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莫爱挑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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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莫爱挑情郎(水蓝)

楔子

龙江镇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镇,但却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原因就在于有样刚现世的武林至宝,即将经过龙江镇。

故许多想探听这些小道消息的侠客或商人,陆续往龙江镇聚集。

此刻龙江镇熙攘的黄昏市集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地痞流氓朱八,又带了一群人要来收地皮费了!咱们做的可是小本生意,怎么禁得起朱八那伙人三天两头来收钱?”

“唉!再这样下去,咱们还要不要养家糊口啊?”

“就是啊!我的摊子才刚摆好,客人都还没个影儿,怎么有银两付地皮费啊?”

在市集摆摊的摊贩们,一听见朱八又要来收地皮费的消息,都开始收拾摊子,打算溜之大吉。

而有“豆腐脑儿西施”之称的蓝雪樱,也忙着收拾,打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收拾好东西,才刚要离开,却注意到一片慌乱的人潮中,有一名容貌俊秀,身着粗布白衣的书生,不但一点也没有要“逃命”的意思,还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兀自拿着毛笔,神情专注地画画。

蓝雪樱好奇地凑过去,好心提醒着那名书生:“你不跑吗?你不怕被朱八那群地痞找秽气?”

书生抬起头来,一双如寒星的瞳眸,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淡漠。他望了雪樱一眼,便低下了头,继续作画,一点也不受周遭呈鸟兽散的人群影响,也没回答雪樱的问话。

他那冰冷异常的眼神,令雪樱为之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像他那么美的眼睛。

而且这名书生也面生得很,不像是龙江镇上的人,毕竟她在镇上住久了,又常在这儿做买卖,来往的乡亲大多认得,却不曾见过像他这般俊俏的男子。

“你一定是外地来的人,而且必定才刚来这龙江镇不久。此外,我还敢断定一点,你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黄昏市集摆摊。”

虽然书生沉着专注于他面前的山水画,毫不理会在一旁好奇打量他的蓝雪樱,但雪樱依然自豪于自己那番推论,对自己一眼就能看穿那名书生的底细,佩服万分。

“给我站住,没交地皮费的人,不准离开这里。”

朱八率领着一群恶汉来到市集,见到众摊贩逃之夭夭的景况,立时大喝。

蓝雪樱一见情况不对,火速蹲低身子,混在几个忙着收拾摊子,却来不及逃跑的摊贩当中,然后趁机溜进一条暗巷里。

而众人一见朱八出现,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些干脆连摊子都丢下不管,直接拿起钱袋便跑。

“还不快给我追!一个也别给他们跑了,谁也不许欠我地皮费。”

朱八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一群莽汉,随即追着那群逃跑的摊贩而去。而唯一留在原地,异常冷静的书生,则引起了朱八的注意。

“很好,还是你这小子识相,知道不该欠我八哥的地皮费。只要你乖乖地交出二吊钱的地皮费,我保证以后你在这里做生意,一定平安顺利。”

书生仍然不为所动地画着他的画,仿佛朱八不存在一般,毫无反应。

“快点交出银子,你要是不好好配合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明天会不会突然缺只胳臂或断条腿的。”

见对方毫不理会,朱八的火气也来了,一手抓着书生的衣襟,便要动手打人。

“喂!小子,大爷在跟你说话,你聋了不成?敢不理老子,小心老子打得你下不了床!还不快交出钱来?”

书生终于有了反应,他微抬起头,望着朱八,却依旧不发一语。

恼羞成怒的朱八用力挥拳打向书生,书生只是退了几步,原本冷漠的双眼顿时变得锐利,幽暗的黑眸中,仿佛隐含着某种神秘的火光,但他俊秀的脸庞,却毫无怒意。

朱八见对方毫不反抗,更是认定“百无一用是书生”,于是出手更不留情。

但不管他怎么打,书生就是不说话,最后朱八打得手又痛又肿的,也只能虚张声势地说:“小子你还真不识相,在这里摆摊的店家,没有人敢赖我八哥的账,你还是别再做垂死挣扎了,快点交钱,我保你平安无事。不然的话……嘿嘿……”

朱八威胁地朝着书生狞笑着,接着拿起书生所画的山水画,用力地撕成碎片。

“你就会落得跟这幅画一样的下场。”

“住手!”雪樱看不惯朱八这般欺压那名文弱书生,忍不住出声阻止。

方才已经由暗巷逃了出去的蓝雪樱,因为实在敌不过自己的良心,再加上从小就喜欢听些英雄的侠义事迹,养成了她一副“济弱扶贫”的侠义心肠,所以她又再度回头来找那名迟钝的哑巴书生。

唉!他连说话都不会,而且大难当前了还不知道要逃,这不是迟钝是什么?无论如何,她就是无法丢下这个文弱书生,就这样独自逃走,所以只好壮起胆子,大声质问:“你凭什么任意撕毁别人的画?”

“哼!说得倒好听,这种一团团乌漆抹黑的鬼画符,谁看得懂啊?”朱八一脸鄙夷地拿起书生的另一幅画,漫不经心地任意撕裂。

“你没看到他方才画画时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吗?你看不出来别人有多用心和认真吗?你只会开口要钱,不然就是动手打人,根本就是个粗鄙的流氓!”

蓝雪樱气得替书生辩驳,但她那激烈的批评,更是激怒了朱八。

“不识好歹的臭娘儿们,本来老子看你漂亮,打算不收你地皮费,谁知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是不行了。”

朱八抡起拳头,朝着雪樱挥去,然而那名书生却倏然拉起雪樱往一旁跑去。两人迅速地钻进一条暗巷里,一下子便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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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们再怎么逃,也逃不过本大爷的手掌心。”

急着想追回两人的朱八,跑没两步就被脚下的东西给绊倒,一起身已

逃出了市集之后,雪樱生怕朱八的爪牙会随后追来,便拉着书生的手,逃到镇外一处隐密之处。

“好了……到了这里……总算是……安全了。”

雪樱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想不到,你的……外表这么斯……文,跑起来……还挺快的。”

书生锐如鹰隼的双眼盯视着她半晌,突然开口:“你我素昧平生,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咦?原来你不是哑巴啊!”蓝雪樱好奇地睁大水灵灿眸,再度仔细打量这名有着神秘气质的俊美书生。

他先前半句话也不说,她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我为什么要管闲事?那还用说,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雪樱摆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说道。

书生听了,用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凝视着她。那模样,就好像在嘲笑她天真的想法一般。

“喂!你干吗一脸是我多管闲事的样子,知不知道方才若不是本姑娘出现,你辛苦画的山水画,就要全被那个流氓地痞给撕成碎片了?”

他微扬左眉,不着痕迹地笑着:“那我应该感谢你的鸡婆?”

“那还用说……”雪樱得意地挥了挥手,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模样。

咦?不对,他刚刚好像说到“鸡婆”两字?

“慢着,你刚说本姑娘如此义薄云天,连性命也不顾地出手相助是鸡婆?”

灵灿的水眸流转,雪樱生气地嘟起嘴巴,别过头去。

“哼!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被那个叫什么王八朱八的家伙给打死算了。”

书生也不理会她,径自放下背上的书箱,整理了一下未遭蹂躏的画卷,便打算离去。

雪樱见他要走,连忙问道:“喂!好歹咱们也曾共患难一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他头也不回地说。

“好啊!反正我叫你‘喂’也叫得蛮顺口的,况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哪能有什么好名字?要是你的名字真的那么难听,我看你也别说了。”

雪樱那招既狠又辣的激将法,令书生忍不住大笑出声。

好个机灵刁钻的丫头,真有意思!想不到一个生活在乡村里的野蛮丫头,居然能逗他笑出声来。

书生回头望了她一眼,深邃的双眼含着一股罕见的笑意。

“千寻。”

“呃!”

惊艳于他含笑眸中的一抹柔情,雪樱一时愕然。

方才他回眸一笑时,自己胸口那股莫名的悸动,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她只听过美女一笑倾城的故事,倒没见识过美男的笑容,竟也如此具有杀伤力。

她愣了一会儿,见千寻转身欲走,下意识地出声唤住他。

“慢着!”

他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

只见粉颊微红的雪樱,有些扭捏不安地说道:“我叫蓝雪樱。”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明知他就要离去,此后两人也许再无相会之日,但她还是希望他记得她的名字。

“幸会了,蓝姑娘。”

“村里的人都唤我雪樱,你这么叫我就行了。”

“雪樱,好名字。”

“可以……让我看看你怀中那幅画吗?”

注意到他怀里露出了画卷的一角,上面还有明显的撕痕,她很好奇,想知道他如此珍视的画卷里,究竟画了些什么。

千寻将画递给了雪樱,她欣赏了一番,有些惋惜地叹道:“这么美丽灵秀、苍劲有力的山水画,居然被撕成这样,真是可惜。”

真难得,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居然也懂得欣赏他的画?

“你要是喜欢的话,这幅画就送你吧!”嘴角微扬的他,唇边有了难得的笑意。

“真的!”

雪樱有些喜出望外,但随即又道:“可是哪有人送半幅画给人的?这幅画都已经缺了一角了。你不觉得送幅缺了角的画给像我这么标致的姑娘,有些失礼吗?”

标致?他可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可以毫不脸红地称赞自己标致的。

冲着她那句“标致”,他抬起头来,以那双几乎从不正眼看女人的清澈眸子,仔细地瞧了她一遍。

那双灵灿晶亮的大眼里,漾着一抹机灵,红滟滟的樱唇,比盛开的桃瓣更鲜美诱人;小巧的鼻梁挺而直;弯弯的柳眉不画而黛,怎么看都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无怪乎她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直夸自己“标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有一樱花形状的胎记,宛如一抹绯红的樱瓣,印在她赛雪的肌肤上。

他想,“标致”一词,只怕尚不足以形容她那清灵动人的美貌。

他那双幽暗如子夜的深邃瞳眸,盯得她粉颊微微发热。

真讨厌,他那轻佻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调戏她嘛!但她为什么只感到一阵莫名的脸红心跳,却不感到排斥?也不像面对朱八一样,想狠狠地赏他一顿拳头?

“你又到这儿来了,雪樱。”

一名鬓生华发,慈眉善目的大叔出现在两人身后。

他正挑着担子,打算去溪边挑些水回去,不料却在半途巧遇他从小疼到大的古怪娃儿蓝雪樱。

“张伯,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看着你这野丫头长大,只怕比你二娘还了解你,怎会不知道你一遇到事情,就喜欢到这儿来避难?

你这丫头,不是张伯爱说你,老爱学些说书人讲的传奇故事,动不动就为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两肋插刀,也不怕得罪光了全龙江镇的地痞流氓。”

“张伯,您别这么说嘛!”

雪樱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那模样虽有些不雅,却夹杂着少女的纯真与娇憨。

“人家又不是故意爱惹麻烦,是朱八那群地痞实在是太过分了,动不动就来收地皮费,还到处欺负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大伙儿做的都是小本生意,那禁得起他们一天到晚剥削?只怕再放任那些家伙下去,大伙儿连养家活口都有困难了。”

张伯感慨地叹了口气:“就算咱们看不过去,又能如何呢?人生也不过就这么回事。我看你就别再那么倔了,老要替别人强出头,到头来吃亏的可是自己。”

“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可是她就是不能忍受看见别人有难,却不伸出援手。

慈祥的张伯,若有所思地看了雪樱身边的俊美书生一眼,开心地说:“想不到这次你终于进步了。”

“啊?什么进步?”

“这次你不再是一个人到这儿来了,还聪明地多带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来陪你。”

“张伯,您千万别误会,事情绝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说雪樱啊,没事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又没人说你们有关系。而且就算现在没有关系,以后也会有的。”

张伯笑得很暧昧,让雪樱急得香腮泛红,又急又气。

“您又说到哪里去了嘛!人家跟那个冷淡又不近人情的书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哪像您想的那样。”

冷淡又不近人情?千寻微一扬眉,原来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

而鬓发已有些泛白的张伯,则爱怜地望着他视如己出的雪樱,接着说道:“好好好,不论是萍水相逢,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总之,咱们龙江镇里最标致的姑娘雪樱说什么都对。”

雪樱闻言,这才露出一抹娇媚的甜笑,那灿烂的笑容,就连盛开的百花也相形失色。

“既然张伯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意思顶嘴,您说是就是。”

“哈哈……你这丫头倒机灵。别人纠正你的缺点时,可不见你这么柔顺,倒是夸你几句你就当真了。对了,方才顾着跟你抬杠,差点忘了正事儿。你二娘正急着找你呢!此刻天色也不早了,你没事就早点回家吧!”

“糟了!”

一提起母亲,雪樱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飞也似地跑了。

“张伯,我先走一步了。哑巴书生,今日相助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本姑娘有事先走,千里我独行,不必相送。”

她头也不回地边说边跑远了。

那句“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可笑江湖话,令俊雅书生淡漠的眼神漾起一抹开怀的笑意。

她真是个刁钻难缠的丫头,但性子倒有趣得很。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原本冷若寒霜的目光,竟升起一抹兴味。

一想到自己再度为了拔刀相助,而忘了时间,蓝雪樱就十分地懊恼。这下回去,她可有得受的了。

抱着刚买来、仍热得发烫的包子,蓝雪樱三步并作两步地匆忙跑回家,回到那栋老旧腐朽的小木屋。

黑暗驱走了最后一丝的光明之后,此刻太阳已完全下山。

她走进乌漆抹黑的破旧房子里,黑暗中隐约传来小孩的啜泣声。

“雪陵,你怎么哭了?”

年方十岁的蓝雪陵,一听见姐姐的声音,便扑进了姐姐的怀里。

“姐姐,天变得好黑,我好怕。”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回来得太晚了。”

雪樱爱怜地将唯一的弟弟抱在怀里,安慰受惊哭泣的他。

“别哭,姐姐这不是回来陪你了吗?雪陵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呢?等我点亮油灯,屋里就不暗了。”

她哄着要小弟放手,好让她能走到那张老旧的木桌边,点起桌上的油灯。

“你饿了吧!我刚买了一大包热呼呼的包子……”

雪樱正要拿出怀里的包子,身后却冷不防地传来一声严厉的喝斥:“你这野丫头,还知道要回来啊?也不看看天色有多晚了,居然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突然从房里走出来的妇人,面目狰狞的模样,十分骇人。她就是蓝雪樱的继母,同时也是蓝雪陵的亲娘——张倩莲。雪樱与雪陵是对同父异母的姐弟。

“二娘,我不是故意要这么晚回来的,只是……”

“废话少说。你今天的豆腐脑儿卖完了没?挣了多少钱?把钱全部交出来!”

雪樱将辛苦工作一天的所得,悉数交到继母的手中。

“什么?你出去摆了一天的摊子,才挣得这么点钱?你这个没用的丫头,一定是不知野到什么地方去偷懒了,才会只赚这几文钱。”

张倩莲一看见雪樱掏空了钱袋,也只有这十几文钱时,随即像疯了一般,拿起藤条就朝着雪樱猛打。

“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贱丫头,要你出去挣钱,结果你出去了一整天,却只给老娘挣了这十几文钱!”

继母如往常一般,对她又是打又是骂的。

“二娘,我已经很努力的赚钱,一点都没有偷懒。我今早天还没亮,就起来磨豆做豆腐脑儿了。”

又细又长的藤条无情地落在雪樱的身上,疼得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她却倔强地不愿哭出声来。

“哼!如果你努力,怎么会只挣这么一点钱?你分明就是在狡辩!你这个狡猾的丫头,根本就跟那个死去的贱女人一样,只会勾引男人,既阴险又下贱!”

听见张倩莲如此辱骂自己死去的娘亲,雪樱倔强的小脸立刻写满了勇敢与坚强,她不卑不亢地反驳:“住口!虽然我敬重地唤你一声二娘,但我绝不能忍受你污辱我的娘亲。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不要紧,但不准你说任何我娘的坏话!”

张倩莲对雪樱的生母恨之入骨,原因在于雪樱的爹娶她进门之后,始终对于病死的亡妻念念不忘,甚至还因此而冷落了她。

张倩莲不甘心一辈子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她努力地想抢回丈夫的心,但却无法如愿。因为只要看到雪樱,那个男人就会想起他那名温柔美丽,长相酷似雪樱的亡妻。

也因此,雪樱的父亲在世之时,她始终未能得到真正的关爱。

所以丈夫病死的那一天,她便立誓要将当初因雪樱母女俩而受到的屈辱,加倍地奉还。

“哼!看来你的脸皮跟那个一命归阴的贱女人一样厚嘛!从头到尾,我可是从来没将你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过。你虽然名义上是我丈夫的女儿,但谁知道,那个贱货生的究竟是不是我家男人的种。”

“住口!我娘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我不许你如此污蔑她!”

“唷!是不是老娘说中了什么?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只是****的母亲所生的野种,所以才气成这样?”

“我娘都已经死去多年了,你居然还不断地污辱她、破坏她的名节。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有什么好处?哈哈哈哈……”

张倩莲凄凉地昂首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如果你跟我一样,从一嫁进门开始,就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你也会变成跟我一样。”

面目狰狞的张倩莲,又哭又笑的模样,显得十分骇人。

“你那个狐媚的母亲,人死了还不肯罢休,硬是将我丈夫的心给抢走。还有你这个懒惰又刁钻的丫头,只不过是个赔钱货,为什么那个男人却将你当成宝?难道我的儿子会不如你这没用的丫头?

我的儿子可是蓝家唯一的香火,而你呢?你说你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连挣点钱都不会,笨得要死。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说我应该对你多好?哼!我到现在还赏你一口饭吃,没饿死你,已经很对得起你父亲了。”

身上多得数不清的鞭痕,热辣辣地烧痛蓝雪樱的肌肤,但她却倔强地忍受一切折磨,不让晶莹的泪水轻易地滑落脸颊。

“不必你赏我饭吃,我靠自己的力量也不会饿死。”

“哼!讲出来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你连卖几碗豆腐脑儿都不会,根本就笨得跟猪没什么两样,你凭什么活下去?”

“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必了。想当初你百般求我,还再三的保证,让你做个小生意,赚的钱铁定比陈员外付的钱还多,我才答应暂时不将你卖给陈员外当丫鬟。谁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挣没多少钱,居然还有脸跟我顶嘴?早知道我就该把你卖了,省得受你的气。”

雪樱闻言,无奈地咬牙说道:“其实我今天挣了快一百文钱。”

“什么!原来你这个贪心的贱丫头还敢藏私?”

张倩莲以为雪樱将钱偷藏了起来,于是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还不快给老娘交出来!钱呢?你把钱藏到那儿去了?”

“我没有藏私,剩下来的钱,我全交给你了。”

嗜钱如命的张倩莲,急得大吼:“那其他的钱你花到哪儿去啦?”

“家里早没灯油了,雪陵又怕黑,所以我就买了灯油回来,另外还买了一些包子回来当晚膳。”

“哼!只买了几个包子,就想充当今天的晚膳?你当老娘是个只用几个包子,就能轻易打发的人啊?”张倩莲阴毒的目光骨碌碌地打转,盘算了一下,接着又道:“只买了这么一点东西,钱应该不只剩下这么少才对。”

“张婶最近身子不舒服,所以中午我去替她抓了帖药,给她治病。”

雪樱不得不照实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继母说明。

“你这没有脑子的笨丫头!别人生病关你什么事?老是给老娘乱花钱,你以为我是开慈济堂的大善人吗?既然你那么笨,干脆就死在外面算了,别给老娘回来!”

“这种家,不回也罢。”饱受凌虐与委屈的雪樱,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啊!有种你就不要回来。既然你这么不知感恩图报,那么就算你饿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了。你要滚就快滚。”

雪樱再也无法忍受继母无情的打骂与虐待,心一横,便跑了出去。

“姐姐……姐姐……不要走。”

见雪樱离家,雪陵难过地哭着,想唤回温柔又疼他的姐姐。

“住口!不许你挽留那个贱丫头,既然她那么有胆量,不怕被外面的野兽叼走,就让她走!”

不满儿子亲近雪樱胜过自己,张倩莲喝住儿子,口中不断喃喃念道:“哼!那副下贱的模样,根本就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出去了最好,省得我看了还嫌碍眼。”

张倩莲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雪樱离去,狰狞的脸上浮现阴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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