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无死的金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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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第二个我要重点感谢的人,是我的妻子鲁新云。

至于鲁新云,我一直称她“鲁老板”。她一直不让我公开写她。但许多了解内情的人说,该写写你夫人了,别叫岁月掩埋了一段事实。

我说过,有近二十年时间,我是在凌晨三点起床的,后来的陈亦新也这样。但却没人知道,那时的我家,还有个比我们起得更早的人,她便是鲁新云。我外出闭关之前,先经过了几年的训练,才养成了后来的习惯。那时节,鲁老板总是在凌晨两点多起床,备好温开水,备好吃的,再叫醒我。她把我从小学教师叫成“著名”作家之后,又开始叫儿子了。

后来,许多人喜欢我的墨迹,收藏者日众,按心印法师文章中的说法,算得上“一字万金”了。但别人并不知道,每次我一执笔,鲁新云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老想点石成金。也正是有了鲁老板的挑剔和“校正”,我的字才一天天进步着。一天,她半开玩笑地说,有状元徒弟,没有状元师父。写字的成名了,那个教他写字的人却没人知道。

鲁新云是《无死的金刚心》中女主人公莎尔娃蒂的原型之一。由于我近二十年的闭关修行,从青年时代起,“等待”便成了她修的功课,她将这一功课延续了一生,虽时有委屈,却无怨无悔。

儿子陈亦新在六年级写的一篇作文中,曾写过他妈在我闭关修行和写《大漠祭》时的等待(见本书附录)。但她的那种等待,并没有随着《大漠祭》的出版而终结。后来的《猎原》、《白虎关》、《西夏咒》、《西夏的苍狼》以及《光明大手印》系列,对于我来说,几乎都是在闭关修行的间隙创作的。我的每次闭关,对于鲁新云来说,都是一轮新的等待。在《无死的金刚心》中,笔者借琼波浪觉之口,说了这样一段话:“有一天,你的妻子会对你说,你是世上最‘恶’的男人。她会说,她二十多岁时,你叫她等待;她五十岁的时候,你仍然叫她等待。你会说,这是你的选择。你选择的,并不是一个不需要叫你等待的人。她选择了雪漠,也就选择了雪漠的全部。是的。真是这样。同样,你的弟子选择你的时候,也等于选择了你的全部,他们选择了你的荣耀和辉煌,也同时选择了别人对你的诋毁。这光明和黑暗的两面,构成了你的全部人生。”

在一首诗中,我写过我恒常的生命状态:挥挥手

还是到山上去吧

山高

高到太阳上去了

太阳里有个亥母洞

洞是我命中的乐曲念珠握在手里

木鱼在心头敲响

黑夜是今生的袈裟

高屋是前世的岩窟确实是这样。记者阎世德写过一篇《走近苦行僧雪漠》,记录了我的“苦行僧”生涯。在凉州,我有一间保留了二十年的关房。它远离闹市,少为人知。在那儿,我边修行,边读书,边写作,在近似与世隔绝的状态下,从二十五岁起,我度过了二十年最独孤也最精彩的人生。直到近年移居东莞樟木头后,我才在岭南的一个森林旁有了新的关房。

在我闭关的近二十年里,鲁新云无怨无悔地操持家务,教育儿子。她是一个自己站在火中、却提醒我“小心杯子烫手”的女子。她的生命中没有她自己。没有她的牺牲,便没有我的出离。为了我的事业,她几乎贡献了自己的大半生命——另一小半,她留给了陈亦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