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颊而下的泪流得汹涌,通红的眼与晶莹的泪都是她心伤的存证。模糊的眼看不清他的背影却可以清晰地在心里描绘出他的轮廓,爱他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泪水划过嘴唇漾起苦涩的弧度,霄云苦笑着转过身去。再看下去,她会没有离开的勇气;再看下去,她会忍不住想抛弃自尊求他让她留下来;再看下去,她怕她会忘不掉他。
爱情之所以苦涩就在于它从不听人愿,一旦被爱情的箭矢射中,想抽身已不可能。就像她一样,痴傻地把自己关在属于磊的世界,想以此来证明她的深情挚爱,甚至愚蠢地把门的钥匙丢给了门外的磊。这样,她要怎么走出来呢?怎么办?她好爱他,好爱、好爱、好爱他……
过了几天,东方磊再三地从医生那里确认过霄云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出院了,才不甘不愿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总是担心,那样从楼梯上摔下来,如果有什么后遗症就糟了。可是霄云那妮子说什么也不愿在医院呆下去了。拗不过她,医生又不配合,只好顺了她的意。
回到家立刻被佣人们团团围住,大家的脸上都是担忧的神情。霄云被她们温暖的眼神感动,眼瞅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东方磊连忙把她拉到一边,冷冷地警告,“把眼泪给我挤回去,这几天你已经哭得够多了。”再哭下去,眼睛不哭坏了才怪。
被东方磊这么一喝,眼泪真地神奇地消失了。对佣人们投以安抚的眼神后就被东方磊连拉带拽地拽上楼休息。
霄云暗暗撇了下嘴,磊这几天又变回大冰块脸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孩子的缘故,原本已经软化的脸部线条最近又变回了以前的冷硬。霄云轻叹口气,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架起一座无形的桥,她想过到桥那头却每每不得路而过;而那边的磊可能压根就不想过来吧?
躺在床上想了又想,得出的结论都是磊变了。不能说变得陌生,只能说又变回了初见他时的样子。想着想着,睡意袭来,霄云就这么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东方磊进卧室看见的就是霄云熟睡的姿容。
悄然来到床边蹲下身与她平视,只有在看不到她饱含忧伤的眸子时,他才敢这么凝视她。失去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即使她再强颜欢笑,偶尔流露出的伤情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她如此痛苦的时候,作为她的丈夫,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该死的无力感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缓缓地来到床上侧躺下来,黝黑的眸子像星子一般闪烁,只为他此时凝视的是他心爱的女人。
大掌情不自禁地上前轻抚她的柔颜,即使身在睡梦中,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悲伤。
他要怎么做才能换回她的快乐?经此一事,他突然觉得,在爱情面前他也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凡夫俗子,被她的柔情占据的心除了她再也容纳不下其他。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处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小女人。
多希望她能重拾快乐,用她那取之不竭的生命力继续装满他没有感情的空壳。如果是她,他甘愿成为她的战俘,任她将他无色的世界涂染成各种颜色。
这样乞求的心她可曾感觉到?
第二天,东方磊醒来的时候没看见睡在身边的霄云,担心地急忙往外冲。现在的他犹如惊弓之鸟,就怕霄云想不开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已经不能经受再一次这样的折磨了。
来到楼下发现包括厨娘王妈在内的佣人都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闲唠嗑,这时间不是应该做饭了吗?和着她们拿着他东方磊的钱还想偷懒是吗?
东方磊脸一冷,不悦地开口,“为什么你们都在这,不用做饭了是不是?一会少奶奶饿的时候饭还没有做好,你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他东方磊不需要无用的人。
一听东方磊的冷言冷语,佣人们立刻起身争相干起活来,只有王妈还留在原地一脸为难的样子。
东方磊冷然地说,“王妈,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闻言,王妈战战兢兢地说,“少爷,不是我不干活,是因为少奶奶在厨房里忙,她不允许我在一旁,所以我才出来的。”
她都这么一把岁数了,哪还能玩偷懒那一套。可是一清早她正在厨房忙的时候,少奶奶突然出现,笑容可掬地把她“请”了出来,然后关上门自己在里面忙了起来。少奶奶的命令不可违,现在少爷又怪罪下来,她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他们吓破胆了。
唉……佣人难为啊
东方磊一听霄云在厨房忙,立刻箭步冲向厨房。见霄云真如王妈说地那样忙着做饭,他也就放下心来。
悄声退出门外,把寂静又重新还给她。也许现在的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寂静的环境。长时间被他禁令不准进厨房,她早就憋坏了吧?现在解令了,就让她开心地做想做的事吧。也许这还是个好的契机,可以让她慢慢忘掉失去宝宝的痛。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算融洽。东方磊像以前一样不停地给霄云布菜,自己则是边吃着还不忘对她的菜点评一下。
“做的不错,这么长时间没做,你的手艺也没退化嘛。”
霄云腼腆一笑,一直以来,她都喜欢呆在厨房里。给别人做饭,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可是即使是她亲手做的菜肴,她的食欲还是好不起来。勉强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
东方磊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啦,才吃一碗就不吃了?”她以前不是最少三碗吗,今天是怎么了?吃的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