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我太累了,仅仅是这一会的说话已经让我筋疲力尽,直到夕阳又一次染红了这个世界,我才揉一揉昏沉沉的脑袋,渐渐的醒了过来,视线里慢慢开始出现了一道光亮,两道,三道,越来越多的光凝聚在一块刺的我疼痛难忍,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
“看,他醒了。”谁在说话,这声音这么熟悉,可我敢确定这不是小雅的声音,我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正在我纳闷的时候,小雅帮我解决了这一疑惑。
“老公,你醒了啊,莎莎姐来看你了,还亲手给你做的鸡汤呢,可香了。”
越来越多的亮点和光晕开始凝聚在视网膜前,在我努力地眨了几次眼后,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隐约间我看到了小雅那张可爱的脸蛋,像马赛克一样不断的虚晃着,越来越快,最后又化成无数个幻影,但是很清晰,我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小雅在对着我笑,像春天里开放的花儿一样,那么迷人,那么令人陶醉。
幻影最后定格到一块,慢慢的形成了我眼前的画面:她瘦了,比以前还要瘦,也美了,比以前还要美。
一种临死逢生的触感迅速弥漫着我整个身体,我在沉睡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又可以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了。
看到我慢慢睁开眼睛的小雅竟忍不住哇的一声伏在我胸前哭了,哭的那么伤心,像一个被夺去糖果的孩子一样伤心。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小雅的秀发,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平静的说:“别哭了乖,这些天你受苦了吧。”
坐在我旁边的莎莎看到我醒来,幽幽的说i道:“小秀你终于醒了,你知道这些天小雅是这么熬过来的吗,她…。”
“你别说了莎莎姐。”趴在我胸前抽泣的小雅赶紧打断了莎莎的话,其实不用解释,光是从她那张日益憔悴的脸上,我就读懂了好多好多,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眼泪是那么不值钱,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让我落泪。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是这么i幸福,有个这么傻的女朋友陪着我,照顾我。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青春并不是只有无助和迷茫,而是有这么多的希望和甜蜜。
小雅抬起头来,静静的注视着我的眸子,用小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把脸紧紧的贴在我身上,莎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现在的我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这一切,都被泪水阻断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六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肚皮已经和背部贴在了一块,当下虚弱的问道:“乖,我饿了。”
小雅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迹说道:“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太虚弱,只能吃一些流食。”说着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精致的饭盒,把里边的鸡汤倒进碗里一些,瞬间香味就不停的往我鼻子里边钻,也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就是世间最美妙的食物了。
“你别动,我喂你。”小雅端着碗慢慢的拿到我面前,用勺子舀出一口汤,又用嘴巴吹了半天,才举到我嘴边:“来,小心烫哦。”
我感觉这温热的液体瞬间就充斥了我的七经八脉,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艰难的行走在南极的冰天雪地里,忽然间被一个空间魔法师传送到了热带雨林。
看着小雅小心翼翼喂我鸡汤的样子,我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一直病下去,那该多好啊。
这时我突然想起自己晕倒前于超跟张鹏带着十几号人闯进迪厅的场景,当下心急的问道:“对了,于超他们呢,那些混混们最后怎么解决的,你有没有怎么样。”
小雅一听我问起这话,脸上浮现出一种沉痛的表情,却是迟迟不愿开口。
“到底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我知道事情肯定不妙了,不然小雅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于超,于超杀人了。”小雅颤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杀人?”像是万钧雷霆瞬时落在了我的头上,全身狠狠的过了一次电。
小雅低下头静静说道:“那天你昏倒以后,我也昏倒了,只记得他们拿着片刀几乎砍翻了对方所有的人,直到半夜的时候我接到了于超的一个电话,他说他杀了人,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让我们不要担心,等有机会他会联系我们的。”
“那现在呢,你快给他打个电话。”我开始慌张起来,杀人?杀人意味着什么?被抓到是要判死刑的。
“我打过了,他的号码根本打不通。”小雅一脸疑惑的又问道:“他们下手怎么那么狠,而且都拿着凶器,好恐怖。”
我苦笑了一声看着小雅说道:“他们参加了黑社会。”
“什么,黑社会?”小雅一脸疑惑的张大嘴巴看着我,似乎觉得我跟她开了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玩笑。
我无奈的叹息:“哎,黑社会,我也劝过他俩,可他俩根本不听,这次,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不是因为我让你打电话,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于超没有来救我们,后果会是什么?”小雅似乎对我的话充满了许多的不理解。
我平静的对着小雅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是我欠他们的,如果有可能……。”
小雅紧张的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别在说了,老公,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会每天都为他们祈祷的,你以后也不可以离开我,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这时,莎莎推开门走了进来,语气委婉的说道:“小秀,既然小雅不想听,就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珍惜你们现在在一起的时光,不许欺负小雅,不许抛弃小雅,你们要好好的,即使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你。”
“谢谢你,莎莎姐。”
“说什么谢呢,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
“嗯,好姐妹。”
就这样,我失去了这两个兄弟的联系,以后的每天里,我都会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尽管不止一次传出的那机械式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可我仍挂着希望有一天可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从小听到大的声音,我为自己那句“从此你我形同陌路”而感到愧疚,从始到终,都是我在犯错,都是我在怀疑兄弟之间的情谊。
现在,我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雄鹰,只会静静蜷缩在医院的病房里暗自伤神,自己的兄弟为了我闯下这么大的祸,弄的背井离乡,而我,只会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我也曾幻想过自己与一甘弟兄拼洒热血,激昂青春,一起闯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可是现实却活生生的切断了这一可笑的理想,他们是不是过的好i,是不是正在异乡苟且偷生?或是早已踏入了冰冷的牢笼?我不敢去想象,我只知道我不能放弃眼前这个女孩,因为无形中我已经欠了她太多太多的感情债,太多太多的爱。
“你们到底在哪里,回答我好吗,我好想你们。”
当我打下这条短信,随着屏幕的闪动发送出去,电波随着空气传送到未知的方向,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是的,我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落泪的感觉,落寞,凄凉,透着内心深处说不尽的不甘,一种无法弹奏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