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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住在墙壁里的美女

在这个繁华而又冷漠的都市里,马丁和其他人一样,每天过着忙忙碌碌的生活,收入虽然不菲,却找不到幸福的感觉。这天晚上马丁下班后,身心疲惫地回到了家,关上门饭也不想吃就倒在了床上。正当马丁迷迷糊糊就要睡去之时,他忽然感觉有人进了屋里。马丁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向门口一看,立时惊得瞪圆了眼——只见一个轻盈绰约的身影正悄悄向他走来。透过窗外的灯光,看得出这是位年轻美丽的姑娘。

马丁以为这位不速之客是个女窃贼,他赶忙闭上眼看她想干什么。谁知那姑娘飘到床前,仿佛早就知道马丁半睁着眼睛在偷偷观察她一般,她竟然对他嫣然一笑,并伸出纤巧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脸。正当马丁惊疑之际,更为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姑娘已然转过身去,但是并没有走向门边,也没有去到别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到了东墙边,顺手轻轻一推,那面墙上竟然无中生有地打开了一扇门。

眼睁睁看着那姑娘走进墙里并关上了那扇门,马丁惊诧得目瞪口呆。

过了会,马丁回过神儿来,他急忙打开灯,起来走到东墙前,在姑娘进去的地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可是那里却连一条可疑的缝隙都没有留给他。待到把整面东墙详细检查几遍之后,马丁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一个姑娘走进了这面墙里。也许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吧?

虽然百思不解,马丁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后来他想也许那姑娘是他的邻居,这两套房子也许原本就有一道暗门相通吧。马丁搬到这所公寓时间不是很长,跟邻居又没什么来往,不过他模糊记得隔壁住着的是一位孤身老人,也许那姑娘是老人的亲属吧?疑疑惑惑过了几天,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淡。可是就在马丁准备要把这件事忘记时,有一天夜里他又发现那个姑娘又从他的床前走进了墙里面。

马丁终于忍不住敲响了邻居的门。邻居住的确实是一位孤独老人,老人说家里只有他自己,而且已经有快一年没有来过一位客人了。马丁觉得老人不象在说谎,而且他还把老人家和自己相邻的那面墙仔细看了一遍,结果和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从邻居家出来后,马丁觉得事情真的太蹊跷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鬼。这么一想马丁害怕了,他真想马上搬离那所房子。可是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好奇心自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从第一眼见到了那个神秘姑娘后,马丁就好像爱上了她,尽管他自己可能还不明白这一点,但他感觉那姑娘虽然来历不明,却不会加害于他。

从见到那个神秘姑娘之后,马丁除了上下班外,每天都呆在家里,等待那个姑娘的出现。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他墙上那面看不见的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马丁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但他依旧在盼望着。这天夜里,马丁梦见那姑娘又从墙里走出现来到了他的床前。马丁喜出望外,正要同她说话,可是那姑娘却转身要回到墙里去。

“别走!”马丁叫着忽地坐起来,一睁眼发现有个人影当真站在床前正在痴望着他。虽然没有开灯,可马丁还是一眼认出,这个人就是他等待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一见马丁醒来,真的转身要钻进墙里去。

“不要走等一下!”马丁急切地唤了一声,已经走到墙边的姑娘犹豫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马丁毫不犹豫地跑过去,一下子把她抱在了怀里,生怕她再次消失。那姑娘并没有挣扎,而是温顺地伏到了马丁的肩上,那一刻马丁感觉幸福极了。不知过了多久,马丁方才放开姑娘坐下来,但他仍然抓着姑娘的手。

还是姑娘先开了口,她问马丁为什么不问问她是从哪里来的。马丁诚实地说很想问,但怕她不愿意说,更担心她真是鬼。姑娘大方地自我介绍说她叫黛薇,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鬼,不过她是来自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和现实世界有几条通道,马丁所住的房间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这个空间的人是不能随便跑到现实世界的,否则可能会扰乱空间的平衡。黛薇之所以能够经常跑出来,是因为她的父亲是这个“门”的开启者,所以黛薇常常偷出“钥匙”来现实世界游玩。马丁是她看到的第一个现实空间人,从看到他那刻起她就深深爱上了他,她常常会趁他熟睡时从墙里跑出来看望他……

这夜两个人一直说了通宵,直到天亮时黛薇才依依不舍地走进了墙里去,她说再晚她就会被发现,那样以后就再也不好找机会出来见马丁了。

从这天夜里开始,两个来自不同空间的年青人经常夜半相会,以前孤独漫长的凉夜现在变成了美好浪漫难忘的好时光。马丁越来越离不开黛薇了,那一夜他终于吐露了心声——他希望黛薇能够留下来。

黛薇摇摇头,伤心地说要是离开她的空间太久,她很快就会死去,不过她可以带马丁到她的空间去看看。

这天夜里,心情激动的马丁随着黛薇来到了那面墙壁前。按着黛薇的嘱咐,马丁闭上了眼睛,他感觉黛薇牵着他的手走进了一条通道,那通道似乎很狭窄很低矮,欺压得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但马丁却没有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很是兴奋激动。

听到黛薇的招呼后,马丁睁开眼,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滚滚车流,景色也不优美甚至可以说很简陋,好像比现实世界落后了很多年。那里的人穿着打扮也十分普通简单,但大家对马丁的到来却非常欢迎,他们围着马丁嘘寒问暖,拿出最好的事物招待他,还为他跳起了热烈的舞蹈,那分热情和真诚让从小父母离异的马丁第一次有了充实温暖回到家的感觉。当黛薇要带他回去时,马丁很不情愿地说:“能不能让我再多呆会儿?”黛薇为难地说:“超过一定时间,你就回不去了,”马丁只好依依相别了那个简单而又温暖的空间,闭上眼牵着黛薇的手又进入了来时的通道。

回到马丁的房间后,黛薇问马丁感觉怎么样,马丁说他真想永远住在那里不回来。黛薇美丽的眼睛光彩飞扬地追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马丁郑重地点点头。黛薇说她可以回去请示,让马丁等待她的消息。

黛薇离开后,马丁急切而又不安地等待着盼望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黛薇还没有出现。马丁不禁担心了,因为以前黛薇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久过。他不时敲打着墙壁,不断呼唤着黛薇的名字,希望爱人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到了第九天,望眼欲穿的马丁终于盼来了黛薇,可是马丁却从黛薇脸上看到掩饰不住的犹豫和矛盾,他追问黛薇发生了什么事,黛薇没有回答他,却反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马丁说:“我早已做出决定了啊,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黛薇很感动,她亲了亲马丁,就拉着马丁又来到了那面连接两个空间的墙壁前。

可是在那扇神秘之门打开之前,黛薇却又突然放开了马丁的手,很冷漠地说了句:“你不要去了,你上当了,我不爱你,我们的人也不喜欢你。”说完她用力推开了马丁,当马丁追过去时,黛薇已经走回了墙里去,那扇门也恰好关闭,可马丁还是瞥见了她脸上的两滴泪。

马丁不知黛薇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冷酷,但他还是坚信黛薇是真心爱自己的,他自己也离不开黛薇。马丁每日对着那面墙壁不断呼唤黛薇。但是这次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黛薇仍然没有出现。马丁痛苦万分却总是不甘心。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夜马丁又梦见黛薇来到了他床前。黛薇说是来向他告别的,因为那扇空间之门今夜就要永远关闭了……说完黛薇给了马丁一个深深的亲吻,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马丁又一次急醒了,醒来的那有一刻看到黛薇即将离去的背影,他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不是梦,黛薇是真的回来跟他诀别了。马丁发疯般追过去抱住黛薇,流着泪求她告诉自己为什么这样对他。黛薇叹了口气,愧疚地说:“是我骗了你!”接下去黛薇痛苦地向马丁说出了真相。

黛薇那个空间的人其实很小很少,那个世界也很荒凉,他们觉得很孤独,所以派出使者来到现实世界,诱骗人们到她们那里去,黛薇就是使者之一。但是黛薇却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放弃了,因为她真心爱上了马丁,同时她回去后向那个空间的人们建议放弃诱骗计划。最后大家达成一致,所以使者们这次出来的任务就是向差点被他们骗去的人们道歉、告别,然后永久关闭空间通道……黛薇不忍让马丁忍受永别之痛,方才在他睡着时前来告别……

马丁不信她的话,他说黛薇在骗自己,黛薇为了让他相信便走到墙边,指着墙角下的一个只有二寸余宽的不被注意的缝隙说:“这就是我进出的门,我来到这个空间身体就会变成和你一样大,就像你到我的世界也会变得和我们那般小一样,但每次来到异域空间的时间都不能超过八小时,否则就永远不能恢复了……见马丁还是半信半疑,黛薇只好让他放开手,自己站到了那道微小的缝隙边,这时她一下子就得很小很小了,最后成了一个不是二寸的微型小人儿。”

马丁这才对黛薇的话深信不疑,他赶忙趴到地上,生怕不小心踩到了黛薇。听到黛薇的声音也已细如蚊鸣,他又把耳朵贴过去,只听她说:“我们这些人太渺小了,无法和你们这些大人物相比……”马丁轻声而又动情地说:“不,和我们相比你们确实很渺小,但冷漠和隔膜会让人对大象视而不见,而真情和关爱也能让渺小变得博大和亲切!”“我们没有汽车洋房,相比之下至少落后你们一千年,你能忍耐?”我已厌倦了这个虚假冰冷的大世界,我害怕机器时代把自己也变成了冰冷麻木的机器,我要跟你去享受真情真爱,哪怕住的是草屋穿的是树皮!说着马丁轻轻拉牢了黛薇一只小小的手,紧紧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片欢呼,马丁再一次来到这个让他向往的小世界。但让他非常意外的是,这竟然有许多人比他先到了一步:邻居老头,楼下的胖太太,甚至还有马丁在电视里经常看到一家大大公司的总经理——这些人在知道真相后,也和马丁一样自愿来到了这里,他们都觉得这贫寒而渺小的空间比那个博大空洞的世界更温暖更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