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99%的中国人不知道的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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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另有隐情 (3)

关于这一点质疑,有专家驳斥说,“尚黑”是指黑为上、以黑为贵,它恰恰表明了黑色是很贵重的颜色,不是谁都能随便用的。秦始皇虽然下令有重大祭祀活动时朝官要穿黑色服装,但不能理解为要求全国老百姓都穿黑色衣服。事实上,秦国流行的服色是黄、绿、白等。另有史料记载,秦军士卒都是自备服装,既然秦俑来自生活,那么它们的服装颜色驳杂就完全合乎情理了。

以上两种观点似乎都有道理,所以尚不能用兵马俑的色彩繁杂来否定兵马俑遗址是秦始皇陪陵。

其三:为何有如此多的“胡子老兵”

考古学家王玉清在其《秦俑面形和表情》一文中列出了二十九个陶俑,其中只有三个陶俑属于年轻人,其他二十六人皆是年长者或年老者,比例高达百分之八十九。有其他学者也曾发文提到这一现象。据此,陈景元先生认为,秦始皇不可能为自己选取这样一支情绪低沉、神情黯然的陪葬队伍。要知道,秦国士兵向以骁勇善战而闻名,因为秦军在选用士兵时的标准与条件是非常严格的。《荀子·议兵》中曾对战国时魏国的士兵选拔作了一番介绍:魏氏选拔士兵时,第一步是选择身材合适的,而后让入选者穿着一种由三部分相连的铠甲,操十二石(大约三百三十公斤)的弩,身背装有五十只箭的箭囊,头戴盔,再带上戈、剑,带三日之粮,以这样的装备出发,如果半天之内可以行军百里,就算合格。可见,魏国士兵的素质不可小觑。纵然如此,“魏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由此可见秦国士兵的素质是何等优良。秦始皇怎么可能舍弃精华而取其糟粕呢?

关于这一点,反对者提出的观点是,兵马佣可能不是秦始皇陪葬军队,而是秦始皇的近臣侍卫——“郎系统”,整个一号坑呈现的是秦始皇出行或举行盛典时的生活场景。因为,以“军阵”陪葬违背中国人崇尚死后安宁的理念。

其四:为何没有“车同轨”

与兵马俑一起出土的还有不少车辆。不少专家依据秦俑是士兵的论断,将这些车辆定性为“战车”,但有专家持反对意见,因为这些车辆的型制不利于军事作战。陈景元明确指出,这些车辆的型制显然不统一,不是秦始皇时期的产品。因为,早在战国时期,道路的宽度不一样,各国车辆的尺寸也不一样。秦始皇统一后,在全国实施“车同轨,书同文”的政策,明确规定了车辆的型制标准,要求车轮间的宽度一致。但秦俑坑里出土的车辆,车轨的宽度从一米到一米五不等,显然与“车同轨”的规定不符。秦始皇怎么会允许自己的陪葬品违反自己颁布的规定呢?

关于“车不同轨”现象,支持兵马俑是始皇陪陵的专家解释说,由于陶车是由手工制作,产生几厘米的误差在所难免。这样看来,“车不同轨”的质疑也有待进一步商榷。

虽然陈景元先生的几个疑点都遭到了反驳,但他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

根据对以上质疑的分析,陈景元先生认为,兵马俑的真正主人很可能是秦始皇的高祖母——秦宣太后芈氏。

秦宣太后芈氏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她以“八子”这个极低的身份嫁给秦惠文王,并深得惠文王宠爱。前311年,秦惠文王去世,其子秦武王继位。本来芈氏可能就此无声无息地老死宫中,不想秦武王勇武好斗,继位四年就因为举重把自己砸死了。在一番激烈的王位争夺战后,芈氏帮助自己的儿子胜出,是为秦昭王。芈氏一跃成为宣太后。由于昭王年幼,宣太后主政,把持秦国朝政四十一年,被称为“两千年前之慈禧”。

宣太后是楚国人,而秦俑的一些特点正是楚风的体现。比如秦俑身上以红、紫为主色调的彩衣与楚人的习惯相吻合。根据《墨子·公孟篇》记载,楚庄王就喜欢穿着“绛衣博袍”上朝。绛衣,就是赤色的衣服。湖北一些楚墓出土的衣衾也以赤色为主。另外,在陶俑身上还发现了“芈”字,这正是秦宣太后的姓。“歪髻”也是楚人的一种习俗,这种习俗很可能与苗人有关系,现在西南地区有的面具艺人还会将古代先人捏成“头梳歪髻”的样子,在湖北发现的楚墓中也曾发现梳着“歪髻”的古尸。所以,身为楚人的秦宣太后很可能将这些楚国习俗用在自己的陵墓中。

秦宣太后当然不会带着一支军队为自己陪葬,因此,秦俑很可能是多年侍奉她的随从,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陶俑年龄偏大、情绪低沉的现象了。此外,如果兵马俑的主人不是秦始皇而是秦宣太后,“车不同轨”现象也好理解了,当时秦始皇还未出世,自然没有“车同轨”的措施。

陈景元先生还从兵马俑的位置论证了他的观点。他认为,秦始皇曾经下令将陵墓向外扩展“三百丈”,但秦时的“三百丈”只有六百九十米,所以在秦始皇陵封土之东两公里处的兵马俑不可能被包括在其中。而秦宣太后的墓陵则可能在这一带。根据《史记·正义》及《陕西通志》《临潼县志》等史料记载,骊山在雍州新丰县南十六里;秦始皇陵在雍州新丰县西南十里;秦宣太后陵在雍州新丰县南十四里。由此可以推测,秦宣太后陵就在现在人们所熟知的兵马俑坑附近。可见,兵马俑极有可能是秦宣太后的陪葬而不是秦始皇的。

但学者们也提出一些反驳的证据,如在兵马俑中有铜戈上刻字“三年相邦吕不韦”,吕不韦是秦始皇还是秦王时的相国,不可能出现在根本没见过他的宣太后墓中。另外,一号坑前的五个探方内还出土了刻有“四年”、“五年”、“七年”等字样的十余件铜戈,这些字样实际上可以成为确定兵马俑年代的直接证据。又如像“十六年寺工‘某’造”的字样,“寺工”作为中央管理手工业的一个官署,只有在秦始皇时代才有。

还有一个问题是,如果兵马俑真是秦宣太后的陪葬,那么哪里是宣太后的陵墓呢?目前考古学者还没有发现足以与兵马俑匹配的宣太后墓。

还有人认为,秦宣太后晚年被迫还政于昭王,无权无势,秦昭王不可能为她修建大规模的陪葬墓。再说,按照《战国策》的记载,秦宣太后不相信人死后还有知觉,所以不可能为自己弄如此大规模的陪葬。因此,规模巨大的兵马俑陪葬墓与秦宣太后没有关系。

众说纷纭,究意兵马俑是谁的陪葬?一时间扑朔迷离。或许随着后续的考古发掘,这个谜团终会真相大白的。

西汉初年,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儒家思想成了中国封建社会唯一的统治思想。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重大拐点,自此,人们的思想被彻底套牢。这一套就是两千多年,人们的想象力被彻底毁灭了。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将董仲舒视为千古罪人。然而,当我们仔细翻看历史,却发现董仲舒是被莫名其妙地扣了个“屎盆子”。

“屎盆子”是怎么来的?

先来看看“屎盆子”是怎样的。

据《汉书》《资治通鉴》等记载,汉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年),汉武帝刘彻下诏征求“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的人才,由刘彻亲自主持考试,题目是“古今治国之道”。参与考试的有一百多人,广川(今河北冀县)人董仲舒也在其中。

董仲舒是治《公羊春秋》学的经学大师,在刘彻的父亲景帝时任博士,为官方讲授儒家经典。武帝时期,虽然也做官,但一直未被重用。董仲舒从这次策问中,读出了武帝求贤若渴的心情,因此他对这次策试抱有极大的期望。

策试结束后,汉武帝亲自审阅策试文章。他发现董仲舒的文章与自己的想法很契合,文章中有勃勃向上的进取精神。但是,武帝也发现这篇文章闪烁其词,似言犹未尽。于是汉武帝又连续两次策试董仲舒,这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董仲舒接受汉武帝三次策试的三篇文章,史称“天人三策”,它与贾谊的《治安策》同称为西汉的“大文”。在策试中,董仲舒畅所欲言,他以《公羊春秋》为骨干,融合阴阳家、黄老、法家的思想,站在儒家的立场上回答了天人关系、灾异性命、古今之变等重大问题。最后,董仲舒大胆地提出了思想大一统的政治方略:将儒家以外的百家学说“皆绝其道”,使“邪辟之说灭息”。汉武帝部分地采纳了董仲舒的建议,发布了历史上著名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与董仲舒有关,这似乎是板上钉钉的结论。然而,当我们仔细查看历史时,却发现,其中疑点重重。

司马迁与董仲舒和汉武帝是同时代的人,还做过董仲舒的学生。《史记·儒林列传》中对董仲舒有专门的介绍。在这里,司马迁不仅简述了董仲舒的一生,还提到了与董仲舒有关的许多人,包括他的同行兼同僚胡毋生和公孙弘,研习《谷梁春秋》的江生,董仲舒的弟子褚大、殷忠和吕步舒等,还有董仲舒的儿子和孙子,却独独没有提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而且,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对从刘邦到汉武帝的汉初学术还有个精辟的总结,他提到了萧何定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定礼仪,曹参推荐盖公宣扬黄老之说,贾谊、晁错提倡申子、商鞅的刑名之说,还有提倡儒学的公孙弘。司马迁认为,他对汉初思想史的概括是完整和科学的,没有遗漏(“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但是他没提董仲舒。试想,如果当时确有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等重大的事实,司马迁怎么会不记呢?

有人会说这可能是司马迁的疏漏。然而,《史记》中又确确实实提到过,在武帝初期,治国思想由“黄老之治”向“儒治”转变。只不过,这一关键人物是田蚡,时间在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史记·儒林列传》说:窦太后驾崩后,武安侯田蚡为丞相,废绌了“黄老”、“刑名”等百家之言,又重用了数百个儒家学派的人。这一转变过程并没有杀人烧书,主要是将“黄老”从占统治思想的宝座上“绌”退。汉武帝采纳了田蚡的建议以后,只是将儒家的五经博士考试制度化了。同时,他大力宣传儒家的其他经典《论语》和《孝经》,尤其是《孝经》,还将其思想具体化为“举孝廉”,但并没有取消一般的文学贤良考试,非儒家的一般文学贤良可通过文学贤良考试当官。“黄老”和“刑名”虽遭“绌抑”,即取消了这两家的博士考试资格,但这两家的人物可以上书言事,如果说得有道理,而本人又有能力,照样可以当官。

不独司马迁,从司马迁到东汉班固之间的两百年间,也没有人提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件事。要知道,这两百年中,中国历史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如西汉元帝和成帝之间的史学家褚少孙,他距汉武帝时期不远,听过许多宫廷逸闻,曾缀补过《史记》,但对此事不知;西汉后期,著名的大学者刘向、刘歆父子,相继做过国家图书馆馆长,校理过秘书,熟谙西汉的皇家档案,他们对此事也不知;甚至东汉前期的知名学者,史称“才高而好述作”的班彪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上面提到的这些大学者,多是董仲舒的崇拜者,他们都曾为董仲舒鸣不平。如刘向认为,“董仲舒有王佐之材,比尹伊、吕公望(姜尚)强一点,跟管仲、晏婴属于一个级别,至于其他王佐之臣,都无法望其项背”。刘歆认为父亲对董仲舒的评价过高,认为董仲舒比不上尹、吕,但认为董仲舒“令后学者有所统一,为群儒首”。班彪因为司马迁在《史记》中,对董仲舒的名字、籍贯等介绍不完整,表示不满。试想,假如有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件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提及?

那么,为什么后世就言之凿凿地认为“罢”说与董仲舒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