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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白山——春天从这里开始

地理名片

长白山位于中朝边境,在我国境内主要分布于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安图县和白山市抚松县,有“关东第一山”之称。因为主峰多有白色浮石与积雪,有“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之美誉,所以人们将其定名为长白山。

东三省自然风光的美一半在大兴安岭,另外的一半,就在长白山了。这座大山位于吉林省的东南,由此向东,就是朝鲜半岛。既然这样偏远,在清朝以前,被以中原为核心的中国封建文化遗落在边缘,便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长白山源自于一系列惊心动魄而又一言难尽的地质变迁,以至于我们循着地质学家们的声音追溯上去,心里不免要对这座大雪山生出由衷的敬意来。最初的日子里,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属于远古的太平洋海域。接下来,地壳产生了一系列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这块地区最终被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升出了海底,阳光照在这片新生的陆地上,渐渐地有了绿叶植物,甚至是动物。但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长白山并不是当时的那个样子,在被称做第三纪的3000多万年以前,在我们今天所居住的这片广阔的大地上发生了一次被称做造山运动的地质大变动,太平洋板块和印度洋板块猛烈地向亚欧大陆板块冲挤过来,海洋板块俯冲进了大陆板块的下方,就这样,一系列山脉在板块交界的地方形成了,长白山如此,喜马拉雅山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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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池:长白山天池深藏于云山雾海中,如一块形如莲叶的瑰丽碧玉静静仰伏着巍巍群山。天气晴好时,天池明净澄澈水光潋滟;山风呼啸时,池中水浪可掀起一米多高,与冰雾在湖山之间形成一片迷离奇幻的绝妙美景。

2 长白山瀑布:自然山势将长白山瀑布分为两股。两条玉龙似的水柱迅猛冲垂直扑谷底,其声如雷霆万钧,其势如万马奔腾,跌落潭底时,又如天女散花,水珠晶莹迸裂,水气弥漫如雾。

3 长白山温泉:瀑布附近即是有“神水”之称的长白山温泉群,13眼高热温泉同时向外涌水,状如莲花吐蕊纷呈乍现,是绝美的疗养、观赏之地。

或许,这样的故事会因为我们没有亲自目击和经历而多少缺乏一些现场感。但,长白山却很幸运地保有了这一变动精神的野性:这不是一座安安静静的坟冢一般的山脉,在它的心中始终包藏着不曾熄灭的火焰,熔岩在翻腾,在积蓄力量,在寻找恰当的时机喷薄而出,这是被称做休眠火山的大地的种子。新一轮的喷发后,这座雪山或许会重新攀上一个高度,也可能,将自己夷为平地,从而毁掉那些在它的襟怀里辛辛苦苦地养育成的树木和山水的珍奇。然而,造化在这样的沧桑里面又运用了何等神工?伟哉,地之为地!

长白山名称的演变代表了这座大雪山走进中原文化的每一个足印。《山海经》称之为“不咸山”,“不咸”谓神仙,即云仙山、圣山。魏晋书中记后汉事,提及此山曰“单单山”,盖音讹女真语“珊延”,意思是白色的山。后来,渐渐有了纵白山、纵太山、太皇山的叫法,虽然还不规范,但已经有了今日“长白山”一词的形色和直白意义。契丹人和金人第一次将这一词条植入典籍,《契丹国志》云“长白山在冷山东南千余里,禽兽皆白”,《金史·本纪》亦云“女真地有长白山”。至于清朝,长白山作为统治集团的发祥地更是受到了崇高的礼待,被指为国家运祚所在,加封为兴国灵应王,康、乾、嘉三帝均有祀封文字留下,其隆重正式程度堪比历代圣明天子之于岱宗封禅。

天池是长白山为造化所钟爱的一切神秀的根源,这个坐落于昔日火焰滚滚的火山口的湖泊是松花江、图们江和鸭绿江的共同源头。在长白山白色挺峻的诸峰之间,这个翠绿精致看起来似乎很容易破碎的湖泊,更像是一只温润的眼睛,不需要成双成对便可以卓越地独成其美,不因为高寒而让水光显得生涩冷淡,而是潋滟婉转,仿佛最善于眉目传情的善睐明眸。天光一寸一寸地倒映在湖面上,在白云蓝天的真像和假影之间,没有一点点杂质介入,除了鸟儿和它们寂寥愉快的鸣叫。在中国的火口湖里面,长白山天池是海拔最高的,而它的湖水的深度,也是全国第一,在深邃的湖水下面掩藏的是它火一样的激情。

在火山口天池的北面,群山的怀抱中有一个小小的闼口,湖水便自这里一泻而下形成一段短促的河流。乘槎河是世界上流程最短的河流,只有1.25千米,而这个美丽的名字则来自于神话里在天河乘槎渡去的故事,李商隐曾有妙句云“海客乘槎上紫氛,星娥罢织一相闻。只应不惮牵牛妒,聊用支机石赠君”。那些神话是那样的迷离玄幻,以至于让人觉得神奇的不是什么天河,而是“槎”这种莫名其妙的水上交通工具。这条河的上游是天池,下游便是长白山瀑布了,水流在刚开始的1千米还算平稳,但接着就变奏成按捺不住的激越旋律了,最后轰然跌落成70米落差的瀑布,在下面的深潭里安静地栖息下来。

虽然高寒,雄伟的长白山体却从不缺少花朵的装饰,山杜鹃和高山百合是这里的代表性著花植物。这是些忘我的花儿,只为春天和长白山而开,开得浩浩荡荡而惊心动魄,让人觉得满目满怀都是那些花儿的颜色和形状。这些花给人的印象是过于深刻的,以至于久久不能忘记它们处于偏远孤高之地却永远不自以为没落荒凉而妄自菲薄的情怀。

这就是长白山,无限风光望不尽,却也不失微末的花叶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