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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滑铁卢镇

滑铁卢镇的入口处有一座拿破仑的铜像,他身着戎装,目视前方,流露着潇洒与霸气,俨然志得意满的胜利者姿态。

没有人愿意遭遇“滑铁卢”,“滑铁卢”是失败,极大的失败,彻底的失败。1815年6月18日,拿破仑遭遇了他的“滑铁卢”。

那时候的“滑铁卢”还不是失败的代名词,只是比利时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而拿破仑刚刚摆脱厄尔巴岛的囚牢,如脱笼的斗兽,振臂一呼,许多旧部归复,他接连拿下了里昂、巴黎,重新当上了法国国王。正在维也纳召开会议的欧洲各国君主本来正因为分赃问题而剑拔弩张,听到这个消息便握手协作,缔结了第七次反法同盟,准备围捕拿破仑这头雄狮。一支英国军队、一支普鲁士军队、一支奥地利军队、一支俄国军队,分别从不同方向包抄向法国。如此强大的阵仗使刚刚复兴的拿破仑政权岌岌可危。拿破仑知道,要想活命,必须在敌军集结之前将他们个个击破。而即便只面对一支军队,法国依然没有优势可言。

拿破仑率军进入比利时,迎头痛击普鲁士军队,然后开赴滑铁卢小镇。虽然拿破仑在比利时曾取得了第一次抗击反法同盟的胜利,但是这一次,同样的国度却上演了不同的故事。12个小时的战斗中,双方投入兵力14万余人,铁炮数百门。滑铁卢高地上炮火纷飞,硝烟弥漫,最终4万多条生命埋首于此;尸体层层叠叠,盖满了地面。而不可一世的拿破仑皇帝被喜欢看蜘蛛结网的威灵顿将军击败。

雨果曾评价说:“滑铁卢是一场一流的战争,而得胜的却是二流的将军。”一流的军事家拿破仑为什么输掉了这场战役是许多历史学家和军事学家探讨的问题,对于普通的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实是拿破仑确实输了。“滑铁卢”这个词语,成了失败的代名词流传了下来。

现在的滑铁卢古战场,是一片沃野,这里与180多年前相差不大。也许是因为曾经有太多的将士在这片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这里的野草生长得异常茂盛恣意。它们是那些将士英魂的延续,在每一个起风的日子,呜咽着讲述多年前的传奇。而原野上那些耸立着的各式各样纪念碑,则回应着它们的呜咽,告诉它们,历史并没有忘掉这里。

偏南方有一座名为“铁狮峰”的小土山。这是一座人造山,50米高的土丘,所有的土都是1826年滑铁卢当地的人们用背篓从两千米的地方一篓一篓背来的。登上226级石阶,山顶是一只铁狮子,它的前爪抓着一只铁球,仿佛将整个地球玩弄股掌之中。铁狮子下面没有说明文字,只有“1815.6.18”的字样,用简单的数字勾起人们对历史的印象。

铁狮峰下有一座白色的圆形建筑,便是滑铁卢战役纪念馆。一幅110米长、12米高的油画作品环内墙一周,这是法国海军画家路易·杜默兰的杰作——滑铁卢战役环形全景画,真实地再现了当年战争的惨烈场面。而纪念馆对面的小电影院,多少年来只将一部《滑铁卢战役》反复播放,用视觉还原着历史的真实。

滑铁卢一役之后,威灵顿将军因为赫赫战功而加官晋爵。

英国本土赏赉丰富;而比利时国王也授予威灵顿滑铁卢亲王一世的称号,并将滑铁卢周围1083公顷的森林和土地赐封给他。但是胜利并没有使威灵顿名垂青史,今天,人们来滑铁卢,很少有人去参观威灵顿纪念馆,小镇之上除了一家威灵顿咖啡馆以外,再没有关于威灵顿的痕迹。

虽然拿破仑输掉了滑铁卢战役,但是滑铁卢却处处都是拿破仑的痕迹。博物馆中的展品绝大部分与拿破仑相关,纪念品商店中贩卖的则全部是拿破仑的东西。铁狮峰顶的铁狮子据说是反法同盟为了庆祝胜利,用缴获的法国军队的枪炮熔铸而成的。但是每一个看到这只狮子的人,却都会想到拿破仑。拿破仑就是一只猛狮,唯有他才可能将世界纳入自己的掌握;也唯有他,会如同这头狮子一样永远守望着南方的法兰西。战场之上有一座石头小屋,当年曾经被拿破仑作为战略指挥部。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参观这座小屋,想象当年拿破仑如何运筹帷幄——尽管那一次他并没有决胜千里之外。滑铁卢镇的入口处有一座拿破仑的铜像,他身着戎装,目视前方,流露着潇洒与霸气,俨然志得意满的胜利者姿态。单看这座铜像,丝毫也看不出拿破仑的矮小,反而突显出拿破仑伟岸的英姿。走入镇中,关于拿破仑的东西就更加多了:拿破仑咖啡馆、拿破仑医院、拿破仑餐厅、拿破仑商店。总之一切都与拿破仑有关。

“失败反而把失败者变得更崇高了,倒了的拿破仑·波拿巴仿佛比立着的拿破仑·波拿巴更为高大。”因为这场失败,拿破仑有些过早地离开了政治舞台。但也因此,拿破仑的形象被定格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他的暴戾、凶残、专断,没有来得及成为他性格的主要部分,没有来得及成为人们心中的拿破仑。因为滑铁卢之役,人们记住的拿破仑是一个失败的英雄,而不是一个暴君。滑铁卢,造就了拿破仑的失败,也成全了拿破仑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