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寒亭没有说话,却见秦稳忽一掌向他自己脸上掴去,似是心中悔恨无限。袁寒亭这时却出了手,一指点向他腋渊,不许他打自己的脸,口里劝道:“老爷子,你虽输了,非战之罪,这是何苦?叫我如何向那人交待?”秦稳左手一绕,绕过袁寒亭左手,依旧打向自己的脸,袁寒亭一招‘小折枝’又拦住了。他们俩这几招拆得极快,用的却是擒拿中的精绝招数,远比刚才他们打斗得精彩。数招一过,却见秦稳忽然停手,他的一支左手已被袁寒亭右手制住,袁寒云的右手也扣住了秦稳的左肩。如果说适才众人对袁寒亭胜的不清不楚、秦稳输得不明不白还感到不服的话,这次却都惊呆了。耿苍怀一脸忧色,似是也没想到袁二的身手如此出色。秦稳盯着袁二公子的脸,缓缓道:
“袁二公子家财万贯,就在乎这点儿镖货?”
袁寒亭缓缓松开手,淡淡道:“我是还有有几万两银子家产。但要叫我拿二十八万两现银子出来,我可还真拿不出来。”
众人吃了一惊,虽私心忖度,也没想到这一趟镖银会是如此之巨。要知当时绍兴和议,宋室每年向金朝贡银不过二十五万两,已压得江南百姓喘不过气来,这一趟镖银意抵朝廷一年这一项的税。无怪金和尚动心于前,缇骑动心于后了。
秦老爷子叹口气道:“难道天下当真就没有王法了吗?”
袁二公子冷笑道“王法?秦老爷子你这趟镖来路就合法吗?”
众人暗暗点头,这么重的私银,不知大富之家要几家才能凑足,临安镖局这银子只怕来路不正。
袁二公子见众人好奇之色,想了想,道:“好,这事讲明白也好,”这时油灯又黯,金和尚又大嚷几句,店主人才出来续了油。袁二公子慢慢道:“今年福建道的转运使林治民卸任,他上书告老,欲就此还乡,朝廷也准了。”——众人虽不解为什么一下扯到福建的林转运使,但知道朝廷把天下一共分为十五路,每路设四个司,转运使司专掌一路财赋,这可是一个肥缺,想来这笔银子与那林转运使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