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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沙漠之树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

日落大地,触眼金黄,寂静无边的沙漠上,谦卑的约书亚正面朝东方,虔诚守望……

在《圣经》里,约书亚本是以色列英雄,正是他带领着以色列人横渡约旦河、打败迦南七族、取得上帝赐予的应许之地。而如今,在美国人眼里,这位神的忠贞使者舍弃血肉之躯,化身丛林,默默守护着苍凉的加州大地。

沙漠,而非荒漠,这是纵横加州东南大地的约书亚树国家公园给人的最直观印象。驾车来此,天色碧蓝,令人不忍逼视,公路在脚下一直延伸,没有尽头。道路两旁,各路明黄渐次铺陈开去,人与车此时不过是浩瀚沙漠里一只小小甲虫。如果不是渐渐有形状怪异的约书亚树出现在视线里,你恐怕会以为自己依然奔驰在州际公路,只有公园入口处那块孤零零的碑文,宣告着你已步入约书亚领地。

日落是约书亚树国家公园最美的时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黄红色的夕阳远挂天空,大片生命力顽强的仙人掌怒放于沙丘之下。抬眼望去,巨石形成的大石堆似被重物碾压过,一片细碎,随意点缀于沙漠之中,肃杀中更添雄伟;罕见的沙漠巨石阵如塔林般矗立,形态各异,惹得无数攀登爱好者不顾一切,“攀”之而后快。正被这一片黄色晃乱了眼的时候,大地上忽然闪出一片翠绿,慢慢走近,才惊喜地发现那是沙漠绿洲,迷了路的棕榈树在这里驻扎成一片,让你疑心时空是否在此刻刹那更迭。

因为横跨加州两大沙漠,约书亚树国家公园内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态系统。公园东部的科罗拉多沙漠在海拔914米以下,这里生长着木焦油灌木、墨西哥刺木和多刺仙人掌,是清一色的低矮。

公园西部的摩哈比沙漠海拔91米,气候潮湿,较为凉爽,除了遍地的仙人掌和野花,更是园内标志——约书亚树的特殊产地。约书亚树属龙舌兰科的一种,是典型的沙漠植物,通常可以长到小树的高度,树冠长有许多分枝,2~4月是它们开花的好季节。它们的花朵如同许多毛茸茸的小手,似在指路,又似在合掌祈祷。于是,虔诚的摩门教拓荒者将它们叫做“约书亚”。

约书亚是幸运的。得益于1994年10月美国总统克林顿签署的《加州沙漠法案》,至今,约书亚大地上仍保持了原汁原味,维持着最原始的风貌,没有一点点现代人类开凿的痕迹,这样,人类才可以世世代代地看到未被破坏的原始沙漠。

来自万古洪荒,看尽天下苍凉,天神使者“约书亚”抖落一身风尘,面朝东方,虔诚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