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我们这里缺一个领班,姐姐想让你干,有信心吗。”突如起来的一句话像炎夏里吃下的雪糕,清爽的刺激着被火燃烧的神经,我站在她旁边不知所措,仅凭着意识里的思想在回答。
“哦,领班啊,可是我才干了不到一个月啊,能行吗。”
“小秀,你要知道,这是姐姐特意给你开的红灯,姐姐没别的什么可以帮你,但是希望你能跟小雅过的好一点,姐姐知道在外边打工是多么的艰难,这个位置可是好多人抢破头都想坐的,每个月可以多拿五百块钱的工资。”
“琴姐,我……。”一股酸楚感不恰时机的涌了上来,把我准备好的下半句话噎了回去。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人在的时候你要叫我姐姐。”
“哦,姐姐。”我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还好琴姐没有发现什么。
“这才乖吗,就这样吧,一会下班的时候我就宣布任职。”
“姐,我……。”我还想在说什么,可琴姐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好啦,一个男孩子这样磨磨唧唧的,我说你能干,你就是能干,快出去上班吧。”琴姐说完话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温柔的看着我。
“哦,知道啦,姐你忙吧,我出去了。”轻轻的关上门后,我才发现自己却是出了一头薄薄的虚汗,出色的歌手正施展着自己完美的嗓音,纵横飞跃在音符乐章制成的天空里,吉他手出神入化的操纵着属于自己的信仰,架子鼓则激昂澎湃的敲打着带给人们快乐的福音,阴暗不起眼的角落里,是默默无闻的键盘手,与前边主唱的歌手形成强烈的反差,因为他没有备受关注的射灯效果,更不可以做出耍帅扮酷的造型,只是静静的用自己灵活的手指弹奏着熟练的音律,从我的角度看去,他仿佛醉了一样,紧闭着双眼飞快的弹跳着,好像要融入这音阶一般,虽然低调,却掌握着整个乐队的主旋律,虽然暗淡,却是一个团队无法泯灭的灵魂,而精妙绝伦的歌声,正是经久不衰的世界名曲——卡萨布兰卡。
其实这个舞台就是我们生活的缩影,有人喜欢张扬疯狂的展现自己,有人喜欢低调沉沦的郁郁而生,有人喜欢站在人群之上发号施令,有人则喜欢躲在人群里充当小兵,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有它的好处也都有它的道理。
“咳,站这想什么呢小秀。”我一转身杰伦正一脸猥琐的看着我,又故作神情的朝着琴姐的办公室看去,拉着我神秘兮兮的说道:“小秀,老实交代,是不是泡上我们的女神经理大美女了。”
“瞎说什么呢你。”我不屑的看着杰伦,一把抖掉抓着我胳膊的手。
“哎哟,还不敢承认呢,哥们都观察你半天了,你可进去有一会了,不会是金屋藏秀吧,刚刚办完事?感觉如何啊,哈哈。”杰伦说完贼头贼脑的笑了起来,那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滚蛋,有事没事,没事干活去。”我不耐烦的说道,头也不回的往吧台方向走。
“哟,架子还不小呢,看把你能耐的。”
我本来还想在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快要烧起来的怒火,以前对他印象挺好的,没想到竟然能说出如此龌龊的话语,对于这种没素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躲开,而不选择争斗,当然,我素质也不是很高,急了照样骂人,但绝对不是更年期妇女那一恶毒型的。
机灵的小雅似乎看出了我有不开心的情绪,趁着清闲的空当一个劲的问我怎么啦,实在坳不过她,我就把琴姐让我当领班的事给她说了,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乐了起来,第一次破天荒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亲了我,还夸我有出息,都挨的上吗,幸亏周围没多少人看见,要不肯定又是一爆炸性的新闻。
九零后酒吧服务员惊爆“亲吻门”,有关部门提醒广大青少年注意影响,说不定还能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什么网络红人当当。
其实时间就像战败的逃兵,用自己仅有的一丝力量疯狂奔跑,即使回过头去看一眼都是极其危险的,说不定稍有停滞,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就能将自己一枪爆头,指针很快又指向了两点,场子里也已经空无一人了,看着大家都像是刚刚跑完了八百米赛跑一样,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或是微闭着双眼打瞌睡,或是悠闲的叼着烟卷等待下班的指令。
影龙仍然是那一身好像永远没有褶皱没有污渍的黑色西装,我甚至怀疑他的衣柜里有好几身同样的衣服,浓浓的眉毛下是精光四射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有智慧。
“咳,大家上一天班都很辛苦了,一会经理来开个小会,所以,请在忍耐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嘘”声,其中不乏“真是的”“半夜三更开什么会啊”之类的抱怨,影龙说完这句话没有去理会众人的表情,而是轻轻的坐到我旁边,低声说道:“小子,混的不错吗,这么快就受到琴姐的赏识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冲着影龙笑了笑,作为表示,然后看着靠在我身上打盹的小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小丫头一到半夜就熬不住,这份工作也真难为她了。
琴姐踩着高跟鞋,颇有节奏的声音瞬间就燃起了大家的强烈反应,又是灭烟头又是整衣服的,好像是专门为了检查一样。
“大家不用站起来,都挺累的,我就是说个事。”琴姐用手势示意着我们。
然后别有深意的环视了一下周围,我甚至能感觉到杰伦那猥琐无比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描视着琴姐动人心魄的胴体,好像还有喉咙里咽口水的细小声响,却找不到是谁发出来的。
琴姐看着大家平静的说道:“陆小秀,大家也应该很熟悉了,我想让他接替刚刚空出的领班位置。”多么的简单明了,甚至没有一句过多的潜台词,好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一样。
这番话一说出口立刻就引来了比农村开大会还要热闹的骚动,大多是一些“他才干多长时间啊”“他行吗”之类的反面话语。
“行了,如果谁有意见的话,明天上班到办公室找我,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这一会,我已经感到了不下二十双目光向我扫射,绝对是反对的目光,如果那些目光是愤怒的子弹,我想就算我穿上世界上最牛比的防弹衣,也要死于非命了。
影龙冲我浅浅一笑,跟我的手抓在一起说道:“恭喜你啦,要请客哦。”
“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