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顶这样的高度,寒风像看到了美味无比的猎物一样,疯狂的加大自己进攻的频率,琴姐没有在回头,而是紧紧抓着我的手,看着那也许因为寒冷才会发出暗淡星辉的光体,引以为傲的天空之主也蜷缩成一道细长的弯形,吝啬的抛下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银辉,如同在寒风中脱下一件衣服那样不可思议,然后如水一样波动着,流向不知名的方向,不断循环。
长长的头发扫到我的脸上,独有的清香也在寒风中飞纵即逝,没有用手去阻挡,而是任随寒冷侵袭着身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消融双手之间那像被电击过的焦热,甚至可以感觉的到有新鲜的血液在流动,滚烫的让人想要撒手离去,却不得不又心疼至极。
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冰锥一样的寒风透过衣服的缝隙狠狠扎进肌肤的感觉,甚至骨头之间,最后被滚烫的鲜血默默消融,可灵魂的温度,却是随之又下降了好多。
、琴姐仰望了一会天空,稀落的星辰奇妙的变幻着自己运行的轨道,那是一片深蓝色看不穿顶部的广阔,或许这个时候,会有一两只找不到家的小鸟,艰难的挥舞着翅膀,融在夜色里迷茫的朝着有灯光的地方飞去,或许这个时候,正有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拿着手里的毛绒玩具,坐在街角边蜷缩着不停颤抖,或许是一朵独自绽放的梅花,静静取缔覆盖自己的寒冷,迎风御雪中展现着自己的芬芳光彩……
可是,全世界都静了下来,耳边只有随着风儿灌输的伤感故事……
“小秀,你知道吗,十年前,我有一个弟弟,他跟你长的好像好像,特别是那清澈干净的眼神,总是散发着一种阳光男孩独有的魅力,弟弟比我小五岁,因为这样,爸爸妈妈把他看的很重,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全给他,有什么好玩的,也是先给他,对我却是渐渐的疏远了,因为贫穷的关系,我不得不在十八岁那年放弃了梦寐已久的大学,当北大的通知书被父亲亲手撕碎,连同着我的心都碎了,你知道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处境吗,他撕碎的是我的梦想,为了弟弟而搭进去的梦想,可我却只能忍泪含辱,一句反驳的话就能让粗大的棍棒一下下的抽打在我身上,我成了这个家的奴隶,成了弟弟成长道路上的一块泼满着鲜血的垫脚石,甚至是一块木头制成的路标……”
琴姐沉默了一下,却仍旧没有转身,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不知道从那传过来的哭泣,也可能是我的幻觉。
“姐……。”
“尽管家里这样对我,可弟弟总是懂事的叫着我姐姐,在我挨打的时候紧紧的护着我,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是偷偷的藏起来,拉着我一块吃,记得有一次,弟弟用自己存的零用钱给我买了一个水晶发卡,因为每次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我都会站在那个柜台前边看上半天,然后摸摸空无一物的口袋默默走开,同龄的女孩子都有好几身漂亮的衣服,而我,却只能穿妈妈改剩下的旧衣服,更不要说那些精致的饰品了,他还会为了我在学校受欺负时纠集一帮小兄弟跟人打架,最后被那些高年级的男孩打的鼻青脸肿,却咬着牙说不疼,露出一副男子汉气概说着:姐姐,我要永远保护你。”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像是在酝酿涌上来的酸楚情绪,分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悲伤抽泣……
钢针又开始蠕动,深深浅浅的划着还未痊愈的伤口,心脏在滴血,泪水却早已破开了脆弱的防御,爬满看不清的脸庞。
“就这样,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供弟弟念书,他经常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让说早点回来看看,还说会很想很想我,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两年,百年一遇的雪灾彻底截断了我回家的梦,冰封千里,封住的却是弟弟盼望了一年的思念之情,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又回到自己的家乡,弟弟已经长成了一名大孩子,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冷的要命,我还记得他站在列车出口看到我时的表情,抱着我久久都不愿放手,我们都哭了,哭了好长好长时间,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却没想到,这次相见竟是成了最后一次,明明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突然出现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我连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弟弟已经迅速扑在了我身上……呜呜。”
琴姐转过身来,透过凌乱的头发,脸上是几乎挂满了的泪水,我轻轻的擦拭着源源不断的悲伤,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肉里,没有丝毫的疼痛,只是麻木的如同一尊雕塑,鼻子一酸,脸上就感到两道清凉,却又被吹过来的寒风迅速吸干,连证明一下的时间都不给你。
“姐,别哭了。”我压低自己的声音,使劲的把她往怀里拉。
“你知道吗,当初他也是这样抱着我,奄奄一息的说着,姐,别哭了,我没事,姐,别害怕,有我在呢,直到他闭上眼睛,我还能看到嘴角那圈浅浅的微笑,深夜里阳光的味道……。”
“随着肇事司机的跑掉,我像是失去了这个世界一样,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放在弟弟的身上,我宁愿我死,也不愿让他的年轻停止跳动啊,黑暗,黑暗,黑暗成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阴影…….。”
耳边是清晰的哭泣声,肩膀已经湿了好大一片,所有的悲伤都像是凝聚在了这里,剥落自己虚伪的外表细细聆听十年前的故事,血浓于水的感情,我能做的,只是抱紧她,就像抱紧了全世界……
“姐,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