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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扎龙湿地·鹤舞黄昏

上榜理由

在落日的余晖里,两只鹤交颈而歌,相互依绕追逐,拍打着翅膀,抖动着翎羽,这是一幅诗意的图画。

乌裕尔河在进入低矮的松嫩平原后,失去了道路,溢流成一片河道纵横、湖泊星罗棋布的水域,即被称做扎龙湿地。这是北方肥沃的土地上另类的骄傲,在过去很长的历史时间里,这儿都是形胜好似江南的水乡泽国,茂密幽深的苇荡、种类繁多的鸟类都给这片被积水覆盖的大地带来了喧闹的生机和富裕的出产。新中国战立后,东北的土地被作为粮产基地大力开发使用,这里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垦殖。如今看来,这种垦殖的功过是各半的,只是所得的那一部分对于所失的部分而言,有些不值得。

湿地的美可以种种典型的景物来代言,比如丹顶鹤之于扎龙湿地。

在中国人的传统认识里,丹顶鹤又叫做仙鹤,同道家里所崇尚的神仙的概念纠葛在一起,被称做是有灵性的脱俗的鸟类。所以对于大雅的人士,常有“梅妻鹤子”的赞誉;对于那些大煞风景的人事举止,也有“焚琴煮鹤”的批评。

在扎龙湿地的滩涂上,我们可以细细地观察这种颇有美名的鸟类。这是一种体态优雅的涉禽,羽色是形成鲜明对比予人肃穆之感的黑白色,颈毛和尾羽是黑的,而翅翎和腹部是雪白的。周身里最醒目的莫过于头顶上那朱漆颜色的凸起,仿佛是为聪慧的灵性所积聚生成的冠冕一样。喙是尖长的,很符合涉禽在泥水中啄食活物的习性,像一双运用灵活的长箸。鹤的腿和足也是颇具特色的,好像是一种长得细小却硬实的竹竿,而脚生三趾,踩在泥滩上,也好似三片聚生的竹叶。这样瘦消的腿撑起整个身体,单从构造上看,就有异常可爱的雅相。

丹顶鹤的步子是凌虚轻盈的,每一次抬放都暗合着自然的节拍。往往是先提起来,悬停一会儿,好像是选定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才又慢慢地放下来。在它站立的时候,它的喙在浅水里轻巧地觅食,间或地扭过头来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羽毛。而鹤是禽类中最优秀的舞者,观看它们的舞蹈给人一种灵活巧辩的印象,那些略显僵硬的动作却包含了更大的灵动。鹤的舞蹈大多在彼此亲昵的两只之间展开,所以,这样的舞蹈具有了更多情意缱绻的意味。在落日的余晖里,两只鹤交颈而歌,相互依绕追逐,拍打着翅膀,抖动着翎羽,这是一幅诗意的图画。而在扎龙湿地,能够看到这样鹤舞黄昏的景象,也足够让人欢呼雀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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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龙湿地以鹤著称于世,全世界共有15种鹤,这里就有6种,它们是丹顶鹤、白头鹤、白枕鹤、蓑羽鹤、白鹤和灰鹤。扎龙现有500多只丹顶鹤,约占全世界丹顶鹤总数的1/4.扎龙的野生珍禽,除鹤以外,还有大天鹅、小天鹅、大白鹭、草鹭、白鹳等,真可谓野生珍禽的王国。

苇荡是扎龙湿地最美的素装,盛夏的苇荡一片翠绿,鸟类的鸣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充沛的地表水在苇丛的深处形成纵横的沟汊,不时会有一条小木船推开这宁静的帐幕,渔人从船上收起渔网,摘下一尾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儿。在深秋里,芦花开遍了整个扎龙湿地,被瑟瑟的秋风吹起,飘落在天涯。而一轮巨大鲜红的太阳从芦荻的梢头上哀伤地跌落,所营造的气氛也恰如这个冷冷清清的季节。芦苇是湿地的自然产物,也成了此间人们借以获利的资源,冬天家家在扎龙的湿地里堆起的苇垛像极了农人在田野里收割成捆的庄稼。这时的扎龙,也是最怕火的。

如今的乌裕尔河,向扎龙湿地输送的水量越来越少,更多的水被上游引去作灌溉和生产之用了。为一种最不理想的情况计,或许,我们离向那鹤舞黄昏的亲切情景说再见的时刻也不远了,而这终究是让我们心痛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