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吴得志解释了来龙去脉,可是美女仍迟迟说不出半句谢谢,面对这个让人误会重重的家伙,实在太难说出口了。吴得志象看穿她的心事,说道:“不用对我说谢谢,只是不将我看作是色狼就好了。”吴得志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以胜利的高姿态对视着这个优越的女人。
不料,美女“呸”的一声,终于还击:“你不用蒙人了,这根本不是你的功劳。你做的只是利用你的狗去捉贼。一个大男人居然贪占畜牲的功劳,真是无耻啊。”“不不,不是这样的——”吴得志辩解。
“不是又怎样?难道你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敏吗?是你的狗嗅到小偷才对。你所做的,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美女咄咄逼人发出进攻。吴得志一时语塞,想反驳但又放弃了。
众人对吴得志也开始指指点点了,好象收回刚才的赞扬。美女终于报了一箭之仇,感觉有点暗爽。这家伙也有词穷理屈,尴尴尬尬的时候!突然,一阵熟悉的呻吟传来,她脸色一变!
“八公,好样的。”吴得志倒是乐不可支地看着美女。美女恼羞万分,原来自己的宝贝吉娃娃居然被这个家伙的同党骑在上面,忙得不亦乐乎!
而吴得志那厮呢,正在自鸣得意,反过来称道:“哈哈,大好了。你说我不是捉贼英雄,真本领是属于我的狗。那行,看,我的八公已成为狗界英雄,让你的吉娃娃心生爱慕,所以自动献身了。这下,可怪不了我。”
吴得志做出无奈状,旁人也有掩嘴窃笑的,这种“狗”且之事,实在是见怪不怪啊。“你——”美女恼羞成怒,指着吴得志骂道:“这叫: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简直是流氓成性,当众耍流氓呢,不能再欺负我的吉娃娃!快滚!”
美女人一气之下,将骑在爱犬上撒野正欢的八公踢了一脚。可怜的八公滚倒地上,嗯唧地哼了几声爬起来,有点无助地看着主人,眼神充满委屈。那只吉娃娃,也好象做错了事,茫然地看着自己女主人。
“如此棒打鸳鸯!罪过罪过。”吴得志心痛了一阵,尤其是看着八公的眼神,那眼神流露的不满,不敢反抗,有点自卑,完全没有了野性。这是它自从当流浪狗之后养成的。即使是他收留了它之后,脚也治好了。可是低人一等的感觉依然占据它小小的心灵!
“我说你是胡搞瞎搞!”吴得志气愤难填,破口骂道:“你真正懂得狗狗没有?我告诉你,我的八公不是那种流氓成性的狗,他是个狗中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只是你的吉娃娃身上发出了催情的气味,它们两情两悦,才会促成好事。你太不解风情了。”
“你放屁,胡搞瞎搞是你的狗才对!”美女大羞,露出冷笑:“你可真会巧舌如簧!我的宝贝会看上你的乡巴狗吗?简直笑话。是你的恶狗霸王硬上弓才对。请你不要信口雌黄了,我要还我爱犬的清白。”
谁是谁非,竟然连旁观的众人也莫衷一是。
“哼,和你这种恶女人谈道理,根本对牛谈琴。你这样粗暴弄断人家好事,我看你是适合去当老尼姑才对。八公,我们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狗?”吴得志意兴阑珊,喝着八公离开。
“各位嘉宾,狗狗选美大赛已经开始,请大家各就各位。欣赏真正的美态万千狗狗表演吧,看争妍斗艳,谁是真正的狗狗美女冠军!”台上主持人宣布选美大赛开始了。看热闹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
美女再也无心让自己饱受心灵创伤的爱犬参加选美了。她抚着那的可爱小头,看它象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因为性侵犯而受到身心损害呢?不行,一定要给她看兽医才对。
“什么两情相悦?我呸,不是癞蛤蟆想上天鹅吗?!”美女突然感到骂错了,应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对!一想到刚才那猛烈嘿咻的情景,她不由得脸红耳赤了。坏啦,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坏了心情!
正当要离开,美女突然看到了地上有一条带子,原来那是八公戴在狗圈上的,正是被美女踢它的时候扯脱丢的。带子上面有写着主人的电话号码。
美女捡了起来,暗骂道:好,万一如果我的吉娃娃有什么损伤,好找你这个口中振有词的家伙算帐!美女随手就将带子放进了包里,然后离开了会场,带着自己的吉娃娃匆匆去看医生了。
吴得志领着八公回家,八公还耸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落寞神情。吴得志抚抚它的脖子,劝道:八公,咱一定帮你找个女朋友,不让人家小瞧你!八公一听,果然高兴得汪汪直叫,亲热地舔着他的脸。吴得志马上闻到一阵骚味,大叫:大哥,我可不是你的吉娃娃啊!
很不幸,当吴得志回到家中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东西乱七八槽地堆在门口。“八公,难道我们抓了小偷,家里就遭小偷光顾了吗?”八公也很无辜地看了看主人,很快它从杂物中嗅出一条花花绿绿的带哈罗海蒂图案的底裤。那是吴得志最爱穿的,幸好没有被丢掉。
“靠,连门也给上锁了!这小偷真狠。”吴得志发现门打不开,锁也换了。猛然,他想起了自己的房东,莫非他将自己赶出来了?“不会吧,这未免太绝情了!虽然我有两个月没有交房租。可是,毕竟住了这里两年呢,说赶就赶。唉,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吴得志想打电话给那该死的房东,可是,手机竟然连欠费停机了!吴得志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二十九块半钱,连充值的最低限额也充不起。“没办法,我们还是等房东回来吧!房里还有我的重要东西呢。”
吴得志收拾好门前的东西,打了一个包,带八公到街边的长椅上坐。真是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也会塞牙!如果不是帮那个臭婆娘,沾上霉气,会弄到如斯田地吗?
吴得志想了想,又觉得不能完全归人家。毕竟这两年确是自己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什么事情没发生过?吴得志下意识地掏出了一副墨镜戴起来了。想不到,这么一戴,就带了一个艳遇来!
如此装扮之后,仿佛就没有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在阴暗的天气里,一面戴着装酷的墨镜,一边拉着有气无力的哈皮狗。这是不是很滑稽的场景?不过,与我过去的日子相比,人生就是这么滑稽的么?
吴得志身心疲惫,只想好好静一下。他仰着头,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城市里的各种气味,顿时纷纷呈呈地向他涌来:汽油味、下水道的污水味、塑胶味、香烟味,甚至还有远处小摊的油炸味……
吴得志这下感到自己并非一无所有,反而觉得自己回来这个文明的世界越来越近,他身上所有的味蕾仿佛遍地开花,只是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行了!我已等了很久。吴得志紧握着拳头。
“八公,我们又来做游戏吧。你猜我猜一起猜猜!庆祝我们今天被人赶出租房,流浪街头。哈哈!若你猜赢,大家吃正餐,花光我身上的钱;如果你输了呢,就只好到垃圾桶里找吃,这叫帮补家计。”
吴得志悠然地对八公说道,有点悲怆的味道,又有“天无绝人之路”的豪气快感。善解人意的八公马上“汪汪”响应,显然它对主人这一套游戏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
一对行人走过,这是一个年轻妈妈和她的小孩。“唔,洋葱味、浓香的西芹还有土豆!”等人家刚一过,吴得志闭着眼睛随口就说道,八公呢,“汪汪汪”示意几声,咧嘴笑了。也许,这一对陌生人太奇怪,那个孩子还回头对八公做了个鬼脸。
“真不赖吧,我快赶上你的水平了呢!”吴得志有点自鸣得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猜中了这个路过的女人篮子里所有的东西。这是他们经常做的游戏,但是今天他罕见地占上风,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汪!嗷——”八公却咬着吴得志的裤管不依不饶,好象小孩儿一般倔强。“咦?噢,你说我还猜得不够全对吧?好,让我再想想……哈哈,对了,还有椰子。这是椰子的味道,但为什么又会有奶油味呢?不可能,可能只是其他地方传来味道的干扰。八公你不是在玩我吧?”
吴得志有点犯糊涂,信心动摇了。这个味道很不好分,异常乱杂。难道自己还没有到火候吗?这时,八公没理会吴得志的自言自语,兴冲冲地径自向那女人和孩子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只见它叨起了一张糖果纸。吴得志摊开一看,原来这是刚才孩子吃过的椰子奶油糖纸!“原来如此!”吴得志有点意外,又有点懊丧。自己明明已闻到,可是又怀疑推翻结论了。
“汪汪!”八公露出胜利的姿态,摇着尾巴扬威。“是我的疏忽。这个回合你赢了,八公。今晚至少给你香肠吃吧!”吴得志愿赌服输。
不过,他又立即激起了斗志:“八公,我们再来吧。我不信这次赢不了你。”直觉,直觉是很重要的。反正吴得志感到自己要否极泰来,好运的日子该来了……而且,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