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科索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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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004年3月针对少数民族的暴力事件

2004年3月17日和18日——也就是北约开始以军事干预反对米洛舍维奇政府的五周年纪念日前一周——发生的严重骚乱起因于自2003年夏天起就频繁发生的民族间冲突事件。3月15日,在普里什蒂纳附近的塞尔维亚族村庄卡格拉维察(Caglavica),一名塞尔维亚族青年被路过的汽车射中,受重伤。卡格拉维察和附近塞尔维亚族飞地格拉卡尼卡愤怒的居民于是封锁了从普里什蒂纳到Skopje的主路,袭击阿尔巴尼亚族人的汽车,还攻击了科索沃维和部队的爱尔兰士兵,因为这是科索沃最为重要的道路之一,爱尔兰士兵试图解除这条道路上的封锁。3月16日,数千阿尔巴尼亚族科索沃人在普里什蒂纳、普里兹伦和其他城市游行示威,抗议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警察逮捕前科索沃解放军战士和四位科索沃保安团成员(其中包括普里兹伦科索沃保安团高级指挥官塞利姆·克拉斯尼奇将军)。在这一背景下,普里兹伦甚至出现了对当地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办公室的袭击事件。

3月16日,两名阿尔巴尼亚族儿童在科索沃北部的伊巴尔河淹死,之后局势完全升级。据电视台和科索沃广播电台报道,这两名儿童是被塞尔维亚族青年带着狗追赶到河中去的。

有5万多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人参加了2004年3月17日至18日的暴力事件;据联合国的统计,在此次事件当中有19人丧生。其中11人为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8人为科索沃—塞尔维亚族。这两天当中,有900多科索沃平民受伤。国际组织在科索沃的代表方面有120多名科索沃维和部队士兵和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警察受伤。还有58名科索沃警察部队的成员在骚乱中受伤。此外,有150辆国际组织的车辆被毁,其中大多是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的车辆。因为阿尔巴尼亚族科索沃人——其中很多是青少年——的暴力行为,700多座塞尔维亚族人的房屋和另外36座东正教修道院、教堂和宗教圣物被烧毁。

据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公署的估计,科索沃的此次骚乱使得4100名塞尔维亚族人、罗姆族人和阿希卡利人被迫逃离科索沃(其中80%为塞尔维亚族人)。如前所述,从1999年夏天战争结束到2004年初仅有不到5000塞尔维亚族居民返回到原先的居住地。所以说,2004年3月的骚乱一下子就毁掉了国际社会五年来在难民回返方面辛辛苦苦才取得的一点进步。“3月的暴力事件完全扭转了回返进程”,联合国秘书长在2004年4月30日向安理会报告时如是说。同样,2001年起回返到米特罗维察南面的武契特恩城(Vucitrn/Vushtrii)的阿希卡利人被再次驱逐,他们的房屋被破坏或者烧毁。

3月17日和18日针对塞尔维亚族人和其他少数族裔的暴力事件到底是阿尔巴尼亚族科索沃人的自发群众抗议运动还是——像对安理会的报告中所表达的——由极端主义组织计划的“有组织的、广泛的和有目标的运动”,我们可以在前文分析的基础上这样回答这个问题:骚乱的爆发本质上具有自发性。绝大多数的阿尔巴尼亚族—科索沃示威者是由于科索沃媒体,特别是电视台的煽动性报道开始暴力袭击塞尔维亚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他们对糟糕的经济形势感到愤怒,在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人看来,国际社会的政策是片面的,特别是在地位问题上,这些因素促使他们极端化。但是在发展过程当中,这一类似于集体迫害的针对少数民族和国际组织的暴力事件逐渐具有了统一的形式和有组织的、有协调的特征。所以,持续两天的暴力事件不是“统一组织的,而类似于一次风暴,它被各极端组织和犯罪组织所利用。”这些促使骚乱爆发并且加强了其暴力形式的极端组织包括一些所谓的“战争联合会”(科索沃解放军老兵和失踪者家属)、极端的学生团体和两个阿尔巴尼亚民族主义小党科索沃民众运动(LPK)和科索沃民族解放运动(LKCK)。

骚乱的爆发对于科索沃维和部队、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以及其他驻科索沃的国际组织和活动团体来说不仅仅是一次严酷的打击——“科索沃人在接受国际士兵帮助后仅仅五年就开始攻击他们,这是不合常理的”,愤怒的索拉纳(Solana)如是说特别让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和科索沃维和部队感到痛苦的首先是耗费巨资所建立的军事和公安组织在阻止和遏制针对少数民族代表的暴力行为方面进一步失败。同事后美化过的自我陈述恰好相反,科索沃维和部队和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警察被证明是并非“胜任其工作”的。

打击和遏制针对少数民族的骚乱的中心问题是科索沃各个安全组织——即科索沃维和部队、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警察和科索沃的警察力量(科索沃警察部队)——之间的协调。在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警察的行动当中,很多危机情形都清楚地显示出这样一支由来自48个不同国家的代表所组成的警察军队在执行高风险的行动时有多么困难。尽管有困难,很多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的警察表现得非常专业、非常勇敢。当然也有一批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警察的指挥官左右观望,仅仅局限在确保自己警察局的安全。

整个科索沃针对塞尔维亚族人、阿希卡利人和罗姆族人的暴力事件是对科索沃警察部队的第一次大考验。根据现有的关于3月骚乱的报告,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还很缺乏经验、装备欠佳、薪水比他们的国际同事低很多的科索沃警察在此次困难情况下表现各异。《人权观察报告》的总结部分对科索沃警察部队成员的表现做了如下总结:“一些科索沃警察部队的警官表现得非常勇敢,在很多城镇和村庄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去营救那些被围困的塞尔维亚族人及其他少数族裔。然而,当阿尔巴尼亚族人焚烧房屋,袭击塞尔维亚族人和其他少数族裔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科索沃警察部队的警官袖手旁观,即便这些袭击就发生在数米之外。有些科索沃警察部队的警官明显存有偏见,他们只逮捕那些保卫自己家园的塞尔维亚族人和其他少数族裔,而对就发生在眼前的阿尔巴尼亚族人的犯罪行为视而不见。在少数案件当中,科索沃警察部队的警官还被指控参与了焚烧少数民族居民房屋的事件。”

“暴力事件的集中爆发反映出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社会是极不平静的,缺乏承受震荡和包容曾经有过暴力犯罪行为的少数民族的机制、领导和文化”,国际危机组织在关于3月暴力事件的报告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关于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政治家的反应和表现,我们将在下一章政治结构和机构的建立中进行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