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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红色俄乡今何在(6)

皇村,意为皇帝的村庄。关于这个皇村的修建有两种说法:一是说彼得大帝很爱自己的妻子叶卡捷琳娜,于是修了这座行宫,也是夏天避暑的宫殿,送给妻子使用,彼得讨好她而已。另一种说法是,彼得经常到国外游历,叶卡捷琳娜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不甘寂寞,自己选了这个地方建了一座石头房子,自己住在这里。以此引起远游波兰的彼得大帝回国后一个惊喜。不管这两种说法何种接近事实,这皇宫由叶卡捷琳娜享用是无疑的。彼得大帝的女儿伊丽莎白当了女皇之后也不甘落后,于1741年重建皇村,她要求设计师以巴黎凡尔赛宫为蓝本重新建造皇村新宫。那位苏格兰建筑师把皇村的王宫建设得更加富丽堂皇、庄重威严。据导游介绍:叶卡捷琳娜皇宫里收藏着一件奇世珍宝,那就是“琥珀屋”。“琥珀屋”很有些传奇色彩。据说,彼得大帝在柏林游历时,对18世纪普鲁士国王弗雷德里希一世建造的“琥珀屋”发生很大兴趣。此屋由6块巨大的橡木墙板拼装而成,占地100多平方米,里面铺了6吨琥珀和名贵宝石,拼成意大利马赛克。琥珀屋在阳光下能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被称为世界第八奇迹。弗雷德里希一世的儿子将琥珀屋送给了彼得大帝,1754年运回放在皇村的叶卡捷琳娜宫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人占领了皇村,对皇村破坏很大。1941年9月,纳粹德国将琥珀屋运回德国城市哥尼斯堡,直到现在不知下落。皇村没有了琥珀屋,自然失去不少光彩。不过皇村的其他建筑,现在也都修复如初。2003年圣彼得堡建城300周年时,俄国人仿造的“琥珀屋”重放光彩。除了琥珀屋,皇村还有一座令人羡慕的教堂。皇村口的这座教堂,规模不大,但里面的装饰,犹如欧洲城市教堂一样,灿烂辉煌。在皇村的巨大户外公园里,有许多景观吸引着我们的视线,其中有上下浴室。艾尔米塔什大水塘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风景如画的湖。还有根据拉·方丹的神话故事而创作的挤奶女工捺着打破的奶壶的喷水池。我们看到,许多外国人在公园里游览,而两位圣彼得堡的少年却津津有味地在池塘里垂钓。是否能够钓到鱼是另一回事,但多少也表现出今日皇村子民们的一种乐趣。

冬宫、夏宫以及皇村,是俄罗斯帝王为了享乐而兴建的宫殿,正像我国的皇帝建造了故宫、颐和园一样。俱往矣!那些帝王天子、王公贵族们。而这些宫殿仍然作为历史的财富被后人们享用着。归根结底,它是劳动人民创造的文明和财富!

(写于2005年8——9月)

附录:俄罗斯边境之旅

1990年,一个热得让人难耐的夏日,我终于踏上了俄罗斯的国土。不过,不是莫斯科,而是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布拉戈维辛斯克,苏联一个边境州的首府。过去是我们的国土,叫海兰泡。

我小时候就想去苏联。1954年,念到高三的时候被选定为工程物理学科的“留苏预备生”进行特别培养。但“天有不测风云”。由于某些原因,我留苏的美梦成了泡影。去苏联的幻想破灭了。直到中国改革开放,中苏之间首先开始有了“边贸活动”,甚至还可以到边境去旅游。什么满州里、海兰泡、海参崴,甚至赤塔都可以去了。这时,我想去苏联看一看的“情结”又泛起波澜。终于在文艺界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一个机会,从黑龙江的黑河过境去苏联布拉戈维申斯克边境旅游。

没想到,这还是一次艰难的旅行。我们旅游的目地是苏联边境城市布拉戈辛斯克。在黑河市办签证倒是容易,交一笔钱就可以搞到一个旅游签证,再交一点钱也可以搞到“健康检疫”的印章,这一切,人民币开路就行了。在黑河等待签证时住在旅馆里,有经验的人告诉我:那边卢布不顶用,人民币不能用,美元也不敢用,几乎没有通用的货币交易,只能以货易货。我们过那边去,除了旅游,看一看风景,总还想买些纪念品什么的吧,怎么办呢?黑河的朋友说,那边最喜欢中国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带一点这样的东西过去,就可以把那边的东西换回来。出于无奈,只好“入乡随俗”,学着做一回“倒爷”。我们头一两天,就忙着在黑河市“备货”。买了一些什么球鞋、运动衣等。过境的那天,我们被通知一大早就要到旅游局门口集合。“莫道君行早”,还有比我们更早的。有的带“货”足有一百来斤重。我这把年纪了,身无“缚鸡之力”,只好背个小包,学着倒爷那一手,里面也装了几套运动服和几双运动鞋,去“倒”一回。

出关确实很容易。中国对出关者毫不过问,就像排队去电影院那么简单。验关以后,就上了一艘俄国的能装四五百人的轮船。起锚之后,浩浩荡荡游弋在黑龙江上,向俄罗斯的布拉戈维申斯克进发。游轮在黑龙江溯江而上,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便在布市的码头靠岸。大家都吭吃吭吃地背着大包小包下船上码头,排队验证入境。俄罗斯的士兵虽然也站得笔直,颇有一点威武,但进到海关却很随便,没有任何刁难,没有任何麻烦,就顺利“过关”了。我们搭上俄方提供的旅游车,直奔布拉戈维申斯克市。车开得很慢,为的是让我们欣赏沿途的异国风光。布拉戈维申斯克,是苏联远东区南部的一个中等城市,阿穆尔州首府,相当于中国一个地级市吧。城市建在结雅河(又称精奇里江)注入黑龙江的入口处,在结雅布列亚平原西南部。这片土地原来属于中国,传统名字叫“海兰泡”,其实是“哈喇泡”的讹传。哈喇在满语和蒙语中是“黑”的意思,哈喇泡意为“黑色泡子”。1858年《中俄瑷珲条约》签订后,这片土地为俄国占领,并改为现名。布拉戈维申斯克在俄语中意为“报喜城”,表示沙俄殖民主义者侵占该地后向沙皇报喜之意。这里虽是边疆城市,有铁路支线同西伯利亚大铁路相接,交通很便捷。

汽车沿着阿穆尔河和结雅河沿岸驶去。正是夏天,风景很美,幢幢白色房屋,掩映在翠绿的林荫大道中,显得雅洁秀丽。我们进入布市的市区,有一条大街称为山脊街,建在阿穆尔河堤岸上的逶迤小丘上。因为地广人稀的缘故,街道很开阔,大街之间的距离相当宽,每条街都相当于我们的东西长安大街那么宽。街道非常整洁,没有中国传统的那种“大院”。宿舍居民区都是开放的,大楼前停着许多私人汽车。居民的穿着很讲究,看得出,他们的生活水平是不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鲜艳的俄罗斯姑娘。高大壮实的俄国汉子,在那里忙碌着,该干什么就在那里干什么。我们看见推着童车的少妇们,带着小宝宝在林荫道上小憩,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有秩序。公开场合也是很有秩序的,体现出一个文明社会的升平景象,并不像我们的媒体的片面介绍,把他们宣传得那么糟。有人戏言:“人家穷也是高水平的穷。”不过糟糕的地方也确实很多。那时,苏联并未完全解体,俄国正处在转型期,物资十分缺乏。我们参观了一个边贸交易市场。俄国人在那里拍卖自己家中的物品,布匹、皮大衣、电热炉、银器、银狐皮、邮票,直到勋章、将军服都有拍卖。大概他们那里打仗打得多,将军服多,连着肩装的将军服有一百多元人民币也可买到。轻工业品和食品也很缺乏,我们走到哪里,都有一批小孩跟到那里,向他们撒一把糖,他们就会争着抢,真像城里人到乡下去被乡下孩子围观一般情景。商店里确实没有什么商品,到处空空如也,售货员硬是在那里闲呆着,半天没有一个顾客光临。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据说,布市是一所比较发达的中等城市,这里原来机械工业、食品工业都比较发达,还有造船业。市里有18所工业学校、4所高级工业学校,还有相当不错的歌剧院、戏院和电影院。城里还有珍藏着不少文物的博物馆。这些都应该是他们宝贵的财富。然而,由于苏联原来的工业生产结构不合理,所以轻工业品特别缺乏,因而对于中国运过去的每一件小工业品都视若珍宝,比如运动衣、球鞋、暖水瓶、收音机、二锅头酒等,他们都想要,都垂涎。有时显得有失国格、人格的贪婪。这些都集中表现在“海关”上了。

我们在离开布市出境回程时,在“海关”便遇到许多麻烦了,也看到了他们的腐败。由于出境的人很多,我们早早地就到海关门前排队出关。但排了半天,还是没有挪动一步。原来前面全是“走后门”的主儿。只要你给守门的俄国士兵送一瓶二锅头,马上让你往前面排;送一件“阿迪达斯”运动服,你带任何物品都可以过关;如果塞给头儿一点钱,可以不排队,大摇大摆地把行李放在他们的行李车上走地下通道过关。我们排了几个小时的队,才悟出一点道道。同行的朋友说,恐怕我们也得“行点贿”才能回去了。我们的领队田同志,拿出一双运动鞋送给守关的士兵。士兵马上让这一组8个人进入了海关大厅。到了大厅又要排队,正式验关。我们看到前面排队验关的人,凡是给验关员送了钱送了物的都顺利过关,没有送礼的就拉出靠边站。我们的朋友李君,把自己的手表摘下送给验关员,验关员表示不够,问有没有卢布。李君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元卢布,随即就让他过关了。接着就轮到我了。我怎么办?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验关员又把我拖了回去。我心想肯定是因为没有送礼。我手上有块手表,但这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早年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一块带了多年的瑞士表,不舍得送给他们。我于是就铁了心了,不送礼。不送礼就让你白站着,一边去吧!我在一旁站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快到下班时间了,终于另一个窗口招手让我过去,验关员是一位50多岁的接近退休年龄妇女,据说是这里的关长。我以为她也那么贪婪,就只好摘下手表给她。她摇头不要。问我有没有卢布?我将口袋里仅有的200多元卢布全部掏给她,她收下了,让我过关。我心想200元卢布不就是10多元人民币吗?中国五星级宾馆喝一杯“可乐”的钱,他们也要,真是“人穷志短”啊!

就这样,我去了一回俄罗斯,看到了那个文明的俄罗斯和那个贪婪的俄罗斯。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俄罗斯的全部。博大精深的俄罗斯,高度文明的俄罗斯,产生过普希金、托尔斯泰的俄罗斯,在莫斯科,在彼得堡。我真想有机会去一回莫斯科,去一回彼得堡,看一看真正的俄罗斯。这是我难解的俄罗斯“情结”。

(写于1990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