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一边发问一边继续亲吻她,手也开始在陈玫的腿上游移,从裙下伸到底裤边缘,陈玫脸涨得通红,羞涩和喜悦不知道哪种情绪占了上风,她不敢看他的脸,把眼睛闭了起来。陈朗忽然出其不意地将手指伸进了她的身体,这让陈玫惊得睁大了眼睛。“你?”她轻声地叫了起来。“你觉得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这样吗?”陈朗笑着看她,舌继续舔她的唇,手指也在活动,“你这里是我一个人的知道吗?不许别人再碰。”陈玫垂下眼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局面,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陈朗终于放开了她,而她的身体还僵在那里。
陈朗摸摸她的脸,将她揽在怀中:“宝贝儿,你真可爱。”
陈玫的心已松软得一塌糊涂。
前男友高博还没有入睡,正在家里收拾陈玫的衣服,装在包装袋里。对于二人即将解除的情侣关系,他已经想通了。女人,该是你的早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争也没用。既然她铁了心要走,还是放她走吧,顺着她,说不定某天她会悟出他的好,再回来的。
他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看到陈玫从一辆白色捷达车里出来。两分钟后陈玫开门进屋。“我说,你离开我,怎么也该找个开奔驰、宝马的吧?一捷达和我有多大区别呀?”高博半开玩笑地问她。
“你以为我是为这个?”陈玫要火。
“我和你开玩笑呢!怎么还这么不识逗呀!”高博双手一摊。
陈玫一边换拖鞋一边看着他,忽然一阵心痛,她想着陈朗的面孔,喃喃地说:“我很怕你说的是真的,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
高博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过来抱住她:“你是个好姑娘,会得到幸福的。”
“你对我这样好,我觉得我欠你的。”陈玫又忧伤起来。
“不,是我欠你的。”高博说。
陈玫抬头看着他的脸,高博强调:“我说的是真话,我欠你的……”
在闹了两个多月的分手后,陈玫这才发现自己对高博其实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就像要好的兄妹之间的离别,即将天各一方似的,让人感到绝望。她开始希望两个人还能做好朋友,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这种话虚伪至极。还是祈祷上天能够赐给他一个好姑娘吧,让他遇见一个疼爱他的人,去过一种平淡而温暖的日子。
在石英钟滴滴答答的响声中,高博和陈玫在同一屋檐下,度过了最后一晚。
第二日,陈玫和武萍萍提前联络好,高博为陈玫收拾好东西,装好车,傍晚把她送到了武萍萍那里。
武萍萍开门时脸上还戴着石膏面膜,着实吓了高博一跳,这一吓,让一路上的悲伤气氛消逝了不少。高博把前女友的包裹一个个拿到她的新房间,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告辞了。
陈玫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她走到窗前,等候着高博再次出现在视野中。不久后,她看到高博的身影走出门洞上了车,停留了一会儿便快速地开走了。
行进中,高博将收音机打开,里面恰好传来一段歌曲: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看着他们我就湿了眼眶,不回头两个方向,流着泪的破碎脸庞,仿佛我们,昨天又重放。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高博的眼睛模糊了,他找不到纸巾,只好用手背将眼泪擦去了。
陈玫默默地看着高博的车远去,一阵恍惚,没有听见武萍萍一边卸面膜一边说的什么,《青花瓷》的音乐声又响起了,她接起手机,传来林佩的声音:“怎么着呀?晚上陪我去饭局吧!”
“好吧,我去。”陈玫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答应了。
林佩的声音很愉快,他说:“那你等我,我这就去接你。你在哪儿呢?”
“东直门轻轨边上那楼,你到楼下电话我吧。”
“靠,太近了吧?我在朝阳公园附近呢!”
“哦。”
“你住那楼就在几年前原地爆破的那楼边上吧?”
“你对这里够了解的呀!”
陈玫挂了电话,从阳台返回,先经过了武萍萍的房间,她一下子躺到了武萍萍的床上去,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武萍萍进来,陈玫也没看她,自顾自地说:“那个林佩晚上要我陪他吃饭。”武萍萍拍拍她:“好呀,桃花运来了。”陈玫一笑:“烂桃花朵朵开吧。”
因为距离很近,林佩很快就到了楼下,陈玫还没来得及打扮,只是简单地打了粉底,涂了睫毛膏和唇膏。林佩一个劲地用手机催着,她看看那几包还没有打开的行李,也懒得换衣服了,直接下楼晃悠到他身边。
“不错不错,没浪费时间在家打扮。”林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提拉出一个大纸袋子扔到刚上车的陈玫身上。
“这是什么?”陈玫不解。
“衣服和鞋子。既然让你去,就要给咱俩面子。”
“你怎么会知道我尺寸呢?”陈玫笑。
“你这种比较标准的尺寸,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衣服2号,鞋子36。”
“2号是什么尺寸呀,我没穿过这种号码。”
“你就知道S,M号吧?哈哈!”
“是呀。”
林佩忽然诡异地一笑:“SM!你知道SM什么意思吗?”
“服装尺码呀!”
“哈哈,回头我亲自教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SM!”
陈玫并不知道SM有施虐与受虐的含义,只“切”了一声便不发言了。
在化妆间穿衣服的时候,她并没想到自己能这么美丽,林佩买的是一件ANA SU的粉色小礼服,裙长及膝,腰间有棕色花朵的修饰,领口开得恰到好处,衬托出她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她甚至都不敢看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如果陈朗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但是他并不在这儿,守在门口的是老男人林佩,这让人有点难过,一个曾经那么殷勤的男人怎么会在两个月之后突然变了模样?
林佩正站在大厅角落的一面镜子旁边,镜子前面的台子上放着一瓶插花,散发着清香。看到陈玫走过来,他笑得跟花一样灿烂:“看,你有多漂亮。”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把她带到镜子前,陈玫还是不好意思抬头看自己。“你看你的脖子多漂亮。”林佩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快乐,她觉得脖子一凉,抬眼看镜子,发现林佩正为她戴着一串TIFFANY的项链。她瞬间觉得人如游魂一般,好像在做梦。这个男人对她莫名的好,让人晕眩。
“老林!你来啦?”一个男人笑着打招呼,把陈玫拉回到现实中来,他在路过陈玫的时候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让陈玫感觉不太舒服,他转而拍了拍林佩的肩,在他耳边毫无避讳地说:“这个比上次那个好啊!”这话让人更加不舒服。陈玫想,如果陈朗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约她,她一定会把这个叫林佩的老男人丢在这里,随他以后怎么骂她都无所谓,但是手机却一直静悄悄的,她只有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不怕失望,因为它天天都在发生。”
陈玫眼见着那个干扰了她心情的男人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先去了餐厅,林佩端起右臂:“来,挽着我的手吧。”陈玫摇摇头:“我不习惯这样。”林佩望了一下天花板,干脆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连拖带拽,两个人十指相扣地走进了餐厅的包间。
包间里面已经有了三男三女,灯光明亮而柔和,衬托出男人一个比一个老,女人一个比一个艳丽。陈玫看到她们精致的化妆和衣着,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这让她如坐针毡。林佩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状况,所以时不时在桌子底下,拉一拉她的手。她没有什么心情听这些男人的话题,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回忆昨晚陈朗与她在高博楼下的情形,以及高博温和的脸庞。偶尔听到席间的男人们在高谈阔论地谈买卖,动辄几千万,她忍住没有撇嘴角,心想,这年头的人不是装有钱人就是装认识有钱人,无聊。不知谁起的头儿,几个人又讲起了荤段子,那几个女人跟着一起笑得前仰后合,还很有眼力见地帮男人们倒酒倒茶,陈玫觉得奇怪,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做派都像女跟班儿似的。
这顿饭吃得很漫长,陈玫觉得自己这种没搞清状况就答应约会的举动,用东北话讲真是特别二,非常二。坐在身边的林佩也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不时问她喜欢哪个菜,用筷子夹给她,看她杯子里的果汁快没了,再帮她倒满。直到宴席结束,陈玫也不了解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她的精神基本一直飘在身体之外。
在酒店门口与那些人告别后,他过来拉陈玫,陈玫却轻轻地把手撤了出来。“怎么了?不高兴了?”林佩问她。“我怎么觉得自己今晚跟三陪似的呀?”林佩哈哈大笑:“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几个姑娘没有一个是三陪,只不过是包子馅而已。” “包子馅?”陈玫的眉毛拧在一起,搞不清他在说什么。林佩接着说:“你没听过那个冷笑话吗?一个包子馅在路上走,走着走着,它说:‘我好想让人包呀……’”陈玫扑哧笑了,但立刻又把嘴撇了一下,说你们这些老男人真无聊。
“无聊吗?我没觉得呀,这叫各取所需。” “哦。” “我这个包子皮可还没找到包子馅呢,要不你试试?”林佩拿手来摸陈玫的脸,却被她一掌打开:“别贫了,赶紧送我回家。”林佩只得与陈玫向停车场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叹气:“唉!其实每个灵魂都有一个价码,没出卖的不过是没碰到认为值得的价钱而已。”陈玫没有做声,如同没听见一样。
生活中总是孕育着一些变化,有好也有坏,比如陈玫一个月前正式做了撰稿那家杂志的编辑,虽然还是过着比较宅的生活,但是工作内客多了起来,让她觉得比以前充实了很多。而陈朗又是几天没有消息,陈玫依然不去给他打电话,她认为这不是女人所为,但是她却不能阻止自己去想他,每一次短信她都以为是陈朗,而实际上大多是高博的短信,诸如“在那里住得还习惯吗”、“要好好吃饭”、“别着凉”等,虽然这些话很温暖,但是却一阵阵让她更加心寒,自己不会真的爱上陈朗了吧!
“这还用问吗?”魏欣欣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你这个傻妞,你完了。”陈玫偎在沙发上,忽然哭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魏欣欣赶紧给她拿来面巾盒子,陈玫抻出一张纸轻轻地擦拭着眼睛。魏欣欣见她不说话,就坐在边上用手捅捅她:“你没事吧?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多少交往。” “姐姐,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足够让我难过了,我想忘了他,已经尝试了一个星期了,可是我越来越觉得难过。”
“是呀,我看你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