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也想挽救义父,即使是拼了性命。可是那个该死的“瘤”偏偏长在脑里,根本让他无从下手也不敢出刀啊。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还神医呢,连义父都救不了当什么医生?”
展骁被这种无计可施的焦躁逼疯了,被他管理得很好的坏脾气又出来作怪。
可是说完就后悔了,他比谁都明白煜学医的用意就是不想再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死去。
他走到站在窗前的煜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对不起,我急疯了才会口不择言。别放在心上。”
端木煜轻扬嘴角安抚展骁,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在场唯一的女性慕晴看不得他们的焦躁,开口说道:“我们先别自乱阵脚,义父躺在病床上,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我们。他也只有我们。我们还是别在这蘑菇了,干脆先到医院去,再来商讨应对之策。”
此时她的话无异于圣旨,所有人都知道慕晴是他们四个中最冷静的。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展骁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后面紧跟着东方磊等三人。
位于美国洛杉矶的圣母医院告别了以往的人声鼎沸,喏大的医院只有一间贵宾病房能看见人出入。
原因无他,拜东方磊四兄妹这几个大人物所赐,威胁加利诱使院长不得不清场,只为凌洋这一个病人诊治。
东方磊等人站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凌洋,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想尽快商讨一下救治义父的对策,偏偏他老人家始终在香甜的梦里徘徊不肯醒来。
端木煜深知这种病不能拖,一旦肿瘤由良性变成恶性,后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给东方磊使了个眼神叫他快想办法。
东方磊也从刚才的医生研讨会上得知了义父病情的严重性,问题是谁忍心叫醒一个睡得香甜的老人呢。
最后索性一咬牙,轻轻地拍了拍凌洋搁于被外的手。
老人沉重的眼皮挣扎了几下,掀开眼帘,看见了他视如己出的几个孩子。
“还是把你们几个折腾回来了。”暗哑的嗓音是虚弱的象征。
慕晴毕竟是女孩,看见义父这样立刻别过脸去,潸然泪下。
叱咤赌场的女丈夫这一刻也不过有一颗最平凡单纯的儿女心。
东方磊握住凌洋的手,“义父,说什么折腾,反正我们几个也整日无所事事的。回来陪您也好啊,对不对?”
把问题丢给展骁,顺便警告他不要把悲伤的表情表露出来。
“对对对,义父,我们几个的事业都在蒸蒸日上。所以已经没什么奋斗的必要了。我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陪在您身边,难道您不想吗?”
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行搞怪之能事,只盼能逗笑病床上的虚弱老人。
凌洋轻笑,“你们这几个孩子啊,人总有一死,所以不要担心我。”
怎会看不出这几个孩子故作轻松背后的忧虑,他们眼底的不舍与担忧早已出卖他们了。
他凌洋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收养了他们几个。
一向不善言辞的端木煜也走上前来,“义父,您又说傻话了。这种小病怎么会死人呢?”
凌洋一哂苦笑,“你是医生,应该最了解我的病是怎么回事。煜,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皱眉吗?你的脸已经够冷了,如果再紧皱眉头怕是没有姑娘受得了你喽。”
听出了凌洋的弦外之音,端木煜知道他又想把他们拉到姻缘那条线上了。
不知是不是从小的梦魇所致,他们四个都惧怕婚姻,也不愿触碰没有营养的爱情。
他们几个崇尚单身主义,对爱情不屑一顾的作风看在凌洋眼里可是焦急万分。
因此他想尽办法为他们找寻另一半,却屡次被他们逃脱。
现在不会是在重病之下还惦记这件事呢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秒,病床上的老人便说出一直以来他的一块心病,“孩子们,相信你们也知道我已病入膏肓。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几个。你们几个最大的已经三十三了,最小的晴儿也已经二十有七了,我就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谈感情和婚姻。这么说可能有些倚老卖老亦或是趁人之危,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几个完婚,如果能给我生几个孙子抱抱就更好了。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话音刚落不意外地听到了抽气声。
这几个孩子这么固执,不给他们下猛药是不行的。
展骁又是最沉不住的一个,“义父,您开玩笑的吧?您明明知道我们几个一直以来都排斥婚姻,也了解其中缘由,为什么还这么要求呢?”
东方磊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
义父现在情况很不稳定,无论他说什么,作为养子,他都必须毫不犹豫地做到,即使有违他的原则。
可能他老人家也是看准这个机会,知道他们几个在这时候不可能开口拒绝他才提出这个要求的吧?
端木煜与慕晴震惊过后,没有任何言语。
对于他们来说,义父是恩重如山的再造恩人,也是他们的至亲。
老人家这时候的要求他们是绝不会违逆的。
凌洋满意地看着默不作声,看似已经妥协的孩子们。
不是他狡诈,趁机勒索他们去履行他的要求。
这几个孩子真是过分,明明都三十好几了就是闭口不提婚姻问题,甚至都看不到他们有交往中的异性。
按理来说他们男的风度翩翩,俊朗不凡;女的天生丽质,温婉贤淑,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为何一个个谈情色变,对婚姻更是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