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童话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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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美丽女人:爱加快乐(2)

抽签一开始,王子、公主们变得狂放、恣肆。向左走,向右走,天不留人地要留。向右走,向左走,走到来年登高楼。阿萍一念她的签,大家你一言我一言:来年,也就是两天后的2004年,她就要乔迁!而且她摸到的小礼品里,有一个纸叠成的小楼。和她买下的商品样欧洲。

情深深,雨,路迢迢,急匆匆,今日送你一魔方,玩转事业股掌中。阿农念签的江西口音,又溅出一片叫声。因为他成天中国、韩国,各国地飞,这里那里痴迷地办他的艺术展,怎么做怎么成功,看到他知道什么叫玩转。

比成功更成功的是健康,比健康更健康的是快乐。快乐是金。摸到这张签的是研究所学术秘书阿杨。从所事到琐事,难为她粉拳绣腿兵来将挡。事情繁杂而思维简单而快乐洋洋。

于是想起另一张签:人生如戏,谈何容易。何必天地英雄,英雄就是你自己。研究所在编十来人,已有三个子女在英国留学,又有一个小女要去法国留学,又有一名13岁的小女要争夺中国奥林匹克英语冠军。而这些冠军、学子的父亲母亲们,新年派对的王子公主们,也是转圈儿地这国那国交流、访问。从改革开放到加人到人均超过1000美元,眼看着这个那个越来越气度不凡风度翩翩。我每次写签,各种时代信息自然地会融人心间,从商品房到粉红女郞,从一卡通到天地英雄,从热门手机到选美话题。大家说怎么年年那么多人被我说中。我说因为我是好东东。

我很高兴所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摸到了一张最轻松的签:好好吃,好好玩,反正不用你买单。好好喝,好好慌,明年就是幸福年。

这位从外地来的小青年,一周前就穿起一身新西服上班。他说要让梦溪看看,这西服、衬衫要是不合规格,他再去换。

这身新衣,花去他人民币2000多元,是为了2004年前夕的一个新年派对,还是因为00?超过了1000美元?

大家捏起了、摇起了各种会响的拨浪鼓和各种婴幼儿玩具。我在每人的小礼物里都放进了一样会响的东东,愿此刻大家返老还童。

告别大家后我忽然想糟了,忘了告诉摸到猴的人,按动一个机关,猴脸就会涨个通红!

我的公主我的爱

我轻举魔棒,点击了一下刷新,我的另一样的生活开始了。写作间里,一下铺开一屋子做娃娃服装的布头和辅料,我只能用芭蕾的足尖碎步走进这缤纷碎布,好像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走进了灿烂的宫殿。这里没有不美,只有美丽。这里堆积的,是我取之不尽的美好和快乐!是我用之不尽的想象和创意!

爱因斯坦一边看我做服装,一边对我说: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这里有想象的天空,有创造的大地,有难以言说的惊喜!哦,我同情全世界不会做娃娃服装的人!

我多希望我可以不吃不喝尤其是不睡,就这样给娃娃一直一直做下去。缝制一个个创意,缝制一次次欢喜。我的娃娃都穿着独一无二的美丽的服装,她们全是只此一个的公主,她们全都身价百倍。

其实,这些娃娃是我10元钱一个地在小商品市场买的,但我把她们变成了公主。拍照时她们也非常公主,老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躺倒不干就躺倒不干。我又不能说她们。因为她们是明星,我只是她们的服装师、发型师、专用摄影师,她们可以耍大牌,我只能兢兢业业。因为,我爱她们!我的公主我的爱!

我曾以洋娃娃为主角写了本小说,呼吁成立爱与快乐研究所。

我做娃娃服装,本来只是纯个人的对这个世界的表达。但是,在朋友们的鼓励下,尤其在文汇出版社的鼓励下,我想,为什么不让我的公主们走出家门,走到这个世界上,让更多的人欣赏,给更多的人带来快乐和惊喜?

让我的娃娃,送去单纯,送去天真,祝愿美好,祝愿年轻。

祝每一个女孩美丽阳光,像灰姑娘那样步人理想的殺堂务本书献给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注:本文是《我的公主我的爱》一书的序,上海文汇出瓶社出舨。

同情全世界不会做娃娃的人

午夜12点的时候,我活了。

我放下我的文字,往地板上铺满做洋娃娃衣服的各种原材料。我只能用足尖走路,但我好像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一下走进灿烂的王国。这里没有嘈杂,没有纷扰,没有不美丽。这里只有想象,只有童话,只有难以言说的快乐!哦,我同情全世界不会做洋娃娃的人!

10年前我写小传:我玩洋娃娃打篮球进戏剧学院。然而,人生比戏剧还戏剧。人家叫我作家,我想最好还是去玩洋娃娃。没想到不幸而言中,后来真的给娃娃做时装做书了。

人生没有预设

妹妹背着洋娃娃

朋友驾车带我看台北。路边闪过一个店名,叫妹妹背着洋娃娃。这个名字太有意思了!这店在什么路?信义路?明天我一定要来这个店!

到了那个明天,我找到了信义路。啊,那就是妹妹背着洋娃娃!店门口摆一圆桌,桌上三个洋娃娃趴着看两大杯饮料。娃娃举着小胳膊,跷着小胖脚,偏着小脑袋,竖起可爱的发辫,睁着可爱的眼睛。我几步跳到娃娃跟前,围着她们笑呵呵,后来就转进店里去了一这样的店,能不进去吗?

想起有些餐馆外,站两位小姐招呼客人。这店的洋娃娃只顾自己玩,可是顾客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地要往里边走。世上最有魅力的,是童稚、是无邪,是真、是纯。店堂里,这边墙上凹进去一块,站一个娃娃,那边墙上用灯光打出一个娃娃。有的娃娃好像正从墙上走下来,有的娃娃大模大样地坐在聚光灯下,明星般地由着人们倾慕。我生怕错过一个娃娃,在店堂里先巡视一个遍,直走到写着龙穴、凤巢的地方。哦,这个店给男、女洗手间都起了雅号。

台湾四分之一的人住在台北。我常常在一个个细部看到台北人对美好空间的追求。有一次在阳明山下一家大酒店,一个有限的草坪上,做了一个小小的水池,水池上架起了一个小小的白桥,两脚一叉开就可以像桥一样横跨水池。友人说你看这个小桥干什么?我说我在这里看到了一种心愿。

台北士林路的街头休闲处,让一个个小学生用小块小块的彩砖铺出一方方图案。没有一个小学生思的想的是一样的,没有一个彩砖图案是相同的,孩子们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想象、自己的思考砌进了城市的土地里。让孩子们自己来做城市建设,多好的创意。

台北人很会创造生活情趣,不仅用物、用空间,而且用语言。这次我看到一个戏叫心灵糖糖。台北人编织语言情趣是随时随地的。有一次几位教授请吃饭,有两位朋友因为堵车来迟了,我们先吃起来。迟到的朋友进来时,一位台北教授作虔诚状对他们说:我们一直在吃吃(痴痴)地等!

台北街头巷内,咖啡店琳琳琅琅,有的叫潜意识咖啡店,有的叫咖啡店共和国。如果有时间,我真想把台北一千来家咖啡店的名称一个个记下来,串起来看一定好玩。发廊的名称也很夸张,有的叫吾发吾天(无法无天)。有一次路过一银行,银行上方一块大匾上写着:薪人类。这自然是由新人类发展而成的。

我很想细细品味台北,只是街上暴走的摩托卷走了多少心灵糖糖,多希望街头多一些妹妹背着洋娃娃。

在伦敦找回的童年

从伦敦带回一只大皮鞋。不是一双,是一只。很大,不知可以住进几只脚?不是伸进,是住进。高大的鞋帮,一侧有六格窗户,另一侧不仅有窗,而且一扭开关,整侧鞋帮便成一扇打开的大门。门里靠墙有低矮的书柜,墙上贴着儿童画,还挂着一块大黑板,上边有粉笔写的字:2+2=4,1+3=4。鞋帮上端是可爱的红瓦屋顶和伸出的二层楼的小窗房。笨头笨脑的鞋头上,还有一扇可以拉下的小门。门一拉下,就是一个个台阶,顺着台阶几步就可以径直走进大皮鞋里。

红屋顶下有一只大大的蓝色圆钟,提醒住在大皮鞋里的人可别睡过了头。谁住在里边呢?小兔、小松鼠、小鸟,还有好多小动物。我儿时有一本大约半尺见方的画着彩图的书:《大皮鞋》。封面上就画着完全一样的一只大鞋。我常常看着小兔小鸟们快乐地在大皮鞋里出出进进。后来,后来我的大皮鞋哪儿去了?随着我在上海的童年时代一起消逝了。

然而这只大皮鞋突然出现在伦敦街头上。就这么一只,只有一只。是从我童年的那本书里跳出来,跑到这里来等我的。世上万物,都属于最钟情于它的人。我对着从我的童年飞回的大皮鞋,哇哇叫着,像原始人那样,只会用最本能的方式表达我的惊喜。

在伦敦找回了我的童年,继而又走回了我的故乡上海。伦敦很多用长方石块砌的墙,太像上海的外滩。自然外滩很多建筑本来就是英国人建造的。伦敦更多低矮温馨的商店,尤其像上海的滩海路、南京路、北京路。一位英国女友对我说,她上个世纪60年代第一次来中国,对北京气候不适应。从北京一到上海,她就哭了,因为上海的湿润、上海的建筑太像伦敦,上海叫她直想家。

伦敦叫我直想上海。那天我在帕斯特利亚饭店吃早餐,边吃边看菜单。我的职业毛病就是什么都想看。英式早餐,8.75镑一个人。煎鸡蛋,1.5镑一只;咖啡,1.25镑一份,面包卷一哎,有人喊我,用上海家乡音,我抬头一看,觉得好像熟悉可又不认得。他说他是上海戏剧学院的,英国文化委员会请来学院三人。上海戏剧学院是我母校,这三位带来浓重乡音的上海人中,果然有教我4年的老师。

一段青少年时的记忆,又像刚出炉的热面包卷,新鲜地摆在我面前。我十多岁时读的第一部外国长篇小说,是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到大学三年级第一次写剧本,就是改编《大卫科波菲尔》。以二十来岁的无知和自信。我为自己的剧本写了个前言,说剧中布景、服装乃至墙上的一只钉子,我都有考捱,都不能有改动。到大学毕业时,我最喜欢的作家多了一个:莎士比亚,在诞生莎士比亚和狄更斯的国土,在伦敦的又恰如上海的细雨中,我一无陌生感。

当然伦敦有很多上海没有的东西。夜晚的牛津街,店铺关门了,橱窗还亮着。有一个雪亮的大橱窗里,从顶部吊下一排十多个着草裙的女人半身。就是说,顶部是十多条飞扬的草裙,草裙下是十多双大腿。这些人体仿制品跟着电子音乐的节拍成排地甩着或是花样地舞着,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音乐指挥的喷泉见多了,音乐指挥的大腿舞没有见过。而且跳得使我想起百老汇,想起好莱坞,也想起上海在经济规律的指挥下,跳出变幻无穷的快步舞,跳向世界经济的轨道。前后不过数年。想想也如童话。

牛津街附近的小路上,一个店铺把货架延伸到门外。货架显眼处挂着一件文化衫,上边用英文写着:我丈夫去过英国了,就给我带回这件衣服。或许,什么时候上海就会出一种文化衫,上边用英文写着:我常常去上海买衣服。

这世界上的人,都住在一只大皮鞋里才好,就像可爱的小兔、小松鼠们,就像很多童话的结尾:后来,他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三高世纪和玩具总动员

我让洋娃娃开动了火车。车身是木色的、红色的、绿色的各种木块的快乐组合。火车旁,一个小男孩站在一只彩色的大木鞋里,男孩开着木鞋和火车赛跑。洋娃娃急得大张开双手,站着开积木火车。

我的屋子已经成了玩具屋。这里是迪士尼乐园,是仲夏夜之梦,是猪八戒、唐老鸭等中外名人大荟萃,更是洋娃娃们。我如何地劳累或不适,来个玩具总动员玩会儿笑会儿,快活得好像只有5岁。

有人说现在是猫和鼠的年代,有人说现在是快鱼吃慢鱼的年代,我不知道人会不会成为电脑的组成部分,或者电脑会不会组装人类。高科技、高节奏、高效益,21世纪就是一个三高世纪。我们走向三高世纪的时候,好像一夜之间激活起来的卡通化、儿童化,正是对现代化、数字化的一种调节,一种生态平衡。

人类的发展必然伴随着人性的回归,童心的回归。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几近木偶。到八九十年代,人们越来越活出个人样儿来。我希望21世纪,人们高效而单纯,可以做高精尖的基因工程,也可以和绝无基因的洋娃娃做伴。个个都是阳光男孩和阳光女孩。色比、凯蒂和21世纪的领柚。

出了香港机场,走进香港,第二眼看到的总是动感之都几个字。于是双脚不由踩起了动感强劲的节拍,好像踩着跳舞毯向前走去。没走几步,看见一块牌上写着给生命一个机会。这是一个关于助养儿童的广告。不过,事实上,每个人都需要助养。哪个人不需要温暖、关心、交流、友情?

这次我和梦溪住香港城市大学。这城市大学真正的是城市里的大学,商城和大学由一条几十来米长的地下通道连接。这头是城市大学,那头是巨大的商城,叫又一城。里边有百佳超市、溜冰场、大小10家电影院,有我必定要去的玩具反斗城和冷萨阳书店,有……什么都有。一下课,学生从通道这头像倒豆子似的倒出来,倒进又一城。吃快餐、看电影、购物、休闲。又一城充满了动感的脚步和年轻的主张。这里是真正的动感之都。

我一安顿好就去玩具反斗城拜访美丽可爱的娃娃们,和她们逐一交流。在洋娃娃的王国里,就见一四五岁的洋娃娃一这小女孩实在好像是从货架上走下来的洋娃娃,她用水果冻那样甜美清爽的声音说:妈咪!芭比!凯蒂!她是拉着妈妈看芭比娃娃和凯蒂猫。咪、比、蒂一个韵,从水果冻的小嘴里说出来,尤其好听。色比娃娃为全世界的孩子已经服务了四十多年,但是她常变常新,和不同年代的女孩都能交流。芭比最是善解人意,各个不同的芭比关照了各个不同的女孩。凯蒂猫说来简单,可爱的小猫系着可爱的蝴蝶结。然而这份甜美、温暖,永远地善待每个人。凯蒂助养了多少孩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