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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绝对是美丽的,因为一种叫薰衣草的紫色小花。每逢花开时节,漫山遍地连成紫色的花海,典雅的色彩装饰原始的山谷,在总共不到390平方千米的普罗旺斯地域上摇曳,美得风情万种。

普罗旺斯位于法国的东南地区,东靠阿尔卑斯山脉,南临地中海,整个地区的地势跌宕起伏,平原广阔,山脉险峻,气候也因此阴晴不定,它是当今世界唯一一个纯生薰衣草的地方。

每年的6月底到7月初,普罗旺斯高低起伏的山峦上就开满了醉人的薰衣草。这是一种的紫色的单瓣小花,它有一个和它名字一样诱人的花语——等待爱情,不知道是薰衣草丰富了这个花语,还是这个花语烘托了薰衣草,自从薰衣草出现在世人眼前,便有无数人为之吟诗,赞美,痴迷不醒。

花开的时候,紫色在成片的田园里铺天盖地,如同凸凹的大地延伸出浪漫的符号,无边无际地覆盖赤裸的土地,把所有的荒芜都变得温暖起来。不过这种紫色的花海却不易亲近,多数分布在僻远的山区,须得人们一步一步攀爬,经过一番身心的劳累。翻过险峻的山林,走过蜿蜒的小路,蓦地看见它们密密齐齐地躲在某个山洼里,一排一排整齐地排列着,一簇一簇堆集着绽放,那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薰衣草花近看颜色是浅浅的紫,像那种最纯净的思念;远望色彩鲜亮,汇集成一片紫色的海洋。置身薰衣草田里,远的绿草青山,近的红墙白瓦,满视野的,满世界都染成了朦胧的紫。花蕊的清甜扑鼻而来,略带刺激的辛辣,心情瞬间回归宁静,不由自主地想起岁月往事,牙牙学语的童年,花样的青春时光,邻家窗口四季盛开的月季花……心底浮出淡淡的忧伤,仿佛藏身于深爱者的心中却永远无法执子之手的那种温暖而忧郁的感觉,梦幻而凄迷。

由于海拔和气候的限制,普罗旺斯薰衣草的品质堪称世界之冠。秋季,薰衣草在最大限度的释放美丽后,便被花农收割晒干,送往各个工厂。这些薰衣草可以制成纪念品和精油,如香包、花束、花蜜、精油、香精、香皂等,成品不仅弥漫经久不散的幽香,还有着镇定心神的效用,获得来自世界各地人们的喜爱。

普罗旺斯除了薰衣草,还有开满山冈的向日葵。1888年的一天,一位男子只身从巴黎来到普罗旺斯,寻找他的阳光、他的麦田、他的向日葵,这个男子就是伟大的画家梵高。时值盛夏,明媚的阳光洒满南部小城,山间盛开炽热浓烈的向日葵,明丽的黄色代表太阳的颜色,同时阳光又象征温暖的爱情,两者互相映衬又交相呼应。这些鲜亮的色泽,唤醒了他笔触的灵感,他以饱满纯净的黄色调,挥洒出传世名作《向日葵》。画中那一团团火焰般的向日葵,不仅散发大自然的原始光彩,而且表达了画家对生活的渴望,对生命的永恒赞美。

普罗旺斯至今还保留一些中世纪的小村庄,这些村庄又几乎都有一个低调却难掩华美的教堂,教堂又都无一例外地是整个村庄的制高点。无论现代的繁华如何一波一波地冲击,这里的人们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坚守自己的信仰,几个世纪如一日。夕阳斜下,海风捎来邻座山头的晨钟暮鼓,教堂里响起人们低沉的祈祷声。空旷寂寞的山野弥漫着迷人的咏叹调,仿佛是亘古未变的天籁之音,时光在这里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就在这些古老简朴的小村庄里,却同时孕育出诸多世界艺术家,梵高、塞尚、莫内、马蒂斯、毕加索、夏卡尔……几乎每一个名字都在世界文艺界闪闪发光。也许是普罗旺斯风情万种的薰衣草吸引了众人的眼睛,也许是普罗旺斯的明亮色彩诱发了创作灵感,也许这就是普罗旺斯的本色,不动声色地集古朴和高雅于一体,然后很艺术地令世人惊心动魄。

普罗旺斯的小城阿尔,铺着坑洼不平的青石板,建筑是斑驳颓废的砖墙,这个看似破败的小城却以富有艺术气息而闻名世界,它是两种矛盾气质的最佳糅合体。这里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养花,各种各样美丽的花盆沿街摆放,单调的巷子都变成了天然的花径,漫步其中,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惬意。人们还用不同的建筑表情来区分自己的私有领地,围墙上的植物品种,屋顶上的瓦片颜色,门窗的独特设计,这种与众不同的标记,使得每家每户既和谐统一又独立为景。

普罗旺斯的节日很多,既有从2月的蒙顿柠檬节到七八月的亚维农艺术节,从欧洪吉的歌剧节到8月普旺斯薰衣草节,还有每周都有的安提布的爵士音乐节以及著名的戛纳电影节。然而小城里的生活却并不因为繁多的节日而喧嚣,反倒异常无拘无束。草地上,可爱的孩子在阳光下快乐地奔跑,青年们在高大的树荫下悠闲地打球玩乐,年长的夫妻偎依在长椅上,十指相扣,温柔地聊天。这便是温馨生活的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