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谁动了我的新娘
14910400000006

第6章

一觉醒来又是早晨。

任保平的头依然有些沉。睁开眼,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目光扫过,看到了一些熟悉而亲切的东西,他才记起这是他的新房。

打量一下充盈着湿馨喜气的新房,场景很熟悉,笑声仍然响在耳畔,这让任保平想起自己就是这所新房中的那位新郎,但感觉中那似乎是个很久远的传说了。

任保平想知道,今天他的身后是不是依然躺好一位叫芳子的新娘,如果有,她该是哪位芳子。

任保平很急迫,也很害怕。

但不管身后有没有人,那人是谁,他都必须面对。

转过身去,赫然看到真有一位女孩背对自己睡在身边,那一刻任保平的心怦然一跳——难道这才是新婚第一个早晨?难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新婚之夜的一场怪梦?难道身边躺着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新娘真正的花田芳子?

任保平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却又迟迟不敢碰触枕边人——他害怕,他非常害怕一伸手就戳破一个美丽的气球。

好像等了好久好久,枕边人还不见动静。任保平终于等不下去了,他心头乱鼓一样砰砰响跳着,猛然抓住了枕边人雪白的肩。

皮肤光润细致,有些温柔的凉意,手感应该就像出窑不久的精美瓷器。但任保平却顾不上体味这美妙的感觉,他只想马上看到她的脸。

但他又害怕看到她的脸,很害怕。

就在任保平不知是该继续继续推醒她还是该把手拿开,女孩却已经醒了过来。

女孩动了动,没让任保平太过担惊受怕,便已很果断地转过身来,并妩媚迷人笑着说了句:“早晨好亲爱的!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怕惊醒你才不敢动一动,睡得好么亲爱的?”

任保平并没有大吃一惊,只是万分泄气地把不知不觉半撑起来并倾向女孩的上身又无力地丢回了床上。

身边的人不是任保平记忆中并迫切希望看到的芳子,依然还是那个自称芳子的芳子。

任保平不得不承认,他所经历的荒诞离奇遭遇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而且继续发生着。

芳子欠起身子,伸手摸摸任保平的额头,关切地问:“保平是不是头疼?昨晚你喝得太多了——以后不要那样喝酒了,会伤身体的!”

任保平没有拿开芳子的手,他觉得那已经没什么意义,他只是看看她,懒懒地问:“我睡了多久?”

芳子说:“也就六个多小时吧,昨晚是那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你送回来的,那时候就快半夜了——多亏了他,否则兴许会真的把你‘丢’了呢!”

任保平这时也想起昨夜坐上出租车的情景,又模糊记起自己是被司机搀扶上楼的,进屋又被芳子扶到床上,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似乎一进新房任保平就会患上失忆症。

我出去了多久?

“这都忘了?你前天走的,本来要一起回娘家,你非要去找你那位莫须有的芳子,不带手机,连个电话也不打,把我急死了气死了!”芳子说着又撅起了嘴。

任保平不再理芳子,却自顾出起神儿来。

芳子等了半响,见他不再说话,突然掀开任保平的被子钻了进来。

任保平本来就睡得比较靠边,最大限度地和芳子保持着距离,现在芳子的突然袭击让他下意识地一躲,一下就向床下掉去。

芳子及时出手扶拉了他一把,任保平总算险险把半个身子悬在床边。

芳子再一拉,任保平本能地往回一翻身,两人正好贴了个身贴身来脸对脸,任保平的一只胳膊还搭在了芳子身上。任保平慌忙撒手又要躲,芳子却已反手一把抱住了他。

“你、你干什么?”任保平大惊。

芳子抱着他,理直气壮地说:“不干什么啊,咱们是夫妻,同床共枕、搂搂抱抱、恩恩爱爱这不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更合情的事么?”说着手上还不怀好意地用了用力。

任保平狼狈挣扎着说:“可可可你……可我们、你不是……我们不是……”

“又说我不是你的芳子?你还有没有新鲜借口啊,这招有点老套了——即使你说我不是芳子,即使你真的说对了,”芳子调皮诡秘一笑,“什么能证明?谁又能证明?不管你是演戏还是真有什么目的,不管我是不是真的花田芳子,现在你都无法否定我是你合法妻子这个事实!”

见任保平瞪着自己说不出话来,芳子轻轻笑笑,又轻轻拍拍他的屁股,和风细雨开导说:“保平,别闹了,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么快就成了你的妻子,你才会这么不拿我当回事?”

任保平急忙摇头要说什么,芳子却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说着玩呢,过去的事咱们别提他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好好爱你,好好跟你过日子,好好做饭洗衣……我、我还要给你生个胖娃娃……”说着她有些害羞地把头埋在了任保平怀里。

这一下任保平连动都不敢动了。

尽管一动不敢动,片刻之后任保平还是觉得不对劲——不争气的身体竟然自己有了生理反应。

任保平真的给吓坏了,也给急坏了。尽管任保平才二十多岁,还是大学刚毕业,应该和这个时代的其他年青人一样很早熟很随便很开放,可因为自小在偏远小镇长大,家境不好有些自卑,人又老实内向得有些木纳,所以远远不像一些同龄人那样开放,随便,到似乎有些晚熟,所以几年大学下来,任保平竟连恋爱都没淡过,更不用提和异性亲密接触了,这也让他成为了同学中的另类“,甚至还获得了”最后的处男超级剩斗士等光荣绰号。偶然遇到花田芳子主动示爱,毫无免疫力的任保平立时堕入情网不能自拔,几乎是瞬间就把一颗心全部的爱都交付给了芳子。自从有了芳子,他从没有想到会背叛芳子,但是现在他心里虽然还是想着芳子,可身体却根本不受他控制了——任保平是个完全正常的男孩,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和亲人之外的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包括花田芳子,所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免疫力和抵抗力。

任保平非常害怕非常紧张,害怕紧张得不敢再动一动——他怕自己一动芳子也会动,他怕万一身体完全失控彻底背叛自己和芳子,那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芳子似乎对任保平的状态也有所察觉,她把脸从他怀里抬起来,那么近那么亲地看着任保平,笑容娇媚得要开出花朵来,声音甜润得要滴出蜜水来,“保平,保平,你看我美吗?”

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美丽迷人的脸庞,抱着怀中的这个鲜活芬芳的美女,任保平身上腾地一下窜起火来——他不能否认,和自己躺在一起的这个女孩很美和打动人,或者可以说非常美非常动人非常迷人,她的皮肤白晰莹润,她的脸蛋娇俏妩媚,她的眼睛波光迷离、春情洋溢,她的鼻子小巧挺秀,她的红唇鲜艳性感,本来就是美人的芳子这时在任保平眼里简直比天仙还美,还有她软绵温热的身体就像一条蛇,把任保平缠绵得都要无法呼吸了。

任保平已经无力抗拒。

“美,真、真美……”任保平脱口回答一句——他本来就不会说谎,现在更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好抱抱我吧,用力抱着我,我是你的新娘!”

芳子更温柔更妩媚,温柔妩媚得要把自己化掉,更要把任保平化掉了。

任保平像座火山就要爆发了,任保平像座大堤就要崩溃了,任保平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可他还在极力支撑抗拒着。

“不,不,不要……”他说得很无力,不像拒绝倒像哀求。

千钧一发之际,芳子终于释放了任保平,任保平刚刚投出一口气,她却又支起半个身子,脸从上面对着任保平的脸,有些得意忘形地问出一句不该的话:“呵呵,怎么样,你能说你没动情吗?你能说你没动心吗?现在告诉我——我比你说的那个芳子哪个更美!”

只这一句就给烈焰熊熊的任保平兜头泼了飘冰水一般,他激灵一下猛地推开芳子忽地坐了起来。

芳子被吓了一跳,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意识地抓起被子挡在胸前,惊惧不安地瞪着任保平,不知他想干什么。

任保平也是那样瞪着芳子,一时两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芳子又笑了,笑着又要说什么,任保平却突然完全出乎意料地一把按住了她。

芳子大惊,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惊叫一声,奋力挣扎起来。

可是任保平却像失去理智一般,近乎于疯狂地要剥脱她的睡衣。

“啊放开我——流氓,你要干什么?”刚才还春情荡漾极尽诱惑的芳子此时却像遭遇歹徒强暴一般尖叫着,如水春情早已换成了羞恼惊惧。

任保平被芳子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可他只是顿了顿,并没有停手,只是改易辙辙,两手抓住了芳子的左手,笨拙而又迫切地把她的睡衣袖子抹了上去。

芳子一条葱白藉嫩的玉臂很快就豁然展现在任保平眼前。

但是任保平却对那耀眼眩目的整条玉臂视而不见,两眼只是盯住手臂上半部分的某一处。

任保平目光聚焦处仍是雪白的一片,没有半点瑕疵。

任保平甚至不相信似的摸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真的是洁白无瑕。

任保平像霜打的茄子针扎的气球,一下子就蔫儿了。他丢棵烂葱一般丢开了芳子的雪白玉臂,扭过身坐在那里萎顿下去,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你不是芳子,你不是,不是……”

芳子被任保平这一惊一乍一冷一热折腾得也很起火,她顾不得整理一下睡衣也坐起来,气恼地质问:“你说,为什么我就不是芳子?”

任保平恍若未闻闷头不语。

芳子指指照片上又指指窗外:“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都证明我是芳子,凭什么就你一口咬定我不是?我不知你到底是精神有毛病还是个变态!”

这话说得够狠够重,但任保平还是没兴致开口。

芳子气不过,突然失控地伸手给他一巴掌。

任保平没有叫也没有去捂脸,而是仍然只当芳子不存在般无动于衷。

“任保平你说你给我说明白!难道我这鲜鲜活活的公认美少女还比不上你那一个假想人?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你那个芳子?”芳子的口气明显含着一百个不服气。

任保平叹口气,终于开了口:“芳子左臂上有颗红痣,我见到过,很好看,可你没有……”

“哦,你一颗小红痣就可以说我不是芳子,可是所有人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我就是花田芳子,难道这些证明都抵不住你那颗虚构的一颗痣?还很好看?看来你真是变态!”芳子几乎是在愤怒地叫喊了。

任保平对芳子的愤怒和叫感无动于衷,他仍然自顾嘀咕着:“你不是芳子,你不是芳子……”说着还在下意识地摇着头。

“不可就药,不可就药!”芳子双手抱着头用力晃晃,然后无奈得近乎绝望地重重躺回床上,刚才睡衣被任保平扯开了一些,现在没注意,酥胸就不免春光半泄了。

可惜任保平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

芳子突然又坐了起来,气乎乎对任保平说:“看,看什么看?”

可惜任保平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芳子恼恨地躺下去,几乎要哭起来。

不过芳子很快再次坐了起来,气乎乎对任保平说:“这戏我可没心情陪你唱下去了,你去找你的宝贝芳子好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芳子和任保平互相看看,然后任保平猛然扑过去一把抓起了电话,激动不已地问道:“喂喂芳子么,芳子是你么?芳子你在哪里啊……”

电话里传出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孩很职业的声音:“喂,您是任保平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