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周恩来养女孙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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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林彪爱上了孙维世

一个消息在苏联学习的中国学生中悄悄传开——指挥平型关大捷的八路军将领林彪来莫斯科了!

除孙维世外,在苏联学习的还有毛岸英、毛岸青、瞿独伊(瞿秋白之女)、蔡博(蔡和森之子)、蔡妮(蔡和森长女)、朱敏(朱德之女)、李特特(李富春之女)等中共领导人和烈士的子女。他们都知道中国抗战史上第一次重创日军的平型关战役,想亲眼见一见这位年轻的八路军将领,听他讲一讲抗日前线的故事。

林彪是在1938年3月2日打扫战场的时候,被“友邻”的阎锡山部队的哨兵击伤的。

那天早晨,硝烟还没有散尽,山峦被笼罩在一层蒙蒙的白雾里。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林彪将缴获的一套日本军官的黄呢大衣穿在身上,一把日本军官的战刀挂在腰间,骑上一匹日本东洋大马,兴奋地向前面飞奔。他跑得很快,将警卫员远远甩在了后面。

不远处是阎锡山部队的防区,一个卫兵见一名日本军官骑在马上飞奔,以为是打扫战场漏掉的日军,立刻举枪瞄准。只听“啪”的一声枪响,林彪身子不由一晃,差一点从马背上跌下去。

当警卫员赶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林彪的衣服上流了一摊血。林彪被送到延安的中央医院。

不久林彪伤口恶化,遂在延安休养。同年冬,林彪身体每况愈下,这件事情很快被报告到党中央,中央决定,迅速送林彪去苏联治疗。

林彪到达苏联之后改名李进。据林利在她所著的《往事琐记》一书中回忆,这主要是“按共产国际的保密规定,大家都得改名字,而且要改得便于苏联同志称呼”。例如,当时到苏联学习的蔡畅改名罗莎,方志纯改名王友,马明改名马洛夫。

林彪到达苏联后开始住在莫斯科郊外一个叫库其诺的地方,这是共产国际党校所在地,乘电车半个多小时可以到达莫斯科市区。校舍是一座两层楼的主楼和一些附属建筑,人们将这里叫做“七部”。任弼时回国后,共产国际中国党代表曾暂时由林彪接任。由于林彪身体不好,组织上决定他只管大事不管小事。林彪接任任弼时的工作之后,就搬进了位于市内的高尔基大街10号共产国际宿舍,人们将这里叫做“留克斯”,门外就是普希金广场的公园。林利对林彪当时的印象“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三十来岁,和大家接触不多,吃饭也不在食堂,自己打饭回寝室吃”。

像许多的年轻人一样,这些烈士和中共中央领导人的子女们也有崇拜英雄的情结,林彪的到来令他们格外高兴。经过商量,他们做出决定,请林彪来做一次报告。

林彪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平时沉默寡言,不好结交,往往拒人于千里之外,待人处事亦如他作战时的战术,常常是以静制动。到了莫斯科后也不跟外界来往,只与妻子张梅整天住在病房里。之前曾有人去请过他,他以身体不好为由,就是不愿出来。

一些同学经过商量,推选孙维世代表大家去邀请林彪。

选孙维世为代表,一来她是周恩来副主席的女儿,过去就认识林彪,这个面子林彪无论如何是要给的;二来她的大哥孙泱是八路军总司令朱德的秘书,作为八路军下属115师的师长,林彪无论如何也得考虑这层关系。

果然,在孙维世的邀请下,林彪同意来跟同学们讲抗日故事。

孙维世一心想着的是多听林彪讲一些有关抗日前线的事情,更多地了解国内抗战的情况,每次林彪到来,她就同大家一样地感到高兴,有时还会主动在自己的旁边给林彪留一个位子。

孙维世天生丽质,明艳动人,活泼好动,对人对事都充满热情,林彪来时经常会跟她说上几句话,她也会很坦率地与之交谈,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忌。

有一次林彪应邀来了,站在那里看了看,没有看见孙维世,就问道:“维世呢?”

有人答:“教授让她在学院里准备考试。”

林彪坐下来讲了,大家都说这次讲得没有以前的生动。

渐渐地人们发现,只要孙维世不在,林彪就显得没有精神,而孙维世对这些却浑然不知——她每次参加活动时,林彪充满激情的讲话都会不由得唤起她心中投入抗战的热情。

此时的林彪已经有了妻子。他在抗大任校长时认识了一个来自陕北米脂的姑娘刘新民。民谚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米脂——那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当年李自成造反之后曾专门在此选美,接着在短短的时间里还在这里修了行宫。刘新民身材苗条,面如满月,健康端庄,思想进步,又有文化,完全符合林彪当时的择偶标准。婚后不久,刘新民改名张梅,林彪被任命为八路军115师师长,奔赴抗日前线。

林彪负伤,经中共中央同意,张梅陪同一起到莫斯科治疗。谁知环境变了,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也没有繁忙的工作和战争,性格上便出现了矛盾。林彪好静,习于个人沉思,平时不苟言笑,除了治伤就是整天看书。而张梅年轻好动,是一位陕甘宁边区解放的新女性,对于这种沉闷的生活很不习惯,随时都想到莫斯科的街道上去多看一眼这个新奇的世界。

每到这时,林彪就会生气地敲着桌子说:“你是为照顾我才来这里的,为什么总要往外跑!”

张梅是边区的新女性,对于林彪这种大男子主义根本就不买账,也敲了两下桌子回答:“我有我的自由!”

一个要求整天都“坐”在家里,一个总想着往外“跑”,不时发生口角,婚姻慢慢出现了裂痕。

正是这个时候,孙维世出现了,她一来到家里,林彪和张梅都非常高兴。张梅总是拉着她的手请她坐下来谈一些外面的事情,问学院里读书的情况,高兴起来还会一起唱歌。

要是平时,林彪就会出来制止,可这时他反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还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打着节拍。

孙维世正值十九、二十岁的花样年华,凡在那个时候见到过她的人都无不称赞她的美丽。她不仅风华绝代,光彩照人,而且性格开朗,聪颖,活泼风趣,与人交谈时话语幽默,自然有很多追求者,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据孙维世的好友林利回忆,孙维世对此皆“一笑置之”。“至于林彪,维世开始时不仅把他当做一位红军英雄,而且认为是自己的校长(抗大校长),是很尊敬的。一次,在七部,林彪从食堂端饭回屋子。维世见了,赶忙跑过去,接过饭来,恭恭敬敬替他送进房里。她却完全没想到这位比她年长十来岁的校长会追求她。孙维世最初也未觉察到林彪的意图。后来知道了,她也像对待别的追求者一样,以调皮诙谐的态度应付……她热爱自己的戏剧艺术,对个人生活问题毫无考虑。我和她床并床地在一间屋子生活了七年,我深知她的事业心,她对戏剧的执著。”

林彪的伤在苏联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慢慢有了好转,国内也来通知说战事紧迫,让他迅速回去。

林彪说是有事,约孙维世相见。

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孙维世如约来到莫斯科郊外的一片桦树林,林彪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她。

孙维世看着林彪急迫的样子,就问道:“有什么事吗?”林彪说:“我要回国了。”

雪,已经停了,风,还在刮着,天气仍然很冷,林彪帮孙维世拉了拉大衣上的帽子,以挡住从旁边吹来的寒风。他们都还年轻,青春的热血在身上奔涌着,为他们抵挡着寒冷。二人踩着地上的积雪,慢慢地在寒风中散步,雪地上留下了两排弯弯曲曲的脚印。

夜幕慢慢地降落下来,林子两边的路灯亮了起来,照射在雪地上,发出刺目的光。

林子里有几户人家,屋子里的电灯也亮了,从一扇扇的窗户透出亮来,照在落满积雪的树枝上。于是,这些树枝上的白雪就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变得童话般美丽。不知是谁家的手风琴拉响了,从屋子里传出了动听的歌声: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孙维世停住脚步,仰起头来看着飘出歌声人家的窗户。这是她非常喜爱的一首苏联歌曲,原唱者是著名的苏联人民演员弗拉基米尔·特罗申。特罗申出生于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的一个工人家庭,从小能歌善舞,长期在莫斯科契诃夫模范艺术剧院从事戏剧表演,因其艺术造诣精深曾获斯大林奖金,但他真正在苏联家喻户晓是因为第一个演唱了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因歌词优美、旋律动听而受到各国听众?欢迎。

林彪说:“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一同回国,共同为祖国的美好未来奋斗。”

孙维世不能再沉默了,她给了林彪一个明确的态度。她说:“是毛主席和周副主席送我来学习的,我还得在这里学四年,半途而废算怎么回事?现在我不想别的,只想继续学习。”

时间仿佛瞬间停止,世界立刻从眼前消失,面前只剩下这片不再变化的桦树林。雪停了,天,已失去了饱满的晴朗,开始暗了下来。茫茫大地上很难看到绿色,但面前的这些白桦树,冬日里即使有的已经枯萎,即将到来的春天仍然给它们带来希望,带来对未来美好生命的承诺。正是这种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才构架起大自然生命的骨架——为今生各种短暂的美好相遇而付出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努力。

孙维世说:“你走的时候有时间的话,我和同学们都来送你。”

两个年轻人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这样分手了,他们都不时地回过头去,向对方挥着手——那是年轻而纯洁的友谊,那是分别时美好的祝福,那是青春岁月里清泉一样清澈的心灵在诉说。

手风琴伴着动听的俄罗斯歌曲还在不断地从人家的窗户里传出来:

长夜将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岁月的长河是那样的漫长,等到孙维世再次与林彪见面时,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个人的一切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