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不答,只微微看着他们笑。——但石家的人岂是好惹的,石廷一拍腰,他腰里挂刀,一拍抽刀,就动上了手。是石、柴两家那六个人先动上了手的,没想,出招之际,却是那少年先发出了剑。那剑光在竹林中漾起,和中原剑法的中正之路竟大有不同:人行诡步,剑走之形,真真怪异非常。那少年似不想伤人,有一会儿,我才听柴家的人惊道:‘骆寒,他是孤剑骆寒!’他口气似十分惊骇。我见他们六人就手上加紧,用上了看家本事,却是这时才想起一些关于骆寒的传说的。……他的剑法,当年腾王阁一会后,早就在九姓之中大大传名。我仔细看了下,他出招可真不依常理,不按规矩。当时我就极为惊诧,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要是辰龙看了,他会怎么说?——他会怎么说呢?”
她语意迟疑,米俨心知以萧如的见识,说出此语,可见非同小可了。四年前,在她‘十沙堤’内功一派心法已成后,据胡不孤讲,实已堪称为当世巾帼中居于翘楚的第一高手,就是在男子中,以辕门‘双车’之利,虽未名说,看他们的意思,实也把萧如视为当世难得的一个对手。她看骆寒出剑的当日,虽功夫未就,但以她于武学一道久为辕门中人所佩服的广博见识——华胄甚至笑称她为‘武库’,连袁老大有什么疑难都曾向她请教以求触类旁通的——可知她如此的评语该有多高了。
只听萧如继续道:“他那剑法极为险僻,江湖中走这路子的人可不多,纵成,也难开气象,晋身为绝顶高手,可他似乎做到了。只几招,就已败退石、柴二家之人,驱走了他们。赶走他们后,他就问我要到哪里,我说金陵。然后让我上了他那骆驼,送我回家。——说起来,我只怕是江南一带少有的一个乘过骆驼儿的女子了。一路上他话不多,只记得我称了他一次‘少侠’,他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声音极冷,似是很不喜欢那个称呼一般——也无睹于我的存在,我就不敢再这么相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