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清朝野史大观(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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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李芋仙二则

忠州李芋仙孝廉(士棻)由军功保举知县,以事忤中丞某,解职归,遂绝意进取。为人好侠好义,挥金如粪土。苏州某方伯赠二千金,一月用已尽。居京师时,爱优人杜芳洲,动费千金;或劝少节,不顾也。比罢职,落拓海上,犹豪如昔,而芳洲已得意,乃罄囊报之,说者谓比李郎之于毕制军为尤难焉。芋仙诗有奇气,曾见《庚辰远游诗》云:

秫田轻掷等鸿毛,便受饥驱敢告劳。

旅伴独携三尺剑,侠肠终类五陵豪。

重攀白下当初柳,一看元都去后桃。

醉倒陶然亭子上,到时佳节趁题糕。

临岐更触故乡情,爱惜初心有此行。

敢倚文章留重价,全抛福力换虚名。

怜才泪足流无尽,感旧诗多记不清。

香火因缘湖海气,未应前路少逢迎。

蜀李芋仙有才名,工诗词,集成句对,不烦思索,脱口而出。尝客游河南,周翼庭太守方居祥符,因述在都时集句赠诸伶,皆暗藏其名。翼庭曰:"若吾号,不易对。"李曰:"何难。"即举《长恨歌》一语曰"在天愿作比翼鸟",良久不言。客亟询之,李以手拍其股曰:"尚有一句,'隔江犹唱后庭花'。"举座大笑,翼庭不悦。后李行时所赠甚薄,李告人曰:"为一联巧对,换我三百金也。"李好哭,曾文正戏呼为"李文哀公"。文正卒后二年,李罢官居申。

杨 利 叔

秀水杨利叔(象济)尝游都中圆通寺,有老衲见之,谓人曰:"杨君前生,乃本寺灵蛇也。"事虽无稽,亦似有理。盖其舌常吐口外,夏日喜卧阴湿地,尝谓人生之乐无过于此,亦无他疾。更喜畜龟,见某将军家有白龟,乞之不可,隐怀于胸,盗后槽马夜行百里,探胸视之,死矣,哭瘗之。尝洗龟庭中,大小罗列。适有所交某中丞来拜,略不顾,洗毕始起为礼。其性癖如此。在苏郡书局时,曾出游市上,见一少年哭甚哀,一人以银一包与之,不受。怪问之,知少年幼聘某富绅女,后家渐落,绅悔盟,遣人持所受聘金返少年,令作退婚书;如不从,则吾女将嫁,十日内须以三百金来,方过门为若妇。盖知少年贫,必难措巨资,所以难之也。利叔廉得其实,解散众人,询少年里居姓名而谓之曰:"汝回去,待我十日。庚帖切不可还,退书切不可写,聘金切不可受,我为若谋之,成即幸也。"乃赤日张伞,历叩所交富室门,得如数赠少年,富绅无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