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教培养会输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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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数千倍地返还回来的爱

20世纪80年代初,为了学习电影表演,我辞去了好好的工作,带上了我的全部积蓄,踏上了赴美留学之路。但是,留学生活所带来的并不只有愉快。当了五年教师所攒下的积蓄不久就花光了。为了筹集学费和生活费,只能不分早晚地打工。因此,有时回韩国的时候,便常常帮助东豆川儿童福祉会或东方儿童福祉会往美国运送收养儿童,以便获取对于穷困的留学生来说不容易的机票费用。

但这不仅仅是单纯的打工。每次领走这些儿童的时候,我都被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所折磨。尽管时常用“怎么说也是把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送到领养父母那里去”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但是头脑中总是挥之不去“我正在把我们的孩子送到陌生的土地上”这样的想法。

以这种方式从我手中送出去的孩子少说也有20名。但是,直到与一个9岁的男孩恐惧的眸子相对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件事对我的生活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

那孩子像是同辈的其他孩子一样,在漫长的飞行中一刻也不能安静,总是动来动去。仿佛他的脑海中只是充满了对养父母和对美国的期待,而对于永远地离开生自己的父母和成长的这片土地却没有一点悲伤。

然而,抵达美国机场,在与他的体形庞大、蓝眼睛的收养父母相对视的瞬间,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久前还又笑又闹的他突然拼命地抱住我。

“阿姨,阿姨抚养我不行吗……”

孩子眼泪汪汪地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想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你的养父母看起来很好,和他们去生活吧”,但是手指头却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会儿,孩子被收养父母领出了机场。但是,他的如同大人一般的力量抓住我的手臂所留下的麻木和疼痛和充满着不安和恐惧的眼眸在那以后很久都在我的头脑里挥之不去。连同“阿姨,阿姨抚养我不行吗……”的伴随着哭声的请求……

成为只知道我和我家的人

在那以后,短暂的留学生活结束后,我返回了韩国。重新开始了职场生活,一天天没精打采地过日子。然而,每当想起这件事,就不由得感到心痛。这个时候,就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要领养这些弃儿,亲自把他们培养成优秀的人。

然而,像别人一样,随着自己精力慢慢转移到结婚、生子、操持家务上,之前的那些记忆以及决心也慢慢地淡去了。我也不知不觉地成了一个除了自己和家人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时候,正是我的丈夫给了我激励。

那是和丈夫辛辛苦苦十年后,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时候的事。我在收拾好了家以后,还继续地每月从工资里面抽出一部分钱存起来,丈夫对此十分不解。

“现在,家也安顿好了,为什么还要存钱呢?”

“怎么不存钱呢?肖恩将来的学费,我们老了以后的钱……用钱的日子还长着呢。”

向丈夫神经质的发了脾气后,我不禁清醒起来,老像这样辛辛苦苦的赚钱生活,不知道是否有一天,领养孩子的决心也会动摇。

那以后,丈夫时不时地激励我一下,现在是否到了把时间和金钱投入到更有价值的事上的时候了。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打算将在美国机场看到那个离去的孩子时许下的决心转变为实践。但是想归想,却不能一下子就转变为实践。由于每天工作,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托付给别人照顾,再领养一个孩子好好照顾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养育别人的孩子

后来下定决心实践是1996年我已经40岁时候的事了。我领养了一个之前参加志愿活动的孤儿院所介绍的在东豆川出生和长大的一个白人混血儿。

来我家的这个孩子刚好和那个死死抓住我问“阿姨,可不可以领养我”的孩子一样都是9岁。因此,照顾这个孩子时有一种还债的心情。

之后,我抚养别人的孩子的事渐渐地传了出去,别人拜托我抚养的孩子又增加了一两个。我总是觉得,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孩子去孤儿院,所以就都收下了,但毕竟我也是人,也常常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遭遇金融危机的1997年末,每到下班的时候,都感到很恐惧。“英国使馆有一个帮别人照顾孩子的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每个星期有少则7、8个,多则近20个孩子在下班时间被遗弃在使馆前面。

这样被遗弃的孩子数量越来越多,以至于到了我一个人无法应对的地步。我不得不开始动员兄弟姊妹、朋友、亲戚等周围能帮忙的人全都帮忙照顾这些弃儿。

这正是“韩国收养父母协会”的开端。“韩国收养父母协会”以“阻止家庭解体、保护儿童权益”为宗旨,于1998年4月正式成立。将家庭有问题的孩子暂时寄养到普通的家庭里,直到其家庭重新修复。

自从成立以来,约有350名儿童在会员家庭寄养后,重新返回了自己的家庭。这至少也帮助他们的家庭从解体的危机中摆脱出来。这些如果没有700余名会员是不可能的。

成立收养父母协会并担任会长,我每天到了有48小时还不够的地步。早晨6点起床,给孩子们做早饭,安排他们去学校,之后匆匆忙忙地去上班。在单位里,边工作边不断地接那些来自协会和休息中心的电话。主要是那些寄养家庭打来的电话,什么孩子不见了,或是孩子整天不吃东西应该怎么办好。每当听到这些,又不能立刻赶过去,我的心就只有焦急等待。

下班后,赶到协会和休息中心了解一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几天前还刚刚听到一个寄养到乡下家庭的孩子很好地适应了那里的生活的好消息,没多久又收到了一个委托别人领养孩子的人接受胃癌手术死亡的坏消息。这样的消息同时来临,仿佛刚进了天堂,又下了地狱。

周末的时候,我为那些不能接受课外辅导的孩子开设英语园地。至于自己的时间连想也不敢想。

尽管身体有些疲惫,但还是可以承受。最让人吃力的还是财政问题。尽管有700余名会员的诚心诚意捐助的会费,但仍然常常资金不足。

不久前,为了筹建休息中心,照顾那些还没有找到收养父母的孩子甚至向银行负了债。丈夫和我的月收入承担所借钱的利息都很困难,想卖房子,却又找不到买家。最后,不得不离开了埋头工作了18年的英国使馆,用退职金偿还了银行的一部分债务。

但是,我们的社会中总是充满希望。后来了解到我因收养父母协会而辞去工作的英国大使给予了捐款,新工作的澳大利亚使馆也允许我以收养父母协会的事为前提,同时进行使馆的工作。

我周围的许多人也都加入了协会,作为会员开始活动。工作中遇到的许多人,当我和他们说起收养协会的宗旨的时候,多数人也产生了共鸣。

尽管如此,也常常难以维持协会的运转、职员的工资、孩子的生活及医疗费。家里不得不勒紧了腰带过日子。

我们全家人一同分担家务。丈夫的头发也是我来剪,肖恩也常常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我的衣服大部分也都是从批发市场用10000韩元左右的价钱买来的。连几年前陪同来韩访问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的时候穿的衣服也是从批发市场用10000韩元(1美元约合1150韩元)买的。

用钱买不来的生活是真正的幸福

当然,这种生活也并不完全是充满快乐。有时候收拾刚到家里来的故意添麻烦的孩子的大小便,也会感到疑惑,“一定要这样生活吗”。设立协会会馆的时候,为了节省开支,到工地现场去干杂活,结果从2层掉了下来,以后每到下雨天,关节就十分疼痛。每到这时,就咬紧牙关,但偶尔也会想着回到原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家庭的生活中去。

很多人会觉得,作为澳大利亚驻韩使馆文化公报室长,一定什么也不缺,过着衣食无忧的非常华丽的生活。当然,我也过过那样的生活,现在如果改变想法,也可以随时过那样的生活。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品尝到了华丽的衣服、昂贵的珠宝、大型的轿车、以及宽敞的房子所不能带来的生活中的真正的幸福。比起在富丽堂皇的晚会上穿梭,我更喜欢随时做好准备,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

事实上,为了别人投入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志愿服务和捐款还不普遍的韩国,很多人还把这当成是另类的人所做的事。

但是,困难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拿出一些和别人分享所得到的幸福是世界上任何事情也比不上的。这是那些只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庭的人一辈子也无法体会的感情。

我想奉劝韩国的妈妈们,把倾注到自己家庭的爱和真情的1%分给别人,这1%的爱和真情一定会变成数千倍返还回来。我希望将这个神奇的经验和韩国的妈妈们一同分享。

本节提要

现在的我已经品尝到了华丽的衣服、昂贵的珠宝、大型的轿车、以及宽敞的房子所不能带来的生活中的真正的幸福。比起在富丽堂皇的晚会上穿梭,我更喜欢随时做好准备,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

事实上,为了别人投入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志愿服务和捐款还不普遍的韩国,很多人还把这当成是另类的人所做的事。

但是,困难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拿出一些和别人分享所得到的幸福是世界上任何事情也比不上的。这是那些只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庭的人一辈子也无法体会的感情。

今年16岁的肖恩被小区里的孩子称为“教主”。因为不光是收养的弟弟,连小区里的孩子犯了错误,他也会责怪,所以获得了这个绰号。

放假的时候,肖恩常常要去美国看他的爷爷奶奶,这时候,我就成了他的“秘书”。因为每次遇到孩子们的时候,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阿姨,肖恩什么时候回来?”“肖恩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小区里的妈妈们也在一旁说:“教主不在的话,这些信徒也没劲了,让肖恩赶快回来吧。”

每到这时,我就情不自禁的感到骄傲。

实际上,肖恩也是一个独生子,曾经具备了独生子所具有的一切缺点。

带着肖恩的保姆对他像对亲孙子一样。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吃饭的时候也常常拿着勺子在后面追着喂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