞪,“不许笑,坦白从寛,抗拒从严,老实交待,你为什么要在王爷的酒里下毒?白枫可没把他的皇帝头衔看在眼里,在她眼里,萧言溪现在便是个犯人。

萧言溪好笑的看着她,一下笑趴在被褥上。

整个銮秀宫都是他朗朗的笑声。

白枫看他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一时愣住了。

笑声渐歇,萧言溪抬头看她,认真说:“是为了你。”

“为了我?”白枫扬了扬眉。

萧言溪看得呆住了,从不知道女人这样略显粗鲁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可以变得那么帅气迷人。“为了能与你单独相处,我只能迷倒皇叔。”

“你明知他不能喝酒,却还要这样做?”

“我曾听说,皇叔一沾酒就会醉,但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在酒里下了迷药,只为了确保他一定能够昏迷。”他看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替他喝,看见你倒下,我很是着急,因为那迷药不是一般的迷药,皇叔他功力深厚,一般的迷药自是无法迷晕他,所以剂量也下得很重。怕你有事,所以才宣了太医。”

他一沾酒就会醉吗?如果真是这样……白枫唇角微勾,想不到他那样的人,也有这么可爱的缺点。难怪他对酒会如此忌讳。不过,也挺危险的,他那样的人,敌人一定不少吧?在敌人眼里,那是非常致命的弱点。

“你怎么敢确定他会喝?”白枫疑惑。

萧言溪笑了笑,目光很是自信,“他当然会喝。”

白枫没再问,知道的越多,对自己没好处,况且,今晚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所以,她站了起来,“皇上,白凤告退了。”也没等他的应允,直接跨过他下床去。

萧言溪见状,心里一急,伸手去拉她,“不要走。”

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划过,白枫大惊,下意识地护住左手臂。可惜太晚了,萧言溪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你居然还是……皇叔竟然没有碰你?”不可置信的,夹着颤抖的惊喜。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甚至不惜被扣上犯上的欺君大罪,在金銮殿抢走了你,不就是想得到你?可他竟然没有碰你!?

白枫皱了皱眉,瞥了眼光裸的左臂,心知没办法再掩饰,索性放下手来。看向满脸狂喜的萧言溪,冷冷道:“是,那又怎么样?这好像与皇上没关系吧?”

萧言溪也站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挺拔,气势与萧崇源势均力敌,同样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萧崇源更冷酷、狠辣,而萧言溪偏向温文尔雅,看她的眼神也太温柔。她微微眯眸看他,这个男人很执着,不知道白凤若没死,会不会被他的痴情感动?

她承认自己在听到他说的那番话时,被感动了。只是他的爱太沉重、太不顾一切。

他握住她的手,“凤儿,没人在时,你可以叫我言溪。”

“言溪?”白枫一震,抬头看他,“你——叫言溪?”

萧言溪双眸一亮,“想起来了吗?在你溺水的那天晚上,我去过渊王府看你,那时你没有任何声息,以为你听不到我对你说的话,其实你有听到是吗?”

白枫怔怔看着他,在她穿越过来的那天,虽然全身疼痛,但耳边却总有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当时模模糊糊的并没有听清男人说了什么,可她却记住了男人的名字叫“言溪”。

过了许久,白枫轻叹一声,“皇上,按辈分,白凤是你的皇婶,我们不便如此称呼,那不合礼数。”

萧言溪冷笑,眸里是愤恨的怒火,“凭什么?如果不是他萧崇源,今日你早就成了我的妃子,况且……”他眸光一热,瘦长的手指轻抚上她左臂殷红的守宫砂,“他并没有让你成为他的,就还不算。”

她推开他,心里不喜欢他的碰触,隐隐的有了怒气,“他没有碰我又怎样?我永远是他的、只属于他的!”她说完,心里升起一股恐慌,她什么时候竟把自己定义成他的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甚至他几次都想置你于死地,这也无所谓吗?”他满眼的心痛含着失望,“我以为你爱的是赤夜君。”

白枫一惊,萧崇源想杀白凤?为什么?

见她满脸迷茫之色,萧言溪心里一痛,伸手欲将她抱入怀里,宫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人推开,凝目望去,赫然便是萧崇源。

萧言溪大怒,扬手指着他,“萧崇源,这里是朕的寝宫,不是你的渊王府,朕没宣诏你,你凭什么进来?”

不同于他的愤怒,萧崇源表现的很镇静,他目不斜视,直直望着白凤,“凤,该回家了。”目光在看到她光裸的左臂时,闪了下,但很快沉没。

白枫愣了下,然后“哦”了声,走下床去。

“不准走。”萧言溪猛地拉住她的手臂,硬是止住了她的步伐,愤怒含着挑衅的看向萧崇源。

“放开她。”萧崇源的声音沉了沉,微微动了怒。

白枫只觉人影一闪,自己的另一只手被握进了一只宽厚温凉的手中,她抬眼看去,却是萧崇源。他紧抿着唇,俊美的脸上薄怒顿现,“她是你皇婶,言溪,你太放肆。”

他没有称他皇上,只是用长辈的身份提醒他。

“皇婶?”萧言溪轻嗤一声,蓦地抬高白枫的左臂,“这又是什么?”

萧崇源突然笑了,俊美的脸上有丝邪恶,“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臣自会处理。”

他突然将额头抵在白枫的额头上,姿态无比亲昵,“凤,今晚可以吗?”

他的话语暧昧得将在场的两人狠狠一震,萧言溪的脸色是颓败的,白枫却红了娇颜,一时呆住了,任由萧崇源为她裹上披风,直到他将她打横抱起,她才回过神来。

“皇上,既然你已经在这个位置,就该为百姓谋福祉,莫要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忘了自己的职责,那不是百姓之福。沉迷美色的君主迟早要灭亡!”

萧崇源在走出鸾秀宫的时候,突然顿了顿脚步,他的声音很低,还夹着弱不可闻的轻叹。

白枫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眼底有无法隐藏的疲惫。心里一疼,主动挨近他,双手紧抱住他的腰。

察觉她的动作,萧崇源低眸看她,漂亮的唇角终于弯出一个弧度。

萧言溪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