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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波西塔诺

波西塔诺是一个梦乡。你在时,它不很真切;你离开后,它变得栩栩如生。在你灵感涌现的时候,这个小镇丝毫不会打扰你的思绪。

阿马尔菲海滩被誉为欧洲最美丽的海滩,这里的海岸线蜿蜒曲折,岸上山岛耸峙巍峨,山谷与海岬交错,果园与野生植物并存,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中有丰富的人文历史,浓密山林中散落着许多如诗如画的小镇,而其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叫做波西塔诺。

波西塔诺大约兴起于16世纪阿马尔菲公国统治时期,作为当时重要的港口,它迎来送往数不清的船队商旅。但到了19世纪,它的地位却莫名地一落千丈,超过一半的居民离家远行,许多人去了南半球的新大陆——澳大利亚,波西塔诺衰落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港。

直到20世纪50年代,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翰·斯坦贝克偶然造访,然后在《哈珀氏时尚》(Harper’s Bazzar)上发表了一篇游记,其中写道:“波西塔诺是一个梦乡。你在时,它不很真切;你离开后,它变得栩栩如生。在你灵感涌现的时候,那个小镇丝毫不会打扰你的思绪。那些房屋攀在如此陡峭的山崖上,它们本身便是山崖,只是其间刻有台阶。”这篇游记名为《波西塔诺深深噬咬》,其中一层意思也许是写实的——波西塔诺仿佛深深地噬咬在山崖之上;而更多的含义不言自明;波西塔诺的美丽能抓住每一个过客的心,在他们心间留下深深的烙印。大师的溢美之词将波西塔诺推向了世人的眼中。

之后,田纳西·威廉姆斯、毕加索、伊丽莎白·泰勒、葛丽泰·嘉宝、索菲亚·罗兰、那不勒斯亲王若阿希姆·缪拉,一个个闪耀的人物在此流连忘返,波西塔诺成为了社会名流的后花园。他们纷纷在此造屋安家,林深不知处藏着许多风情各异的豪宅别墅,在起伏的山峦中散落分布,或大气庄严,或秀美雅致,但都出自著名设计师,都别有洞天,与阿马尔菲一样堪称亮丽的风景。

豪宅虽然有其动人之处,但是小镇上风景的主体还是那些最普通的民间小屋。一座座小巧的白色房子,从海边顺着悬崖而上,层层叠叠一路延伸到山腰。或者可以说这些房屋从山腰,如同瀑布一样倾泻入地中海的怀抱之中。柠檬树、橄榄树、棕榈树点缀在房前屋后,或者应该说是座座小屋点缀在草木之间,树木房屋彼此掩映,加之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门口、阳台上绽放芳华,丛丛簇簇,灿烂地有些肆无忌惮……镇中没有街道,只有一级一级的石头台阶蜿蜒曲折,在房屋、花朵、树木中穿行。走在其间,就仿佛走在迷宫中一般,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何处。不时传来一两声小狗的叫唤,或高低不一的合唱的鸟鸣,却也不知道它们到底躲在哪里。但曲径总是通幽,这些小路被当地人戏称作“神仙路”,顺着小路总能找到仙境,总能探访到小镇的魅力所在。

而波西塔诺教堂中有一座圣母的铁像,是每一个游人必然拜访的景观。传说这座塑像是海盗从拜占庭偷来的。海盗船经过地中海时,阴沉的乌云从不远处压了过来,暴风雨眼看就要降临,水手们异常惊慌。这时候,甲板上传来了一个声音:“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声音是从圣母像传来的。海盗们为了免遭天谴,只得将圣母像放在了最近的海岸上,那就是现在的波西塔诺。波西塔诺之名,便是由圣母所言的放下(Posa)演变而来。这个故事是否真实,难以考证,但波西塔诺无疑是神选择的地方。

波西塔诺守着地中海的壮丽海景,海水清澈澄净,点点白帆散落在海面上。而南欧的天空也只能容下白云的明朗。在海天之间,在白帆与白云之间,海鸟在缓缓流淌的海风中自由翱翔,如同不断变换形状的珠链,串联着无边的海天。波西塔诺的海边不是沙滩,而是焦黑的碎石滩,为蓝天碧海加上了一抹浓重的深沉。

也许普通游人无法在波西塔诺拥有别墅,将这里占为私有。但是在沙滩上支一把艳丽的阳伞,享受着无所事事的慵懒与安逸度过一天,却也正是他们梦想的生活。

来到这里,很多人心中会感慨自然造物的不公正——为什么上帝将如此多的魅力赋予了这个小镇。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中的女主人公遭受了离婚打击,一次次地拒绝他人的追求,终于对一个男人萌生爱意,随着他回到了波西塔诺的家中。这里无边的美景,加之二人浓烈的真情,一切都向世人证明:真正甜美的生活藏在这个小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