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易拉明都在与郝小雨、魏佳商量着如何帮助王爷爷打蠃这场官司。易拉明已经从爸爸易大海嘴里证实,王爷爷确实将医院告上了法庭。
那天傍晚,小雨刚停,易大海去找王爷爷,询问一些情况。易大海个头不高,完全没有警察的高大威武,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有些胖,性格幽默。他先从社会上的治安谈起,他的谈话尽量让王爷爷放松。开始王爷爷隐瞒着冰拒里的秘密,易大海毕竟是个警察,旁敲侧击,还是迫使老人讲出了尸体的秘密,还让易大海看了看死去的王松。易大海伤感地落下了眼泪,同时也叹服王爷爷的智慧。本来谁都知道,王松的尸体被运往火化厂了,王爷爷没有偷梁换柱,而是买通了火化厂的师傅,将别人的尸体给替换了。王松的尸体就保存下来了。至于保存尸体的作用在哪里?王爷爷也不是很明晰。他是想念孙子,他要每天都看上孙子一眼。易大海把事情说透,王爷爷终于明白,那天闯进来的人一定是易拉明了。这个孩子对王松的感情深哩!王爷爷陪着落泪,说:“大海啊,你别怪罪我啊,我没别的证据,只有小松的遗体了。”易大海点头说:“这个我理解,我相信,每一个善良的人都能理解,都能支持您的。官司的事,有用得着我的,就说话!我是警察不说,我儿子易拉明跟王松是好朋友啊!王松到过我家,我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你老人家要节哀,挺住啊!”王爷爷泪流满面:“谢谢你,拉明也是好孩子,他还带着小伙伴给我干活。我恨那个医院,我不饶他们,要不是他们,我的孙子小松,也像拉明他们一样,背着书包,欢蹦乱跳地上学呢。我要告他们,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什么时候告下来,我再把小松的尸体火化!”易大海问:“请律师了么?”王爷爷摇头说:“家里没有那份钱啊!”易大海说:“我帮您请一个,刚刚毕业的,官司不蠃不要钱。”王爷爷紧紧抓住易大海的手:“真是太感谢你了,还是好人多啊!”一切都像易拉明预见的一样。易大海离开了那个小院,走在街上,还感叹儿子的侦查能力和判断力。心想,这个小东西长大后说不定真能当个出色的侦探呢!
易大海回到分局,带上两个警察到王松死亡的医院,侦查了一番,还找来一些药物化验,药物也是正常的。由于没有明确线索,没有找到什么可疑证据。医学上的事,单靠警察是很难弄明白的,这也许是警察的一个误区吧?
易拉明和小伙伴们并没有死心。这一天,易拉明、郝小雨跟着魏佳来到了魏佳的家里。魏佳的电脑坏了,请易拉明给看看。易拉明一下子就发现有了病毒,郝小雨是杀毒高手,趁郝小雨给魏佳的电脑杀毒的时候,易拉明在魏佳爸爸的书架前驻足。他拿出几本医药方面的书,仔细地翻看着。王松发烧输液,输入的是青霉素,这种药物是要做皮试的。据说,医生曾经给王松做过皮试,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反应。王松输液,出现异常反应的时候,几乎没给医生多少抢救的时间,只是轻轻喊了一声胸口堵得慌,就断了气。这在医院,也是很少碰见的意外事故。
易拉明看青霉素的药理知识,有的地方是分子式,他还没学到那里,看不懂。魏佳的化学比他扎实,再加上爸爸的讲解,他毫不犹豫地把青霉素的化学方程式,十分准确地给他讲了一遍,讲得易拉明目瞪口呆。过了一会,他问:“魏佳,你怎么这样清楚?啊?”魏佳得意地说:“谁让你平时不好好学习化学呢,这个得靠自学,举一反三,就会触类房通了。怎么样?我的大侦探,不学好知识,光会推理,怕是也不顶用的。”易拉明涨红了面孔,点点头说:“这个我不跟你抬杠,什么时候,都是越有学问越好。你别寒碜我了,往后我钻研化学,行了吧?”魏佳说:“我们不能偏科,要向小雨那样,全面发展,对不对?”易拉明连连说对,郝小雨在一旁捂着嘴巴格格地笑着。
易拉明想了想说:“听我爸爸说,他们并没有查出医院的什么可疑证据。听说,卫光医院是私人承包的,等于说是民办医院,这就是说,王爷爷的官司很难蠃啊!”
笑容在郝小雨脸上慢慢消退,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那可怎么办呢?”
魏佳果断地说:“我爸也说了,王松的尸体检验,也没能证明是青霉素中毒,也没看出心脏的问题,看来用的不是假药。”
易拉明悲观地说:“那就是说,王松白死了,王爷爷的官司不会蠃了?不,我们不能看见这样的结果!那样,王爷爷会搭上老命的,王松不会闭眼的!”
“王爷爷多可怜啊!”郝小雨显然没了主意。
易拉明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真像个侦探,分析着什么。过了一会说:“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药上,我们现在来个假设,皮试是一种药,输液换了一种药,那样结局就会相反。”
“这样的推理不成立吧?”
“有了证据就会成立。”
“上哪找证据?”
“证据不会自己送上门来!”易拉明很果敢地说:“等我们考完试,放了署假,我们一起调查!查着了,我们就成功了,查不出呢,我们只当是摘了一个夏令营。”
郝小雨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激动得好久说不出话来。
易拉明以为她害怕了,急忙改口说:“郝小雨,我不是逼你啊,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自己干,或是带上魏佳参加。你必定是个女孩么。”
魏佳自信地说:“你不带我,很难成功。”郝小雨挺了挺胸脯说:“女孩怎么啦?我说不参加了么?我就是要去,我去!”易拉明笑了:“我们都去!”三个孩子伸手一拍。
郝小雨对易拉明的思维能力很欣赏,她过去与他接触不多的时候,也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满意他的学习成绩。易拉明也喜欢她,是由于她的性格,而不在她的学习成绩。王松死后,郝小雨成为易拉明的帮助对子,发现郝小雨还是个满义气的女孩。帮助易拉明期间,他很感动。郝小雨时常为学习玩命。她总是很早到校,拿着书本在操场上默读,上课的时候精神专注。这一点,恰恰是易拉明所欠缺的。论头脑,班里的五十三个同学,恐怕没有敢跟易拉明比的。易拉明跟着郝小雨,确实长了不少见识,上进心在慢慢—增强。至于魏佳,与他们两人的关系都不错,可他与易拉明更近一点。毕竟易拉明是个男孩,男孩之间的情感没有障碍。
这天傍晚,放学了。教室里很安静,轮到体育委员王长安换黑板报的时候,王长安正擦着王松留下的字,一边擦还一边嘟囔:“王松啊王松,班里的风光都让你占尽了,你死了,学校升旗也他妈该轮我们体育好的人干干了!”王长安以为没人听见,谁知,郝小雨正好端着老师判好的作业本进来,他说的牢骚话,完全被郝小雨听见了。郝小雨站在王长安的身后,听他把所有的牢骚发完,狠狠地将作业本往桌上一摔,骂道:“王长安,你还是人么,王松怎么着你啦?活人不跟死人争,王松都死了,你还咒他,你的良心黑到家啦!”王长安被吓了一跳,险些从板凳上掉下来。在班上他是个大个子,分在最后一桌,体育好,心气高,心眼小,学习落后,所以对学习好的同学有敌对情绪。如果质问他的是学习差的同学,他还能忍了,可眼前偏偏是郝小雨,他的火气就窜上了头顶,跳下凳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王松是你什么人?我说他怎么啦?要报应,他在阴间报应我,碍着你什么事!”
郝小雨使劲挣脱着自己,尖声尖气地喊:“你放开我,你个混蛋!”
郝小雨的喊声惊动了外面的易拉明,易拉明匆匆赶来,看见了王长安发凶的一幕,愣在了门口。
“我知道,你和易拉明护着王松。给王松的爷爷干活,不就是图徐老师的表扬吗?”王长安阴阳怪气地说:“告诉你,别跟我较劲,老子手心正痒痒呢,当心我打你!”
其实,王长安是想把郝小雨放开的,他放手的一剎那,易拉明气呼呼地冲上来了。他一拳头将王长安打了个趔趄。易拉明吼了一声:“你他妈无法无天啦?”王长安眼前一黑,晃了几晃,用手扶住了桌子一角。他针锋相对地喊:“易拉明,关你什么事?人家都是学习尖子,你小子算老几?”他喊话的时候,顺手将桌上的粉笔盒,朝易拉明砸了过来。易拉明反应很快,一把护住郝小雨,自己身子一矮,头一偏,将粉笔盒躲过去了。粉笔盒啪地一声落在窗台上,笔头四溅,险些把玻璃砸碎。
易拉明说:“你小子还想赔玻璃啊?”王长安骂:“你管不着,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