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乱世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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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北王孤冷高傲

娇妻更哪堪冷酷如冰

平沙芳草绿,惹青年销魂。在成为西北王之前,胡宗南,只是一名落魄家庭里出来的小学教员,是标准的矮、穷、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爱美喜俏。

不是英雄,就不敢逞豪能。他的爱心之旅,是从暗恋开始的。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城内,有个大户姓梅,梅家有两个小姐,一个美貌如花,一个碧玉无瑕。远观之,倩影环着朝霞,近闻之,香风伴着莺声。观,神往,闻,心醉。久了,他无法忍受这样默默地观望,他要主动出击了。他想要做猎手,做一个成功的猎手。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懂得这个道理,所以,首先,他要找到近水的楼台,那,是他的同乡王稼和。王稼和,是梅家大小姐的夫婿。而王稼和,不但是胡宗南的同乡,还和他同样是小学教员。招数并不奇妙,结果却有十分的功效。不久,胡宗南,就抱得美人归。

蜜月之初,如胶似漆,自不用说。未来的日子,大概也早已经成竹在胸,举案齐眉也好,白头到老也罢,反正,都是好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这样一个自己想尽全力珍惜的佳丽,最后,却成了自己抛弃的对象。而他弃妻的原因,错不在梅小姐,而在他,他缺乏自信,他的脑海里,始终有一个问题在盘旋着:一个白富美,怎么会嫁给一个矮穷挫?

因为要教书,他必须要忍受和妻子两地分居的日子。这是煎熬,可比起看到妻子在人群中受到别人、别的男人的关注,这种煎熬简直就算不了什么了。

梅二小姐喜欢看戏,这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看戏的人,喜欢看梅二小姐。胡宗南受不了了,于是明确提出,不允许梅二小姐出去看戏,尤其是晚上的戏。

梅二小姐笑着答应了,但她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这里年年有社戏,谁家的姑娘媳妇不看戏?再有东家的媳妇、西家的小姐呼朋唤友去看戏,她依然盛装打扮,与之随行。于是,戏台前,又有了一出让胡宗南惊心的新戏。

身在外的胡宗南,心却一直留在了家里,留在了媳妇那个承诺上,让他提心吊胆的那个承诺。为了验证媳妇是否信守承诺,某一天夜晚,他出其不意回到了家,结果发现,他的媳妇却违背了诺言。

他勃然大怒,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动声色,但仅此一夜而已。回到学校后,他左思右想,最后果断地做了一个决定,女靓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但他没有休妻,不知道是给她留面子,还是给自己留面子,反正他们还是夫妻,只是,他不回家,不得不回家时,也不留宿,不得不留宿时,也不看她,不靠近她。

不被人欣赏的花不易凋落,不被夫婿爱的女人却容易凋零。美丽又怎样,自己的男人不看富贵又如何,自己的男人不稀罕!甜梦醒,苦路长。吵架、纠缠、调节,一千条路走过了,一万个方法用过了,可是他依然冷若冰霜,或者更确切地说,面冷心硬。

她终于崩溃了,疯狂了。美丽不再,生命不留,最后,她走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被冷落得不明不白,但她走得却十分的决绝。

他的第一段婚姻,在她的人生终点,画上了一个句号。句号内,是她的哀伤,句号外,却是他的更大的未来。

孔二小姐求婚悲剧

山岳不知花间事,水冻冰寒空撒香。孔二小姐,孔令俊(后来改名为孔令伟),是一个很难定义的民国女子。身是女儿身,心却偏喜做公子王孙。动辄吹胡子瞪眼,不高兴就拔枪扫射,规矩算得了什么,人命关天于她也不过尔尔。反正天下是她姨夫(蒋介石)的,没有谁能动得了她一根汗毛。

但在认识胡宗南之前,再刁蛮些,她也还是一个闺中待嫁女子,放浪形骸的程度终究有限。有人说,胡宗南改变了孔二小姐的性别轨迹,事实未必如此,但至少,胡宗南的出现,在孔令俊的生活中,是一个结点。而孔令俊的出现,对胡宗南,也是一场考验。

那时节,胡宗南已经成了蒋介石的崇将。他未必是黄埔生中最优秀的,但他却是升得最快的一个。第一次东征,他还只是机枪连的中尉排长,然后是第二次东征,北伐,经长沙、南昌、杭州、上海,到了1927年时,他就已经升任第1军第1师少将副师长。

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正是大鹏一日同风起。前途无量的将军,从来是王侯将相小姐们求婚的对象。胡宗南的将军的身份,加上丧妻的状态,很快就有人注意他了。

这个人,是陈立夫。陈立夫是胡宗南的恩师,早在胡宗南还是学生的时候,陈立夫就已经做了老师。也是陈立夫慧眼识人,那时候,他就觉得胡宗南绝非俗人。等到他进入仕途,胡宗南成了一名老师后,他就鼓动胡宗南来考黄埔。弃教从戎后,胡宗南果然非同凡响,而陈立夫也尽自己一切力量,帮助他筹集军用物资。

可以说,陈立夫一言,对胡宗南就是九鼎。可是老师这回说的话,胡宗南可是要考虑一番了,因为陈立夫要为胡宗南和孔令俊牵线搭桥。

虽然将在外,但关于孔令俊的新闻旧事,还是落了胡宗南满耳朵。老师一点孔令俊的名号,胡宗南就皱了眉头,倒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个高,有点难攀。

陈立夫早有准备,马上开导,左一番将军前途无量的恭维,右一番女方家世官大财丰的忽悠,说得胡宗南面露喜色。陈立夫以为此番筹划万无一失,谁知胡宗南却另有筹谋。

从老师那里回来后,胡宗南马上走访了好友戴笠。在唠家常的时候,胡宗南把这桩婚事说给戴笠听。戴笠一听,连连摇头,大叫不妙。那孔二小姐是谁,刁蛮跋扈不说,还雌雄难辨,不是魔鬼撒旦,也与撒旦距离不远。

胡宗南并非偏听偏信之人,他着便装暗访了孔令俊,结果亲眼目睹了二小姐不可一世、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的本来面目。本来就对孔二小姐不敢恭维,如今更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还没有等他想好逃避之策,孔令俊已经登门拜访,来演一出陈立夫策划的凤求凰了。还是戴笠精明,他早就授意胡宗南,孔令俊耀武扬威惯了,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冷落和轻视。

胡宗南主动邀请孔令俊出去游玩,到达目的地之后,他故意让司机去办事,二小姐只好跟随胡宗南,步行观光。一路上,胡宗南大步向前,雄赳赳气昂昂,似乎要一步跨越江山,二小姐为突出自己女性的娇柔,难得穿上了裙装与高跟鞋,于是亦步亦趋,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完全无力控制局面。花容,早就失色,可怒,又怒不起,恼,又恼不得。

一场姻缘,仅仅维持在两个小时的路程上。时过,缘散。

戴笠,一个不得不说的中间人

从叶霞翟,到孔令俊,胡宗南的每一个选择,都与戴笠有着紧密的联系。戴笠,到底是胡宗南的什么人?他为什么一直充当胡宗南的中间人?

说起戴笠和胡宗南的相识,还是一场湖边春色的搞笑式相遇。

那时候的戴笠,是一个落魄之人,只有一套新衣,一双白色球鞋。他选择在一个偏远的湖边洗衣,洗完衣服后,把衣服晒到湖边的草丛上,自己则钻进水里,等待着衣服晒干。

那一天,一群少不更事的孩子边打边闹来到了湖边,他们看到了湖里的戴笠,也看到了湖岸上的衣服。几个孩子挤眉弄眼一番后,便冲向衣服,卷起衣服就跑,把它扔得很远。这边,是没心没肺孩子们的欢叫,那边,是戴笠的惊叫。他叱骂着,拍击着水,却不敢上岸,声嘶力竭,也只换来孩子们更多的欢笑。

就在戴笠愤慨却又无奈的时候,一个教师模样的年轻人出现了,他教训了那几个孩子,把衣服送回原地,晾好,还细心地在上面压上了小石块。这个教师,就是胡宗南。

沐浴出水后的戴笠,主动去找胡宗南。两人一见如故,特别是天涯沦落人、怀才不遇的感觉,更是如出一辙,不甘人后的精神,也不相上下。他们促膝长谈,相谈甚欢。之后,两人各奔东西。

再相遇,是在王亚樵的浙江别动队。胡抱一(戴笠的朋友)介绍戴笠做了分队长,胡宗南也在这里当了一名分队长。正是春风得意时,花开时节又逢君。再促膝,又长谈,少了幽怨,多了从容,相约激愤,共同筹谋。

也就是在这里,在胡抱一的建议下,胡宗南、戴笠、王亚樵、胡抱一,歃血为盟,义结金兰。然而,血滴一冷,戴笠就和王亚樵拔刀相向了。当年的情投意合,原来不过是逢场作戏。好戏无文,友谊落幕。

不过,戴笠和胡宗南的好戏,却才开场。戴笠大概从来不介意背后向王亚樵插刀,但对胡宗南,他却始终愿意扮演一个可两肋插刀的朋友。胡宗南成为蒋介石的宠将后,戴笠,不动声色地就拿到了特务处一把手的美差。

他们的友谊已入佳境,两人几乎不分彼此,共享信息,共同筹谋,共建事业,共用资产。戴笠的下属沈醉曾经撰文说,到戴笠家,胡宗南可以随意支配任何物品,即使戴笠不在家,胡宗南依然“宾至如归”。比起叶霞翟,在事业上,胡宗南和戴笠,倒更像是并蒂莲,花开两朵,彼此同心。

也许,是时势,成就了胡宗南和戴笠的友谊,就像时势,完成了戴笠和王亚樵的对立一样。你可以说,他们的友谊再铁,也不过是严寒里路人的相互偎依。可唯其如此,这种相互之间的成长见证,反而更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

再转回来说叶霞翟,多多少少有了一种节外生枝的感觉。然而,她并非多余,她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友谊过渡,也是他和他之间的一个不可言说的,这个词,我认为,是隐痛。不要笑,那无关风月。在某个人生情节里,戴笠要谢幕,但是在另一个章节中,戴笠却要成为胡宗南的主角。就像异度空间,每一度,都有每一度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