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孩子,你如此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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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升人普通中学(1)

就这样,芳芳升人普通中学。但普通中学也有普通班与实验班之分。杭州第十一中一个年级八个班,其中只有两个班是实验班,实验班各科所配备的老师自然比较好一些。我当然渴望我的孩子能进实验班,何况她本来就是全优生。然而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到头来差一点落空。

第一天开学,芳芳发现自己进的是普通班。中午她打电话给我说:“妈妈,我怎么进的是普通班,我们小学班里几个成绩很差的同学都进了实验班呢!”我说:“啊,怎么会这样呢?”她说:“现在就是这样了。”我说:“我这就来学校找老师谈谈!”我急匆匆地赶到学校,然而我没找到我要找的老师和教务长。我对芳芳说:“我找不到老师,你就先把书包搬进实验班吧!”说着,我就帮她在实验班的教室里找了一个空位子,让她坐下。离开时,我对芳芳说:“你下午就坐在实验班上课吧!别回去。”芳芳点点头,说:“如果老师叫我回去怎么办?”我说:“你也别回去。挺住!”我知道我让孩子这样做有些霸道,肯定是不对的,但不这样做也别无办法。

放学回到家,芳芳对我说:“老师让我回原班级去,我没有回去。”小家伙显然为自己敢这样做而有些自豪。我说:“对,我们不回原班级,我们一定能进实验班。”第二天一大早,我拿了芳芳读小学时的各种奖状和成绩单找到了教务长,并且告诉教务长孩子已坐在了实验班。教务长四十多岁,是位彬彬有礼的英文教师。他听了我对孩子的介绍,表示很乐意帮助我。他说:“因为新生刚入学,班与班的人事调动还可以变更。实验班需要优秀的学生,你孩子那么优秀,应该没有问题。”他给了我这样的承诺,让我无比感激。

芳芳就这样顺利地调入了实验班。当然若不是芳芳当天中午就打电话给我,若不是我马上赶去,那么隔上几天就没希望了。一周后,班级选举班干部,芳芳又当选为班长。她在新的环境里,又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信任。班主任老师是一位教学经验丰富的特级教师,他带学生很有一套,绝不让学生做书呆子,而是注重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组织学生演讲、辩论,让学生骑上自行车秋游或到电视台做节目等,芳芳和她的同学课外生活真是丰富极了。

说起那次秋游,家长们都很是担心和着急,我也有些志忑不安,毕竟我的孩子才11周岁。这么小的孩子,踩着自行车,在大车小车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骑近一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白龙潭^我的心,一整天都悬在半空了。尤其到了黄昏,小家伙还没回家,我站在弄堂口,真是望眼欲穿啊!那次孩子们平安回家后,家长们忽然觉得原来自己的孩子真能干啊!自己从前怎么就小看了孩子呢?其实,孩子的潜能是无穷的。只要父母正确引导,大胆放心地让孩子去尝试,他们就会成长为能干的人。芳芳初一遇上了这样一位重视学生个性发展和综合能力培养的好老师,这让我十分欣喜。这一年家里的事端接二连三地发生,我和丈夫协议离婚就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幸亏芳芳在实验班里过着丰富快乐的初一生活。有一次老师让她把自己弹的钢琴曲子录制成磁带,再带到班上播放给同学们听。芳芳弹的是贝多芬的《命运》,老师要求全班同学听完后写一篇有关贝多芬《命运》的作文。

我的小芳芳非常理解我和她爸爸的离婚。既然夫妻两人生活在一起不能和谐相处,分开了应该都是一种解脱,对孩子的教育也许会更好,至少可以避免意见不合时的争吵。这一年,我和芳芳开始了单亲家庭生活。我里里外外一把手,反倒比三个人时多出了不少时间可以用于写作。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开始头痛了,有时是轻微的痛,有时是剧烈的痛。因为刚开始写第一部长篇小说《杭州女人》,我不想去医院浪费时间,就一把把地吃止痛药。

这期间芳芳在学校参加了各项活动,最让她开心的就是班主任老师联系了省电视台相关栏目组,让他们的辩论赛上了电视。节目播放时,我早早地坐在电视机前,一眼就看见了我的小芳芳。他们穿着绿色的校服,辩方穿着红色的校服,个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我第一次发现芳芳的辩论能力居然是那么出色。若和我辩论,我这笨嘴拙舌的妈妈,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了。

小说写了开头几章,我就再也忍不住头痛的折磨,只好到医院看病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医生一见我持的是机关公费医疗卡,就说:“头痛,那就做个吧!”其实我们单位的医疗费已改为个人承包了,超过标准的部分自己必须出一半。不过在医生的劝告下,我还是答应做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室,医生惊讶地问:“你怎么一个人来?”我说:“一个人不可以吗?”她说:“有人陪,好一些。”我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我说:“没问题,你放心做好了,我会配合你。” ^我躺到那架机器上,医生给我打过针后,就开始操作机器了。我闭上眼睛,机器就在我头上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又仿佛是浪击礁石打出的亢奋之声。10分钟、20分钟过去了,机器终于停了下来。我弯身起来时,医生问:“你做什么工作?”我说:“脑力劳动者。”她说:“你脑垂体里有一点黑影,像是脑微脉瘤。”她这话就像晴天一声霹雳,让我浑身发软。回到家里后,我依然和平时一样,我不想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芳芳,让她心里有阴影。在我心里孩子应该是既有依靠但又是独立的。所谓依靠,就是妈妈是她的坚强后盾,她可以对妈妈撒娇、发脾气,同时她可以从妈妈那里获得勇气和力量。

一周后,我终于等到取"报告单的日子。接到片和"报告单的那一刻,我看见这样几个字:“垂体微脉瘤。”我难道真的长了脑瘤?我三脚两步地找到门诊医生,医生说:“要相信科学,〔X单不是写得很明白吗?”我说:“那要开刀吗?”她说:“不一定,可先吃进口药,就是比较贵,一瓶二百多人民币。”我说:“好吧,进口药我们不能报销,就自费吧!”于是,医生一下给我开了两瓶。因为身上带的钱不够,于是骑上自行车横冲直撞地赶回家取钱。然而配了药,我的情绪十分消沉。我想我要吃多少瓶瑞士进口药呢?这样贵的药长期吃下去,我怎么负担得起?这的确让我有些后怕。晚上和芳芳一起弹完钢琴,我依然坐到书桌前写作。我想我要在写作中把疾病忘记,把该死的微脉瘤忘记。

那天芳芳放学回家,告诉我说:“我们老师把我的作文推荐到《浙江初中生》杂志发表了。”我说:“你写什么作文了?”她说:“《妈妈的背影》。”我说:“写我?拿来看看。”她不让看,我就一把将她手中的《浙江初中生》抢了过来。看着看着,我就热泪盈眶了。

妈妈的背影解芳又是一个觅不着星星的.夜。

也许夜太深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昆虫停止了吟唱,风儿也不再伴奏,大地在迷蒙的黑暗中酣然睡去。

台灯还亮着,像一颗金色的星星。闪烁着一圈淡黄色的柔柔的光芒,陪伴那还在“孤岛”中奋斗不息的妈妈。椅子,以及那玻璃台板或许都感到疲倦了。然而妈妈还坐着,面对窗外那漆黑的夜色,全身心地融入了自己作品中的世界,仔细推敲着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词。

我望着妈妈瘦削的背影,妈妈那一头乌黑的卷发似乎不再那么油亮,乌丝中还可以看见几根白发。我的心酸酸的,我真想立刻就说声:“妈妈,您别再写了!”可我又怎么忍心将妈妈从属于她的那个空间、那种氛围中拉出来呢?

我悄悄地回到床上,仰面躺着。望着乳白色的天花板,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一幕幕令人难忘的情景。我看到了妈妈,也看到了我自己。我再一次感到妈妈是多么伟大。她以惊人的力量在极度的困苦与悲伤中支撑自己,坚持创作,并且又以她博大的爱来教育我、开启我。我想到了小时候写作文的情景。妈妈坐在我身边,告诉我:“词语要用得适当,句子要写得生动,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当我把像模像样的习作交给她时,她总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并鼓励我继续努力,勇攀高峰。

我又想到了妈妈含辛茹苦,陪伴我烊钢琴的情景。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寒冬酷暑,在那条熟悉的大街上,总是妈妈带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我。为了节约时间,她总要在离上课仅剩十多分钟时,拼命地骑啊、骑啊……可年幼时的我,却不懂这番情意,有时任性不肯弹,惹得妈妈既伤心又生气。特别是那一次,不足6岁的我,竟然离家出走了,让妈妈急得火烧火燎,在大街上四处找。待像抓小猫似的把我“抓”回家,妈妈没有批评我,但她的眼眶涌满了泪珠……真的,那一次妈妈哭了,我也哭了。我们的泪水融合在一起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当然,妈妈除了注重对我的教育,最放不下的就是写作。她简直把写作视为生命中的一部分。只要一到书桌旁,妈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什么事也不睬,就像一扇沉重的铁门关上了,怎么叩也叩不开。如今已12岁的我,知道妈妈不断升华的灵魂是极为孤独的。

夜又黑了一层,我有点迷迷糊糊了,眼皮也不停地打架。我入睡了,可妈妈书桌上的灯一定还亮着。妈妈的背影一定还是那样挺拔,那样富有活力。

我们处在一个重要的转折期,无论芳芳和我。这些都让我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升人初中后,孩子做完家庭作业仍然需要家长签名,老师让家长检查孩子背诵课文的情况,是家常便饭的事。我终于熬到了又一个暑假,我辞掉了我的会计兼职工作。我的脑垂体微脉瘤,也终因我自己的怀疑四处复査而最终被确定为误诊。那一刻,我扔掉了那些进口药,像获得新生一样,笼罩在眼前的阴影都消失了,心中满是感激。

这个夏天我们单位有旅游活动,可以带家属一起参加。我就带着女儿和同事们一起去了青岛。青岛是海滨城市,可我和芳芳都是旱鸭子。小时候,她爸爸常带她去游泳,可是她连个闷头游也没学会。

芳芳是个文静羞涩的女孩儿,和我的同事们一起参加活动,时常满脸泛红,一副腼腆的样子,同事们觉得她可爱极了。她和我住一个房间,去餐厅吃饭总是她引路,左拐右弯,一点儿也不会搞错。出去参观,她就像小记者那样,拿着笔记本走到哪里记到哪里。待回到杭州,她已经记满一本笔记簿了。她从中选了几个小故事,把它们扩充成三篇暑假作文。有一天她问我:“你说青岛除了海,哪里最好?”我说:“八大关路的欧式别墅群。”她说:“为什么呢?”我说:“那些是欧洲殖民者留下的遗产,荟萃了欧洲古代和近代建筑文化的精华,它们就像凝固的音乐。”她说:“哦,我也想去欧洲玩。”我说:“那你好好读书争取吧!”她说:“争取,怎么争取?”我说:“你书读好了,就能靠自己的实力出国去。”她说:“咦,真的吗?”我说:“当然真的。”从青岛回来,我连着自己这一年的公休假,在家陪芳芳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暑假。芳芳有段时间没去舞剑了,我想这个功课应该恢复,可她人也长高了,从前我给她缝制的练功服穿不下了,她只好穿着学校发的运动装和我一起赶早去舞剑。教练看到她又来了,十分高兴。应该说,芳芳的接受能力很强,一套少林剑很快就学会了。有时她想偷一下懒,但一看到教练教别人新的套路,她就跟着学。回到家里,她把新套路教给我,我也省下了学新套路的钱。我打趣地叫她“解教练”,她调皮地说:“徒儿,拿酒来!哈哈哈……”洗过澡,吃完早饭,上午的读书时间就开始了。我匆匆忙忙做完家务,就坐到她背面的书桌前,继续我的读书或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