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乖孙女
他想可能是小玉在车上无法去电话亭回，看到记事本上还有芹芹的传呼，就试着给芹芹打了一个，他本没有希望芹芹能回的，只是在那儿无所谓的等待，却不料那红色的电话竟然响了起来，他心里有些咚咚直跳的感觉，不知道那可爱的小芹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电话响起第三声的时候他才拿起来。
“喂——，哪位？”芹芹的声音果然不一样，为了确认，石童就先问她：
“你是芹芹吗？我是石童！”那边马上就传来芹芹的笑声：
“哦，石先生啊，什么事啊？”
“小玉她不见了，她是不是接过你的传呼啊？”
“你现在哪里？”芹芹不回答他，却问他的位置。
“我现在十字路口的一个公用电话间里。”
“我在汽车站，有什么事过来说吧。”石童没有想到芹芹竟然在汽车站，她不会是到汽车站送小玉吧？石童就叫了一辆三轮车到汽车站去，他希望小玉还没有走。
来到汽车站，芹芹正在那儿不亦乐乎地玩呼机上的游戏，直到石童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芹芹才从沉醉中回过神来。
石童就一下子坐在芹芹的身边，拿出小玉留下的字条给芹芹看。芹芹迟疑不决地接过信说：
“我可以看吗？”石童无所谓地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那么铁的姐妹了。”芹芹就真的红着脸看起来了，看完后芹芹就开始发感叹：
“哎，这个小玉真的和你一样的傻，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的臭味相投？”石童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芹芹，怎么这样来比喻呢？
芹芹只是一个劲地笑。
小玉下了车，就在镇上精心挑选了一些不含动物油的食品。奶奶一面坚强地生活着，一面却又诚心地信佛，她希望菩萨保佑小玉——她的最后一位亲人。
到了家，门开着，守门的阿黄见是小玉，立刻欢蹦乱跳地在小玉的周围跑来跑去，鼻孔里发出尖尖的呜呜声，样子十分高兴。小玉放下东西就跟着阿黄去找奶奶，转过出头，阿黄就一溜烟地跑了。
看到了，小玉看到了，在那茂密的玉米林里，小玉看到一个穿着花白衬衫的人正在地里干活。小玉明白，那件花白衬衫就是自己读高中时穿过的衣服，她的心立刻就安静下来。
奶奶并没有生病。
不一会儿，穿着白花衬衫的奶奶背着一背蒌鲜嫩的青草慢慢地走回来，阿黄在前面又蹦又跳。小玉眼睛湿润了，喉头哽咽了，平静了一下，她才迎了上去。
“奶奶，这么大热的天，你怎么还拨草啊？”
“我说呢，阿黄跳的那么欢，原来是小玉回来了。”奶奶觉得有一丝难为情，低头不敢看小玉。小玉对奶奶说：
“奶奶，你快放下，让我来背！”说着小玉就要抢下奶奶的背蒌，奶奶连忙拒绝：
“哎，没事，没事！要不是你回来了，我还要多做一会儿，多装一些呢。”小玉知道奶奶的脾气，只得由她。
“奶奶，你怎么骗人嘛，害的人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玉嗔怪地对奶奶做了一个美极了的怪脸。
“奶奶实在太想你了，又怕你不回来，所以只得------嘿嘿，略施一计。”奶奶竟然象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了。
“奶奶，以后可不兴这么说了，你就说家里有事，我就回来了，可不兴平白无故的说生病。”小玉在后面慢慢地陪着奶奶走，阿黄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蹦跳。
“这调皮的阿黄，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今天可以专为咱小玉疯一回。”小玉知道，奶奶喜欢唠叨，和什么东西都可以说上两句。
“奶奶我叫你不种地了，你咋不听嘛，我每个月给你拿回来的钱还不够用吗？你看你还要去弄这些草干什么嘛？”小玉埋怨着奶奶。
“嘿，不去弄？那它们（草）可高兴了，要不了多久，它们就把玉米的肥料给吃光了，玉米就要倒霉了！今年这些个杂草算是给我对着干了，我已经开始拨第二遍了！好在我有那么多的嘴巴等着吃它们，还怕它们不成？”奶奶好象胸中自有雄兵百万，哪怕你杂草泛滥！
说话间，二人也到家里，奶奶直接把草背到羊圈里，那些山羊早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咩，咩”地高叫起来。
“这些山羊，我回来时怎么不叫？”小玉奇怪地说。
“它们知道你没有草给它们吃，理还不理你呢。”奶奶说着就开始抱草给羊们吃，却又开始和羊说话：
“乖乖们，别叫了，来了来了！嘿，大黑，你怎么跑到草上去踩？走开，走开！呀，真不讲卫生！”小玉在一旁真是忍俊不禁，可是她看到奶奶那花白的衬衫，花白的头发，以及那不伦不类的直通裤，小玉穿过的平底鞋，全是小玉上学时扔下的东西。小玉的鼻子就有些发酸，奶奶什么都不愿意丢。
“奶奶，这次回来，我打算多住些日子。”
“那当然好，只是你的工作，你的单位会不会不高兴啊？”奶奶显出一脸的关切。
“没事的。这段时间我厂里活不多。”小玉不想多说，现在只要奶奶好好的，她就可以好好的在家里玩一阵子了。她很快就想起了石童，自己没有等他知道就跑了，他会怎样呢？小玉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玉第二天就全身心地和奶奶投入了对杂草的战斗，这里的人们习惯了拨草，他们在这个时候还不屑也不敢用除草剂，怕把庄稼一块儿给除了。
小玉皮肤娇嫩，但力气显然比奶奶大的多，手上虽然起了一些泡，但祖孙二人的进度明显快的多，茂盛的杂草很快就失去优势，但奶奶的态度却变得忧虑起来：
“照这样下去，三五天就把这草给解决了，不行，这可不行。小玉你明天不能来了，你就在家里歇着，不然鲜草拨多了，羊嘴巴们吃不完就成了干草了，那它们就不喜欢吃了。”
“好，我们明天都不干了，好好在家里歇一歇。”小玉也赞同地说。其实小玉多久不干活，今天确实是累的够呛，浑身酸痛不说，手上还火急火燎的，躺在床上还睡不着觉。
到了半夜的时候，小玉就头痛起来，后来又开始咳嗽。奶奶连忙起来把小玉的被子掖了掖，又摸摸小玉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我的乖孙女怎么会生病呢？一定是今天累着了，唉。”最后小玉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奶奶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很想杀一只鸡给小玉吃，可是自己多年不杀生、不吃晕了，这该怎么办呢？
她在屋里犹豫不决，最后看到小玉买回来的一大堆营养品，心里立刻高兴起来。
一大早，奶奶就到外面山上去拨了一些草药回来，熬成汤药再加上白糖给小玉喝。小玉从小就在奶奶的呵护下战胜了许多小病小痛，现在又见这东西，就很痛快地喝了一大碗。奶奶又端来一碗荷包蛋，里面还有很多小玉买回来的奶粉。小玉感到好笑，买回来给奶奶吃的东西自己倒先享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要是奶奶见你推三阻四的，那才叫她发火呢。
奶奶吃过早饭就到镇上去了，喝了奶奶弄的药，又吃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荷包蛋，小玉好多了，她在床上赖着不起来，她感到舒服极了。山区的早晨很清静，只有小鸟们那宛转的鸣叫才打破那恬静的空气，这样反而更加显得这幽静的山间早晨的美丽恬静。
小玉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反而又困了，竟然又睡了过去。
快要到中午了，小玉才懒洋洋地起了床，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就在门前的大树下懒洋洋地坐着。反正也没有人到这僻静的山里来，好久没有回归这清纯的自然了。应该还可以到山里的小水库里游游泳的，可惜没有一个伴。
阿黄忽然警觉地竖起耳朵，低声地呜咽起来，小玉看了它一眼没有作声。阿黄越来越焦躁不安，最后它忽然箭一般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