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论语》
教育人有一个最大的忌讳,就是自己也做不到,却要让他人做到,那一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对于一个君子来说,自己一定要严格要求,做到言行如一,表里不二,就能够言传身教。但是,既然德行之难,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无所不正确,自己做不到,自然就无法去要求别人,所以在要求别人的时候,不妨宽松一些。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更加完善,他人也不会与自己过不去,自然会远怨了。
当然,教育人又谈何容易!别人不来请教,你就不会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你怎么去教导别人呢?而且生活中往往是那些整天聚居在一起,所说的话和所行的事,根本不沾道义的边,但却爱耍弄小聪明的人,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呢?所以,必须等待他们自己发奋,有了追求真知的愿望才行。
从这个角度上讲,君子并不见得要天下的人都来承认自己,接受自己的教诲。他所努力的,只是完善自己,只怕自己与道德的标准不吻合,并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不来向自己请教。怕就怕到了生命结束的时候,自己的事业还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可,没有人知道自己,足见自己的学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自己也没有对人有过任何的帮助,谁还会说自己好呢?这就太悲哀了。
别人不认可自己,君子会从自身反省,看看自己是否做得不够,问题出在哪里。就比如说,舜做天子,远人不服,他并没有去加以征讨,而是端正修养自身;三年之后,远人看到了他的真正德行,便心悦诚服地前来归顺了。但是小人则不同,他看别人不认可自己,便会埋怨别人,甚至征服别人,势必造成人际关系的紧张,怎么能够生活幸福呢?
这点很重要,也很难。躬就是反躬自问,自厚并不是对自己厚道,而是对自己要求严格;对于别人错了的,责备人家时,不要像对自己那么严肃。这样处世做人,对长官也好,对同事也好,对部下也好,怨恨就少了。相反的,一个社会风气,到了乱的时候,往往是对别人要求重,对自己要求轻;要求别人特别严格,原谅自己轻而易举。所以孔孟之道,都是教我们反身而诚,责备人家要以宽厚之心,要求自己要以严格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