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被免费午餐
14829600000053

第53章 真正的女人

瞎妞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春珍。

瞎妞6岁时,一场眼疾把她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在瞎妞绝望的哭声中,蓝天白云、青山绿草一下子成了记忆中最美丽的风景。

从此,瞎妞凭声音感知这个世界……

渐渐地,瞎妞的心走出了黑暗,瞎妞有了笑声。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流逝,像门前无声无息的风儿。

不知不觉中瞎妞长大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桂叔怕她一个人在家憋闷,借钱买回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从此看电视,准确地说是听电视,成了瞎妞每天的精神寄托。瞎妞最喜欢听的是韩剧,经常听得热泪盈眶。渐渐地瞎妞会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烦恼,瞎妞渴望也能有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

瞎妞明白没有人会看上她一个瞎眼女孩,除非是在童话中。但这浇灭不了瞎妞想做一回真正的女人的渴望。

瞎妞真的就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一天,桂叔和田嫂都走亲戚去了,把瞎妞一个人丢在家中。半夜有人撬开了瞎妞的房门,摸到了瞎妞的床上。瞎妞惊醒时,那人已压在了瞎妞的身上。瞎妞使劲挣扎,但那人强用力的臂膀按住了她,瞎妞想呼喊,但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男人气息让她昏眩得张不开嘴。也不知为什么,瞎妞越挣扎越觉得身体里有种东西在潜滋暗长,以至于心怦怦地跳得厉害。瞎妞不再反抗了,瞎妞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恣意流淌……

那人走的时候,竟然叫了一声:春珍。

瞎妞浑身一震,瞎妞知道他是谁了,瞎妞说了句:你走吧!

也真是奇怪,第二天,瞎妞感到那莫名其妙的烦恼消失了,瞎妞的心情开朗了起来。

后来,桂叔和田嫂发现女儿好像病了,不思饮食,还有时呕吐。

桂叔和田嫂带瞎妞去看医生。医生的话让他俩险些晕倒:检查结果,你女儿怀孕了。

回到家中,桂叔暴跳如雷,紧紧地关上门审问瞎妞这是怎么一回事。瞎妞不说半个字,只是嘤嘤地哭。桂叔盛怒之下打了瞎妞一耳光。桂叔说,你说出来,我饶不了那个畜生,我要让他坐牢!

瞎妞依然像刘胡兰一样就三个字:不知道!

见问不出什么,桂叔改变了决定:明天就去医院打掉这个孽种!

没想到瞎妞坚决地说,不,我不去,我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桂叔怒火万丈,也不管外面的人听不听得见,吼道,那你就去死吧!

死就死!瞎妞一头向墙上撞去。幸亏田嫂在前面挡着,她一下抱住了女儿。田嫂也吼道,你想逼死女儿啊?

桂叔捶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呜咽。

瞎妞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村里人也知道了瞎妞的事。桂叔田嫂每天面对着村里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唉声叹气。

日子总还得慢慢向前过着。瓜熟蒂落,瞎妞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孩子太逗人喜爱了,孩子带来的欢乐像一缕缕阳光驱除了一家人心理上的阴影。当孩子会喊妈妈、爷爷、奶奶时,一家人笑眯了眼睛。

桂叔说,要是有钱把我家瞎妞的眼睛治好那该多么好啊!

孩子5岁那年,这个愿望竟然变成了现实。瞎妞收到了一笔从深圳汇来的20万元巨款。汇款人附言上写着:北京一家眼科医院能治好你的眼睛。

桂叔和田嫂带瞎妞来到了北京,找到了那家医院。瞎妞重见光明了。一家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喜泪飞扬。

瞎妞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桂叔想找到那个汇款的好心人,可是想尽了办法也无从查起。桂叔只有在心里默默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一天,桂叔接到了一个从深圳打来的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桂叔,我要娶春珍,请叫春珍听电话。

桂叔一怔,桂叔把电话给了瞎妞。

春珍!电话那头刚叫了一句,瞎妞就泪如泉涌。是那个在她心中埋藏了6年多的声音。

春珍,可苦了你了,原谅我吧,嫁给我吧……那个声音在说。

谁,是谁?桂叔和田嫂奇怪地看着瞎妞握着话筒在哭。

瞎妞抱过儿子,对着话筒说,儿子,快叫,快叫爸爸!

一旁的桂叔和田嫂什么都明白了,他们同样热泪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