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梦向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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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读你,用我的心灵

金明春

这是一段低矮颓废的石墙,站在它面前,它没有给予我视觉上的震撼。周围茂密的野草和高大树木没有烘托出它的伟岸,反而喧宾夺主地暗淡着它的存在。我这样说也不对,首先我对野草们和树木们道歉,大自然中您们也是主人,我不该说您们喧宾夺主。自然界中的任何一个生命或物质,都是主人。我们应该敬重它们。我要说的眼前的石墙不是普通的石墙,它是一段遗存下来的齐鲁边界的鲁长城。此时,它默默地留守在这荒郊野外,它在守望着什么?是守望遗失的时空,还是守望一种信念?是守望心中的疆土,还是守望早被收容了的战火?你看到了风云变幻,你看到了历史沧桑。你看到了风风雨云,你看到了悲欢离合。你该更懂得什么是虚无,你该更懂得什么是永恒。

我看到是沉默,我看到是无语。在这沉默中,我感到了它的伟岸和壮怀激烈。

我们匆匆地拜访了这段颜庄境内的古长城遗址,还没有读懂它,就要离开它了。

我不仅没有读懂它的心,甚至没有读完它完整的容颜。

接下去的路程里,有泉水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这种滋养生命的天使没有翅膀,她不是来自天国,她来自大地的心脏。这种温润的生灵,滋润着大地上的生命。

张老师说,我们村民经常来打这里的泉水喝,比你们花六七块钱买的水还好喝那!

我们说,你别馋我们啊!你再说,我们就在你们这里落户了。

旷野里笑声飞扬。

我此时也看到了泉水的微笑。

九龙山就在前面,我们一路上看到因为修路被切开的山体,那种被解剖的肌体真实而美丽,让我们读到大山表层以下的内容。

当然,这还不是大山的实质。大山的实质,用眼睛你是读不到的,要想读到大山的实质,需要用你的心灵。

再往前行,远远望去,有着布满斑驳花纹的一片山体,这就是九龙山的龙鳞。

再往前行,一片茂密的森林。

这里面的负氧离子含量很高,是一片天然氧吧。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松脂的芬芳。

来这里洗肺吧!吐尽你在大都市里或工业区里吸进的浊气,吸进这没有污染的清新空气。

站在高处,我读到了秀美的景色,读到了山下美丽的村落,读到了全景式的恢弘画面。

走下山来,接下来的沿途中,我们看到了漫天遍野的野花。九龙山,我们看到的是它的巍峨和硬朗。眼前的景象,因这些花的开放,我们的心变得柔美起来。九龙山,在一朵花的开放中,变得芳香起来。

颜庄大地,在一朵花的开放中生动起来。

我们来到庙宇前,庙宇前有两棵高大的梨树,梨树上结满梨子。粗大的树身,斑驳的树皮,看样子这两棵梨树有一些年头了,而正是在这老树上,依然生出茂密的绿叶,依然结出累累硕果。那梨果散发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我们读着它,它低着头不敢看我们。哦!它不是不敢看我们,累累硕果压得它太累了,或者它正在想着什么香甜的心事。

庙宇中有两颗古柏,粗大的树身,几个人手拉手才能把它环抱住。据说这里原来有十棵柏树,日军侵华时来到这里,便用锯砍伐柏树,当锯到第九棵树时,树身里流出红色的液体染红了锯条,鬼子一见,失魂落魄弃树而逃。于是,便留下了这棵柏树。如今,它已是参天大树。庙宇古旧,但更显得它的珍贵,古朴带给我们的是厚重的力量和深刻的思索。

穿过一片庄稼地,在一片山楂树林里,有一棵松树,它的粗大极为罕见,几乎可以称做松树之王了。而就是这样的一棵巨大的松树,淹没在一片山楂树林中。

有山的地方,男人都是硬汉子。就像有水的地方,女人都很柔美一样。有山,我们的骨骼就不会缺钙。有山,心会很踏实。有山,脚步会很铿锵。山,永远在那里,山,是有根的。

钢城大地,一部厚重的书,读它,不能用我们的眼睛,需要用我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