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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额尔古纳河

蒙/古/的/摇/篮

它就是一个奇迹,把一切美好孕育;而河边的一切,又簇拥成了它的美好妖娆。如果有可能,谁不愿做一条这样的河?

内蒙古大兴安岭西侧发源的海拉尔河流至阿该巴图山脚时,折向北流,这之后的970千米水程,被称为额尔古纳河。它有1800多条支流,最终与石勒喀河汇合,成为黑龙江。

起初,拓跋鲜卑居住在额尔古纳河畔。后来,蒙兀室韦部落在此繁衍。再后来,蒙古族在此发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这里秣马厉兵,开始了他一统草原的金戈铁马生涯。而1689年中俄签订《中俄尼布楚议界条约》后,额尔古纳河成为了中俄的国界河,它的右岸属中国,左岸属俄国。

额尔古纳流淌了成千上万年,曾经发生的故事如今都成为秘密。现在,这一条有着众多沙洲与岛屿的河,河水清蓝,水下铺满了青黛色的小石,芦苇盘结在水上,水鸟在河面上嬉戏,鱼儿在水下繁衍生息。

河边的额尔古纳是一座承载着历史的城。额尔古纳市隔着额尔古纳河,与俄国赤塔州遥遥相望。蒙兀室韦俄罗斯民族乡在额尔古纳市的西北部,这个中国边陲小镇,给人难以言说的美,是中国十大名镇之一。

相传,在成吉思汗之前的两千年,蒙兀室韦族遭受了灭族的灾难,只逃出来一男一女。他们逃到了这里,生息繁衍,游牧渔猎,成为成吉思汗部族的祖先。这里有着十余处小城遗址,是蒙古族寻根、朝拜的圣地。

如今,室韦乡是中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乡,住着俄罗斯族与华俄后裔,他们黄头发、蓝眼晴、高鼻梁。住的是不用钉子的原木搭建、树皮铺顶的“木刻楞”房子,用白桦木圈成院子。无论是语言、饮食、服饰、婚庆,都保留着传统的俄罗斯文化习俗,有着浓郁的异国风情。站在这边,隔着额尔古纳河,能清楚地看见俄罗斯的村庄房舍。

“额尔古纳”是蒙古语,意为“捧呈”、“递献”,后来成为“奉献”之意。而额尔古纳河,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的摇篮与母亲。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有着最为优美宛转的曲线,与最深的柔情。它修长,秀丽,安静地流淌,不舍昼夜,从东向西,横穿呼伦贝尔草原。河的两岸,森林茂密,草海辽阔得仿佛无有边际,被风吹得如波浪起伏。

河水滋润着黑色的土地,呼伦贝尔草原上,花朵如星辰般散落着,开放着,有着最迷人的香气;牛羊成群,骏马奔腾,雄鹰在天上盘旋;蒙古包里,奶香浓郁,马头琴拉出悠扬的调子,是一千个传说与一万种豪情。

巴义尔在《蒙古摇蓝:额尔古纳》里这样说道:“我们膜拜河流,我们敬畏河流,因为她是一种象征,一部史诗,她会聚了人类发展中点点滴滴的文明,包括辉煌与苦难。我们向文明致敬实际上也是向那些伟大的河流致敬,是河流给了我们智慧,是河流给了我们语言与文化,同样也是河流给了我们千差万别的信仰与生活方式……”

是的,一条河流就是一位母亲,是生活在其中的人的皈依,是生命最终将返回的地方。额尔古纳河就是每一个生活在河边上的人的母亲河,是他们永远的皈依与依恋。

或许,作为旅者来到额尔古纳河,并没有这种深沉的博大的感思。然而,来到这里,看见阳光照在窗上与木栅栏上,看见远山含翠,草原开阔,白云游弋,看见蓝色的额尔古纳河宛转地静静流过,看见大自然的美丽与神圣,接受它的恩赐,大概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