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刻骨铭心5
“谁说闭月宫中俱是女子?”一个声音自房梁上传来,随着那话音,一道白色的人影翩然而落。
“啊,白如冰!”佟晓冬不由得惊呼道。
那白衣人脸上虽然蒙着白纱,但佟晓冬还是认出了他。
白如冰傲然立在场中央,其他白衣人都朝他躬身行礼。白如冰挥挥手,那些白衣人齐齐退到一旁。
雷锦都抱拳道:“阁下是……”
白如冰冷冷道:“我就是闭月宫的正宫主白如冰,秋水寒不过是本宫的副宫主而已。”
众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这个消息对于江湖人来说确实惊人。闭月宫在江湖中创立已有二十多年,从秋水寒还是幼童时起便被认为是闭月宫的宫主,还从未有人听说过闭月宫居然还有一个正宫主,并且这正宫主还是一名男子。
安若素不知何时已站到了雷锦都身旁,冷笑道:“你说你是闭月宫主,有何凭证?”
白如冰微微一怔,道:“我的话就是凭证。”他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也极少与外人打交道,是以在人情世故方面都显得比较单纯。他只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实话,哪里还需要凭证呢?但是旁人不认识他,只当他是个极狂妄自大的人。
安若素不由得大笑起来。雷锦都脸上露出些微怒意,道:“阁下是在跟老夫开玩笑么?”
白如冰冷冷道:“我从不跟人开玩笑。我来找浩恩城主诸葛雷,快叫他来见我。”
“诸葛雷已经死了!”佟晓冬大声说道,飞快地冲下楼去。陆玄依想拦住她,已经来不及,只好也跟着下楼。
白如冰自然是认得佟晓冬的,但他待人素来比较冷淡,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淡淡道:“你刚刚说什么?”
“诸葛雷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佟晓冬说着,眼睛却看向安若素。安若素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只要她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便会要她的命。佟晓冬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心底有些犹豫。
“那秋水寒呢?秋水寒在哪里?”白如冰只关心秋水寒的下落。
佟晓冬道:“我在浩恩城里没有看到秋水寒,也许她不在那里。安城主,你应该会知道吧?”她这后一句话是对着安若素说的。
白如冰这才盯着安若素道:“你知道秋水寒的下落?你是什么人?”
安若素冷笑道:“在下是浩恩城的新任城主。”
佟晓冬道:“安城主,冤有头,债有主。你和秋水寒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还是不要难为秋水寒的好。”
安若素哈哈一笑道:“你这么说倒像是秋水寒就在我手中一样。就如你所说,我和闭月宫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为难秋水寒?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白如冰皱起眉头,显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佟晓冬道:“白如冰,你怎么没有和秋水寒一起出来呢?”
白如冰微怔道:“她报她的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奉家母之命带她回去罢了。”
佟晓冬无语地瞪着他,觉得他的想法还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白如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再到别处找去。”说着,带领属下便要离开。
佟晓冬忙说道:“我跟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秋水寒。”
陆玄依想要出言阻止,但看到安若素闪烁不定的眼神,便也道:“如此也好。晓冬,我们也走吧。”
白如冰把他们两人看了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倒没有拒绝。佟晓冬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行李。”说着,朝陆玄依使了使眼色。陆玄依会意,忙去房中取了行李,两人便跟着白如冰一起出了客栈。
到了客栈外,闭月宫诸人都骑上了马,陆玄依自去牵了马车出来。佟晓冬道:“马车太慢,我们还是骑马吧。玄依,你带着我。”她又对白如冰道:“那个安若素肯定知道秋水寒在哪里,他狡诈得很,我们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商量一下对策。”
白如冰倒是异常配合,命人帮陆玄依把马车带走,一行人便出发了。
在夜色中骑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他们停在了一座庄院前。院门口点着四个大灯笼,早有两个白衣人守在门口等着。佟晓冬仔细看那门上的字,似乎是“江南山庄”四个字。
众人进了山庄,白如冰则直接来到议事厅,陆玄依和佟晓冬二人也随他进到里面。白如冰坐定后,道:“佟晓冬,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晓冬道:“我只知道一点点。两个多月前我在断魂岗见到过秋水寒,那时她和她的哥哥倪靖安在一起,但是当时我被浩恩城的人带走了,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玄依,你能说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陆玄依点点头,便把后来各派如何与浩恩城相斗,双方如何受伤,秋水寒败退之事俱说了一遍。自秋水寒败退后,陆玄依便没再见过她。而且陆玄依再发现佟晓冬不见之后便到处寻找她,也没再关心秋水寒报仇的事。
“你又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找秋水寒的呢?”佟晓冬问。
白如冰幽幽道:“此事说来话长。秋水寒从家母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费了很多力气终于查到当年洗劫倪家庄的凶手正是浩恩城主人诸葛雷,她便要出宫报仇。家母曾阻拦过她,但是她还是偷偷跑了出来。后来听江湖上传言说秋水寒似乎落到浩恩城主的手上,家母便要我出来找她,把她带回去。我的人打听到浩恩城主到此地来了,我便连夜赶了过来。”
佟晓冬道:“你不知道浩恩城也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于是把在浩恩城里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安若素曾妄图冒犯他,城主夫人倪飞凤设计杀害诸葛雷等细节都说出来了。陆玄依沉声道:“晓冬,你怎么早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佟晓冬不好意思道:“我也是怕你担心,好在有惊无险呢,早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如冰沉吟道:“这么说来,那个潇湘郎君很值得怀疑,秋水寒说不定是被他抓走了。若真是如此,秋水寒恐怕凶多吉少。”
佟晓冬道:“我也不知道潇湘郎君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就算能找到他的行踪,要想打败他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先找些帮手才行。令堂大人武功应该很高,她肯不肯亲自出来对付潇湘郎君呢?”
白如冰摇摇头,道:“家母已经二十年不问江湖事情了。”
佟晓冬道:“就算是很多年不问世事,秋水寒毕竟是她的徒弟,也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论感情,她也应该想办法去就秋水寒呀。”
白如冰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犹豫片刻,垂眼道:“既然家母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自然要独力完成,怎么可以去烦扰她老人家?”
佟晓冬狐疑地看着他,觉得这白如冰的话有些耐人寻味。白如冰的母亲既然担心秋水寒的安危而要白如冰出来找她,倘若知道秋水寒有危险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呢?白如冰的理由实在说不过去。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又顾虑白如冰的脾性,不便直接问出来,暗忖着还是跟陆玄依商量商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