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也许真的是神的子民,他们的古老、他们的苦难、他们的财富、他们的智慧恐怕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能真正与之相提并论。我们对这个民族最近的惨痛经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们被屠杀了600万人,而实际上,这个民族自从其一千多年前亡国后就一直颠沛流离。
现在,我们几乎每天都能从电视上看到关于以色列这个弹丸小国的种种声音,但此时这些新闻对犹太人来说也许应该是一种欣慰,至少不再是制造眼泪的原因,那是因为这个国家现在是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不仅如此,它的背后就是强大的美国,而它的对面则是屡战屡败的阿拉伯人——这与其说是狐假虎威,莫如说是稳固的联盟:以色列需要美国的支持才能生存,美国和欧洲则需要以色列阻挡阿拉伯人才能睡得安稳。
但这笔交易犹太人似乎等的过于辛苦了。
犹太人的历史可以说是传奇、宗教、战争的混合体。犹太人之所以令世界瞩目、在人类历史中屡屡出现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民族实际上是世界三大宗教的创始民族,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实际上同宗同源,而且,今天势同水火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实际上也拥有同一个祖先,他们都是古代闪族的后代。犹太人的历史相当长,即使去掉圣经中那些虚构的部分,这个民族的历史也是相当长的,以摩西带领犹太人出埃及算起——如果这段历史是真的话,犹太人的历史应该从公元前1000年就进入了文明史。犹太人在出埃及后来到地中海东岸开始安定下来,在这里,犹太人分成了北部的以色列部落和南部的犹太部落。实际上这时的犹太人并不比今天幸福多少,因为地中海东岸也是古代菲利丁人的定居地,而菲利丁人自古就是地中海东部地区强悍的海上部落,他们与犹太人的战争就如同今天犹太人与阿拉伯人一样。犹太人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也建立起一个同样强大的国家,以色列和犹太部落共同推举扫罗为国王,犹太人此时进入了王国时代,之后,犹太人又进入了一个辉煌时代,那就是大卫王时代,这是一个犹太人伟大的领袖,是一个“自亚伯拉罕、摩西以来最受上帝耶和华宠爱的人。”
大卫王之后是所罗门王时代——当然,大卫王的这个伟大的儿子获得王位也是通过一连串的阴谋与谋杀,然而,这却开创了一个与大卫王时代同样辉煌的所罗门时代——有时不得不承认,阴谋并非总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因为在大卫王众多的儿子中所罗门的确是出类拔萃的,也唯有他才能继续维持统一、强盛的犹太-以色列王国。当所罗门死后,统一的犹太-以色列王国也随之分裂,并且再也没有强盛起来。
犹太人自所罗门王之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长达1000年的噩梦,希腊人、波斯人、罗马人、阿拉伯人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接连成为犹太人的主人。然而,这个民族最值得敬重的地方就是他们竟然在这样长的历史中不但没有消失在人类历史的海洋中,反而像是孤独而顽强的旅行者不断留下一个个令人惊讶的“犹太足迹”——在人类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人数这样少的一个民族能够没有自己的国家却做出如此杰出的贡献,历史上相当多的杰出人物都是犹太人,这的确是一个民族的奇迹。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个分散于世界各地的民族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做出这么多的贡献呢?也许,谜底就是一个词:信仰——其他民族是靠血统来维持的,而犹太民族则是靠信仰维系的。
在人类历史中几乎有无数的弱小民族由于失去家园而从此消失,可以说唯有犹太人做到了遍布世界各地但却自始至终维持一个统一的信仰。无论在世界哪一个角落的犹太人都会遵守统一的行为和信仰准则,这个准则就是犹太教。所有的犹太人都会严格按照犹太教的要求去做,例如,安息日(Shabbat)对犹太人来说是具有特别意义的圣日。安息日是一个星期的第七天,按照圣经的解释,这是一个必须的休息日,这一天被赋予了神圣的宗教意义,安息日根源于《圣经》中上帝的教诲:“你们要守安息日,把它看做神圣的一天。六天之内,你们要工作谋生,但到了第七天,你们就什么也不可做,唯独要向上帝守安息日。至于你的亲人、奴仆婢女、牲畜和一切在你们当中侨居的外族人,都要同样遵守。你们要遵守安息日是因为耶和华在六天之内造了天、地、海和其中所有的东西,第七天便安息了,所以,主赐福这一天,把它们定位安息日。”因此,当上帝要休息的时候,他的子民也应该这样做,但犹太教赋予这一天的一个特别的活动,那就是思考。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科学的安排,这个习俗非常有利于维系宗教在民族心理中的地位,而且,还没有哪一个民族特意在一周之内安排出一天专门用来思考,安息日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上的净化和陶冶。犹太人的安息日是从每个星期五的太阳落山开始,到次日太阳落山时为止,在这一整天,犹太教不允许做任何工作。星期五傍晚,家庭主妇应该点燃蜡烛,家里的男人应该颂读燃灯祷文,这意味着安息日的开始,星期六上午犹太教徒应该带着全家去教堂做礼拜。守安息日是犹太教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因如此,犹太人才能够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没有成为历史的尘埃,相反在历史中却显得越来越重要,正如著名犹太思想家阿哈德·哈阿姆才所说:“与其说犹太人遵守安息日,不如说安息日维系了犹太人。”
另一方面,这个民族一刻也没有忘记重新构筑一个家园,公元2世纪犹太人被罗马帝国大屠杀150万人亡国后被驱逐出巴勒斯坦,开始流散于世界各地,这是他们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因为这能够使他们像正常民族一样生活,但这个史诗一样的民族在近代仍然要经历最严厉的考验才能获得复国的机会。
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也被称为锡安山运动(Zionism):锡安山位于耶路撒冷,这里原本有一座大卫王时期所建的犹太教圣殿,但现遗址只剩下一段哭墙。锡安山被犹太人视为圣山,因此成为犹太人复国的象征。犹太人是在公元2世纪时被罗马军队驱逐出巴勒斯坦的,在那场大屠杀中总计大约有150犹太人被杀——从此以后,犹太人几乎一直是欧洲和阿拉伯人仇视的对象,他们被基督教徒视为异教徒。而犹太人又总是掌握着财富,但他们却没有自己的家园和军队,因而这就像是一个精明的富翁,但却没有保镖。在欧洲历史上犹太人成了奸诈的商人、出卖耶稣的叛徒、参与各种阴谋的小人,对他们的歧视并非仅有纳粹,实际上整个欧洲和伊斯兰世界都对犹太人感到厌恶。在欧洲,反犹浪潮几乎每隔一阵就会出现一次,而犹太人如同经历风雨的稻田,每次总要被狂风暴雨摧残。在欧洲,他们被认为是“道德上的麻风病人”,因此他们在反犹浪潮严重的时候会被隔离,不得与基督教徒混居,甚至在二战前纳粹势力范围内他们被关在一个划定的区域中,这些犹太居住区被称为“隔都”(ghetto),他们被圈禁于此,如果有犹太人外出,那么他必须佩戴醒目的黄色标牌,这是一种可以的侮辱,类似于给有狂犬病的狗佩戴上警示牌。
犹太人在一千年里几乎就是这样在一个歧视的环境中煎熬,直到18世纪法国大革命时期,犹太人才获得了一些良好的对待——因为这场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其思想核心是自由、平等、博爱,因此知道这些思想取代了中世纪那种沉闷、黑暗的宗教和王权至上的氛围后,犹太人也第一次获得了平等的公民权,拿破仑军队在横扫欧洲的时候也废除了“隔都”,犹太人获得了解放。但这仅仅是昙花一现,当拿破仑失败后,欧洲的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旧秩序,在普鲁士、奥地利、意大利等地,犹太人被重新送进了“隔都”。当时普鲁士极端反犹组织就明白无误地表达了后来希特勒的种族主义思想,他们说,犹太人应该被彻底消灭,他们的女人应该被送进妓院,他们的孩子应该卖给印度的英国奴隶贩子。
实际上,在希特勒发动反犹运动之前,在19世纪上半叶,俄国就曾发动过一场大规模反犹浪潮,这场急风暴雨导致俄国、罗马尼亚、波兰、奥地利等国的犹太人成千上万人被杀,这是一场恶梦。但对犹太人来说这场恶梦中也出现了一点烛光,那就是受法国大革命影响,犹太人的复国主义开始萌动,尽管千百年来他们从来没有断过这个梦想,但直到此时他们才开始认真地探索复国之路。在俄国爆发这场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后,犹太人开始出版一些宣扬复国主义的书籍,他们声称不能再忍受这样无休止的侮辱和屠杀,犹太人必须该建立自己的国家了。但复国主义运动远非想象中那样一呼百应,上千年来对犹太人的压制导致许多犹太人丧失信心,而其中一些富有的犹太商人更希望融入欧洲,而不是走上可能流更多血的复国之路——实际上,相当多的犹太人早已被迫改信基督教,他们希望别人能忘了他们的犹太血统,成为一个正经的欧洲基督徒。如海涅这位伟大的诗人,他本是一个信奉犹太教的正宗犹太人,但最终他屈服了,皈依了基督教。
然而,冷漠的欧洲并不愿意接纳这些迫于压力低下头的犹太人,很多犹太人尽管皈依了基督教,但他们仍能感觉到周围那张无形的网,那是冷漠、歧视的心理造成的距离,而这个距离看起来非常难以缩短,欧洲人并不认同这些新加入的犹太人,在他们看来,这些犹太人多少都是虚情假意的伪君子。
相反,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打击对犹太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使得复国主义运动在犹太人内部基本消除了分歧,使得抱有幻想的那部分犹太人彻底放弃了融入欧洲的想法,他们开始转而支持犹太复国主义。这其中就包括后来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领袖、被称为“犹太复国之父”的西奥多·赫茨尔(Theodor Herzl)。赫茨尔原本是维也纳的一名作家和记者,出生匈牙利犹大富商家庭,他和他的家族原本也认为他们已经是一个融入欧洲的犹太人,或者说他是被欧洲同化的“半个犹太人”,但1894年发生在法国的犹太上尉军人德雷福斯被诬以叛国罪判终身监禁的事件彻底弄醒了他,谁都明白这是个冤案,但仍然被执行了——在这个案件审理期间,尽管也有佐拉这样的著名作家会说上几句公道话,但更多的声音则是“杀死犹太人!”,这时正在法国进行采访的赫茨尔立即明白了——在“现代的文明的法国——在人权宣言发表一百年后的法国”仍然如此以种族主义观点取代自由、平等的法律精神,那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呢?
赫茨尔开始承担了一种使命,他竭尽全力地游说,成立了世界性的犹太复国运动组织,赫茨尔任主席,他担任这个职位一直到他1904年去世。
但不幸的是,犹太复国运动成长的速度远远落后于纳粹运动的壮大速度,一战后的德国为纳粹思想提供了最优质的土壤,而犹太人又一次成了欧洲矛盾的替罪羊,希特勒上台后导致了历史上最大的一场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此时已经建立复国组织的犹太人尽管还无力阻止这一切,但却得到了更加坚定的犹太人的支持,尤其是一些颇具影响力的犹太杰出人物的支持,如爱因斯坦、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弗里茨·哈伯、著名画家利伯曼等。由于这些犹太精英都是享誉世界的人物,他们的遭遇和言行能够引起更大的影响,而纳粹的极端行为也终于导致英美等国家与犹太人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这是一场互利的交易,美国吸纳了那些逃亡的杰出犹太人,而犹太人也帮助美国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国力,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甚至被斥为“犹太人的物理学”,但正是这个理论奠定了现代物理学。
二战后,犹太人利用他们强大的财富优势开始为复国运动服务,他们的媒体把二战中600万犹太人被屠杀的事实公之于众,这终于博得了也刚刚经历苦难的欧美世界的同情,复国主义已经利用这种充分的舆论环境得到了世界的认可,甚至二战前坚决反对犹太复国的苏联也认可了犹太复国,只有阿拉伯人仍然坚决反对。但接下来一个棘手的问题是:新犹太国家到底该建在哪里?这曾有三个选择,即在非洲的乌干达或者南美的阿根廷划出一块地来,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大多数犹太人希望的,那就是回到大卫王时代的故地巴勒斯坦,1904年第六次世界犹太复国大会上最终选择了返回故土。1947年11月29日联合国通过巴勒斯坦地区分建犹太国和巴勒斯坦国的决议——是英国人和美国人一手促成了这个复国计划和建国地点。
然而,这是一个再明白无误的矛盾——英美和犹太人几乎大张旗鼓地制造矛盾,因为巴勒斯坦早已成为阿拉伯人的家园;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由于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实际上同宗同源,因此耶路撒冷不仅仅是犹太人的圣地,它也是伊斯兰教的圣地。于是,这场复国运动变成了入室抢劫,不仅闯入了阿拉伯人的家园,而且还要反客为主,这场矛盾实际上是四大矛盾的集合:犹太人与阿拉伯人的民族矛盾、犹太教与伊斯兰教的宗教矛盾、美国与苏联的冷战矛盾、欧洲势力与伊斯兰势力千百年来的历史矛盾。
在历史上,实际上犹太人与阿拉伯人拥有同一祖先,他们都是古代闪族的后代,而且,在后来基督教与伊斯兰教的冲突中,排犹主义一词实际上也包含排斥阿拉伯人之意。而历史上犹太教徒与伊斯兰教徒之间并非像今天这样势同水火,因为伊斯兰教并不像基督教那样狭隘,相反,伊斯兰教相当宽容,而且,伊斯兰教徒也并不像基督教那样排斥犹太教的祖先,而是把犹太人看成大卫王的后裔加尊敬。
在19世纪犹太复国运动兴起时,巴勒斯坦此时是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一个省,多数都是伊斯兰教徒。当犹太复国主义兴起后,散居世界的犹太人也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向巴勒斯坦,犹太复国运动成立的基金会也大力促成犹太人返回巴勒斯坦,为此他们出资替最为艰苦的东欧犹太人购置土地,帮助他们渡过危机阶段,这时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与犹太人还算相安无事。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后,昔日强大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迅速衰败,这个老大帝国成了欧洲瓜分的目标,巴勒斯坦由此成为英国的托管地。实际上,一战后的英国已经看到了殖民主义即将失效,英国的衰落会导致接二连三的殖民地独立事件发生,为此,英国人很好地利用了犹太复国主义——如果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犹太国家,那将一举三得: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传统冲突地带建立了一道防火墙;在英国殖民者撤出后,这个地方将燃起战火,因此这里的人们,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犹太人都会有求于西方,西方因此仍然保有干涉的力量;在中东制造一个永不熄灭的战火对需要大量石油的西方来说绝对是件好事,西方可以利用中东矛盾平衡阿拉伯人的石油价格。因此,早在1917年英国外相贝尔福就代表英国政府致函犹太复国领袖,支持犹太人建国。这被称为贝尔福宣言,是犹太人复国获承认的第一份国际文件。
在贝尔福宣言之后,犹太人加剧了向巴勒斯坦的移民,这导致巴勒斯坦这块本来贫瘠的土地突然之间变成了中东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而由于大量犹太人的涌入最终导致阿拉伯人忍无可忍,1920年首次发生阿拉伯人反对犹太人的骚乱。但最大的犹太移民潮则是希特勒一手推动的,当1933年希特勒上台后,在欧洲的犹太人就感到了前途暗淡,整个欧洲已经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到处都是对犹太人的歧视,犹太人对此情此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明白,噩梦很可能又要开始了。这时,欧洲开始出现大批急急忙忙逃亡的犹太移民潮,如果说在此前向巴勒斯坦移民的犹太人还显得从容的话,那么现在许多人则是以难民的形象出现在巴拉斯坦,这股出逃犹太难民成了近代史上首次大难民潮。
英国尽管发表了贝尔福宣言,但在犹太人移民巴勒斯坦的实际操作上却不那么令人尊敬——当一船船的欧洲犹太人千辛万苦来到巴勒斯坦海岸时,英国水兵却用高压水龙迎接他们,因为英国人也受到了阿拉伯人的压力,在巴勒斯坦设定了严格的移民条件,这使得许多犹太人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进入巴勒斯坦——当他们被希特勒驱逐出欧洲后就变得无家可归,船上的犹太人不得不冒着高压水龙跳进海里然后在奋力游向岸边,那情景简直像海盗在肆意戏弄无助的囚徒,犹太人如同被世界抛弃的流浪者,凄惨地等待着、淹死着、离开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一半的犹太人死于非命,其中仅波兰的300万犹太人就有一半是死在集中营,即使在二战结束之后,一些返回波兰的犹太人也被邻居、反犹分子杀死在家中。
1948年5月14日英国对巴勒斯坦的托管结束,犹太人立即按照联合国决议宣布正式建立以色列国。但在阿拉伯国家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独立宣言,而是宣战声明,所有阿拉伯国家一致拒绝承认。随即,就在以色列立国的次日,早已做好战争准备的黎巴嫩、叙利亚、约旦、埃及和伊拉克五个阿拉伯国家组成盟军向以色列宣战,犹太人用移民建立了这个国家,阿拉伯人要用军队把它重新抹平。然而,得到美国支援的以色列不但击败了愚蠢的阿拉伯联军,而且占领了大片阿拉伯土地,约100万巴勒斯坦人逃离家园,巴勒斯坦人在自己的家园上成了难民。
随后的半个世纪里,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前后共进行了五次中东战争,三次由以色列发动,两次由阿拉伯国家发动。但每次结果都一样,以色列成了不败的神话,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阿拉伯人变得灰心丧气,看起来他们已经无法把这些犹太人驱逐出去了。1978年埃及总统萨达特终于正视阿拉伯人在巴勒斯坦必须与犹太人和平共处的现实,与以色列签署大卫营和平协定,承认以色列国。以色列给萨达特的回报则是归还占领的土地,他们向埃及交还了占领的西奈半岛。然而,这个敢于首先低下头的阿拉伯领袖却由此成了另一桩阴谋的牺牲品,1981年,萨达特在阅兵仪式上被激进的阿拉伯人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