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杭州出差,我收拾好东西,打车都快到天津汽车站了,我突然就鬼使神差的叫出租车师傅掉头回去,出租车司机也没问我,估计是认为我把什么东西拉家里了。车到了楼下,我一气跑到住的地方。从床底的箱子里数出了七片枫叶,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每次出差去别的地方,我总会带上七片枫叶,我希望宿舍的那群哥们能和我一起经历那些我走过的地方,好多年的习惯了,不愿意改。重新打车去车站,结果是错过了火车,没办法,我只好改作汽车去了。这么多年了,一直不习惯做飞机,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不喜欢。
晚上快十一点了才到达杭州,冲了个澡,然后盘算明天忙完了去哪玩,听说杭州的风景很美,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么。再就是记得以前有此吃饭,燕轻带着他女朋友一起去的,她女朋友就是杭州的,一直说她的家乡好美,那时候我们还羡慕燕轻这小子,以后可以常去杭州。躺在床上,打开包,看见枫叶碎了一片,我的心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烦躁。心神不宁的,实在睡不着,我也不管多晚了,拿出手机开始一一拨号,拨给我宿舍的那群哥们。他们纷纷都谴责我打扰了美梦,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推脱说睡不着骚扰他们呢,没事。只是赵星和燕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赵星的电话是没人接,燕轻的电话关机了。我的心神更不宁了,我记得我们宿舍里有个约定,说以后到了社会,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以便能够随时骚扰和被骚扰。从没遇见过关机的情况,我总觉得哪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宿舍的那群孩子都静静的做在宿舍里,只有燕轻习惯性的坐在窗边,宿舍里没有往日的喧嚣,正好是一个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桌面上,慢慢的,慢慢的,阳光落下,夕阳染红了天际的晚霞,宿舍里那群哥们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泪流满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特别感伤,觉得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流逝,只有燕轻身披晚霞,对着我们微笑,好似在那说,兄弟们,不要哭,不要哭。。。。。。。。
我突然警醒,感觉有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的脸上还有泪痕,我的心愈发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给赵星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给燕轻打电话,依然关机。我就一动不动的做在床上,直到北电话拉回现实:
“薛经理啊,我老肖啊,今天你什么时候来公司谈谈市场的事啊!”
“哦,肖主任啊,我一会到,不好意思啊,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您稍等,实在是不好意思啦!”我搪塞的说着没有赴约的原因
“哦,没事,这才九点多,我等您,那咱一会见。”
“哎,好的,好的。”我挂上了电话。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燕轻!我松一口气,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死哪去了,还关机,你…..”
“您好,是薛先生么,我是杭州交警队的,这边刚发生一场车祸,我们已经确定了伤者身份,名字叫燕轻,祖籍是山东枣庄,我们查看了伤者的手机,幸好没有摔坏,但是我们暂时联系不上其他人,看到有未接来电就联系上了您,您方便帮助我们通知一下伤者的家人吗,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我就感觉头嗡的一下炸了,我战抖着问:
“你们是杭州交警队的是吗?你们告诉我具体位置,我现在也在杭州!”
当我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我看到燕轻安静的躺在路中央,他的周围都是血,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疯了似得跑了过去,听见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说:
“瞳孔已经扩散,我们已经确人伤者已经死亡。”
我坐下来抱起燕轻,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安详,
“燕轻,我是薛连州啊,你醒醒,醒醒啊!”血还在流着,染红了我的衣服,粘到了我的脸上,我不管不顾,只是喊着燕轻的名字,旁边有两个小孩在轻轻的啜泣。看着燕轻的脸,我恍惚的不成样子,我突然想起那天中午,天气那么炎热,是他和林夕站在宿舍门口,光着上身,对每一个走过的人说:
“同学,麻烦您说话小声点,走路轻一点,我们宿舍有点事,不方便有声音传过去,麻烦您了!”那些事仿佛还在昨天,那些话还一直萦绕在我耳边。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人真遇到太大的刺激真的是会吐血的,当时我只感觉嗓子发甜,进而有点腥,然后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吐出血来我反而清醒了,反而能哭出声来了,我听见围观人的惊呼生:
“啊呀,估计这个人是他哥啊,感情是真好啊,你看都急的吐血了,哎呀呀,作孽啊,我刚才看见了,那个车上的人喝的都不成样子了,当时奔着那两个小孩就过去了,就是这个青年啊,一把把那俩孩子给推开了,哎,多好的青年啊!”
一个老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老天不开眼啊,这么好的人啊!”
医生上来要给我检查,我推开他们,对他们喊:
“救救他啊,我没事,我死不了,救他啊!”我嚎啕大哭。哭了很久,我感觉怀中的燕轻身子越来越凉,我的心越来越疼。我摇摇晃晃的抱起燕轻:
“兄弟,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眼泪再次模糊了我的眼。
“同志,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你不能把死者带走!”一个交警拦住我
“调查什么,杀人凶手就在那里,你不去抓他,枪毙他,你找我干什么,滚开,我要带他回家!”我斜着眼看他,然后偏过头恶狠狠的看了眼肇事者,如果不是要照顾燕轻,我会上去打死那狗娘养的,这时我电话响了,我没去管,我还是要往外走,交警拦着我不让走,最后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交警劝我:
“同志,你的心情我们理解,要不这样,你先冷静一下,咱们稍后再谈,您先接电话。”
看到走不出去,我接起了电话,一接通,我又开始哭:
“赵星,燕轻死了,燕轻死了!“抑制不住,竟然再也发布出一点声音,只是张着嘴,眼泪簌簌的下
“你现在哪,啊?你现在哪?”我听见赵星在那边喊
“我在杭州,和燕轻在一起!”过了好久我才能发出声音
“我问你在杭州什么地方,我也在广杭州,快告诉我!”
十分钟后,我看见一辆蓝色的跑车疯了死的开了过来,推开车门,赵星跑了出来,还没跑到我跟前,就摔了两下。他发疯似得问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凶手,是他,害死了燕轻!”我指着那个肇事司机,眼睛第一次那么恶毒。赵星猛的跑过去,照着那个人就劈头盖脸的猛砸,口中喊着:
“我砸死你,我砸死你这个王八蛋!”不过他迅速的被交警隔开。
赵星走过来,从我怀中接过燕轻,他轻轻的说:
“兄弟,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