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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帝的天城

锡/安/山/国/家/公/园

锡安山被上帝笼罩上几分精神领袖的意味,于是这里因此而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这是《圣经·旧约》里多次出现的耶路撒冷的称号,这是被摩门教徒奉为圣地和天国的所在,这是《黑客帝国》中人类最后的栖息地,这是印第安人曾经栖居的人间天堂。

这是锡安山,这是上帝的天城。

跨越美国“太平洋时间”和“山地时间”的变更线,沿着I-15公路进入犹他州一路向南,几个小时后,锡安山峡谷带着几分神谕的肃静,已经等候在路的尽头了。

这座位于美国犹他州西南部的国家公园,素来以色彩绚丽的峡谷著称,其间又以锡安山峡谷最为著名。整个峡谷长25千米,两侧谷壁陡峭直立,偏偏宽度只有几百米,有些地方甚至不到两米。一人站立,伸开双手即可触及谷壁,抬头只能看到一方几米宽的天空;举目四望,只有陡峭的山谷,如同天堂和人间的终极关卡,无穷无尽地向前延伸着。

但凡被神首肯的土地,必有其出人意料的瑰丽所在,这一点,锡安山表现得毫不悭吝。维尔京河冲刷而成的峡谷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那雄伟的赤壁,如巨人般傲立于天地之间;那潺潺的溪流,像上好的丝缎环绕群山;那秀美的峭壁,曲线如丝密密麻麻遍布岩石上,泄漏出大河造访的痕迹;棋盘岩上的方格,好像一盘天与地精彩对弈的棋局,却不知这场强者之间的对抗,最后究竟谁胜谁负。

锡安山大峡谷内,最引人注目的是“大白皇座”孤峰。此峰高达427米,自峡谷谷底而起,巍然耸立。更令人称奇的是,此峰山体色彩层层更迭,逐渐由暖色系向冷色系过渡,从一开始的底座红,到后来的品红、淡红、粉红、乳白,直至顶上葱茏绿树,如同一根绝美的七彩玉柱,独立昂然于峡谷当中,直接与天神对话。

锡安山的另一绝是色彩缤纷绚丽至极的峡谷岩石。一层一种色彩,一层一段传奇。从鲑鱼红到柠檬黄,又跃至云英紫,之上陡然变成琉璃红,间或有阳光跳跃其中,无疑是一场流光溢彩的声色饕餮。而夜晚降临,如水月光无声地流淌在峡谷间,纯粹的银覆盖一切色彩,峡谷退却了日间的嚣艳,只留下宁静淡泊的气质。

夏季是锡安山最迷人的季节,这和北美的极地光景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情。河边的白杨、枫树和崖壁上的嫩绿地衣在日光中妩媚地招摇;寻至峡谷腹地,茂密树林、潺潺溪流以及奇山怪石四处可见。爬到峡谷顶端,俯瞰脚下的水环绕着远处的山,夕阳西下,两旁峡谷被染成一片金黄,火烧云在天边变幻着色彩和形状,让你不禁赞叹胜景之博大。

当然,锡安山也并不常是日光晴好的。山神震怒的时刻,大雨倾倒数日夜,汹涌澎湃的大水成为掌管峡谷的主宰者,它们轰鸣着、怒吼着,夹裹着巨石、大树、泥土以及来不及逃跑的弱小生物一路向下,席卷一切旧貌。

雨过天晴,峡谷逐渐恢复平静。没来得及流走的水形成千百条瀑布,顺着低洼不平的悬崖飞泻而下,有的如珠帘垂挂,有的一泻千里,有的细水长流,有的飞珠散尽,不知名的鸟儿在四周盘旋歌唱,真应了“飞流湿行云,溅沫惊飞鸟”的诗句。灾难之后又能形成另一番美景,不能不说是天赐的奇观。

观乎锡安山,感受大自然赐予的朴素悲喜,天地开朗,八方无碍,正好用来洗涤灵魂,生命于是因此而得到了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