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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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瑶池

李商隐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赏析]

本诗在艺术上主要运用了虚实相辅的手法,诗中讽刺的穆天子求长生事,本来只属历史传说,且《穆天子传》为名叫不准的晋人开盗魏襄王墓而得,可靠性不大。清人姚际恒《古今伪书考》认定是一部伪作,所以诗中所引史实实为荒诞。李商隐又虚上加虚,构想出西王母倚窗待穆王的情节,这在任何典籍上都无记载。然而当读者阅及此诗时,并不会感到作者是在编造什么神话故事,而只能意识到有一种悲哀的氛围萦绕于诗中,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伤痛。诗人以虚构的故事来影射眼前的现实,有着实实在在的创作动机,同时也给予统治者以实实在在的教训。

本诗在艺术上的又一特色是侧面描写,即本来此诗抨击的是周穆王求仙不成之事,但作者却不是将笔力集中在他身上,而只是说西王母开绮窗虚位以待,结果久等不至。这个场景安排暗示读者:连神仙西王母都不能使穆王长生,何况是人世间的凡人呢,谁又能像西王母那样有神力相助呢?连神仙都办不到的事,凡人又怎能办到呢?这样写就大大加重了本诗的说理力量,使读者不得不信服诗人的观点:无论是谁要想长生不老都是不可能的。

本诗还运用了强烈对比的手法,即以首句同二句相比,三句同四句相比,以此突出题旨。首句写景优美,有“瑶池”,有“绮窗”,可二句却以“动地哀”相呼应,说明连仙人所期待的好事也落空了。三句写骏马奔驰速度极快,四句却以冷语“何事不重来”重敲,道出了穆王自身不保的铁的事实,愈加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