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走在街上
艰难地走着，每走一步
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哦，风太大了
肆虐的风极力地
阻挠着我的前进
我不得不把衣服裹紧了
因为那坏东西直往我的怀里钻
也许，它会钻进我的胸膛里
还有我的骨头里
我知道，它是不会留情面的
二
路旁站着两排梧桐树
它们全然没有了
昔日的绅士派头
简直被冻坏了
站在那儿，不住地发抖
树枝被那家伙摇来荡去
不时地有一些树叶飘下来
一会儿飘向东，一会儿飘向西
没有方向和目的
但结果是一样的
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有的落在了臭水沟里
三
狂风狞笑着
它的面孔多么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在这个时候，我就是你们的上帝
主宰一切的统治者
谁也休想阻挠我的意志
识相的就赶紧给我闪开路来
不然绝没有好下场
除了粉身碎骨，我想
你们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赶快，你们这些小坏蛋”
四
又有一些树叶落下去了
它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
它们一个个显得确实太单薄了
有一些在向它求饶
还有一些在哭泣
可是这一切都被它的狂哮淹没了
它继续耍弄着威风
而且愈来愈变本加厉了
这时候，有几根树枝被摇断了
“咔嚓——咔嚓”的声音
把树摇得更厉害
哦，天哪，太可怕了
这个魔鬼
五
忽然，凌空响起了一个声音
“伙伴们，不要害怕，不要哭泣
更不能向它求饶
你以为这个魔鬼会心慈手软吗
不，决不可能
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我们必须打败它
才能保住我们自己
我们能够打败它
只要我们大家团结起来”
六
这声音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个魔鬼也不由一愣
然而，它毕竟是一个傲慢的家伙
随即，它轻蔑地一笑
那样子，好像它真的
成了主宰一切的统治者
它吹得更猛了
因为它不允许
有谁能够违背它的意志
哪怕只是一个“不”字
接下来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地上的树叶又一次遭到厄运
被抛向了空中
七
然而，那些树上的树叶
却是团结起来了
也许，它们知道了害怕没有用
哭泣没有用，求饶更是徒劳无益之举
它们真的决心要迎战这个恶魔
看吧，这真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现象
它们从未像现在这样亲密
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心贴着心
组成了坚硬而厚实的墙
八
狂风一次次地发动着攻击
但结果似乎不能令它满意
只是偶尔落下几片黄黄的树叶
它很是气愤
呜呜地叫着，喘息着
“不，我要征服这些坏东西
任谁也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我是主宰一切的统治者
它们竟敢对抗我
真是太没有道理了
我必须狠狠地教训这些坏东西”
它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飞起来的尘土都要把太阳遮住了
真是天昏地暗
但是，树叶们更紧密地靠在一起
这堵墙更加结实了
这个魔鬼呻吟着，喘息着
完了，它已经没有力量了
这最后一次发威
几乎耗尽了它全部的精力
结果却撞了个鼻青脸肿
九
树叶们傲视着这个狼狈的魔鬼
经过这一系列的斗争
它们认清了它的面目
坚定了与它斗争到底的信心
魔鬼无可奈何地呻吟着
它屈服了，是那样地不情愿
这一点，从它那恨恨的眼神可以看出
它绕过大树，狼狈地逃走了
哦，秋风中的黄树叶
它们胜利了
欢快地笑着，唱着，跳跃着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
照在地上
与树叶一起跳跃着
1999.10.2完成
2013.3.9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