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他和她还有他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的诗,事情仿若发生在昨天,那一颦一笑仿若触手可及,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吧,如果我勇敢一点早些跟你走,你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她的愧疚将是一辈子的。
“谁?”他问,语气僵硬,透露他的不高兴,拿着药碗的手突然轻轻一抖,他看着她,看着她在梦中呓语,看着她苍白的脸痛苦地皱着,他的心中忽然一动,仰头,将碗里苦涩的药水全数含在口中,一手托着她的腰,一边慢慢弯下腰去,靠近她。
他的脸慢慢靠近她,慢慢地靠近,他的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有点紧张,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他对她从来只有掠夺,没有动心,没有,绝对没有。
想着,他放开了她,将碗重新放回桌边,嘴里仍然含着那药水,只看着她。
“痛……好痛……母妃……好痛啊……救救我……”就在他打算将药水吐了,她伸出手在空中挥舞,似乎要激励抓住什么似的。
最终,他还是端起了药碗,轻轻地吻住她没有血色的苍白唇瓣,让那苦涩的药水缓缓地流入她的口中。
她的眉头依然紧紧纠结在一起,泪水从眼角悉数流出,仿佛是抗拒药水的苦味,也在抗拒他突然吻下的唇。
“喝下去。”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轻轻在她口中呢喃,“乖……喝下去。”
她的手挥舞起来想推开他,而他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柔胰,那药汤、已经全部进了她的口中,他却没有起身,依然吻着她,温柔地辗转,她的唇像两片温软娇美的花瓣,依旧冰冷,却让他舍不得放开。
他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突然很窝心,也很安心……
不,不能这样,良久,段世轩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站了起来,但突然感觉自己虚弱无力,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爷怎么样了?”段衍轩站在大夫身边,看着睡在床上的大哥问道。
“父王……父王……”刚牙牙学语的小王爷段沂南趴在段世轩身上,用稚嫩的声音喊道,段衍轩带段沂南出街玩耍,听到段世轩昏倒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军中。
“王爷体内突然混入了那位姑娘冰血质,与他体内原来的血相冲突,才会出现暂时的昏厥。”
“那要不要紧?”
“并无大碍,王爷体魄强健,只需安静调养很快便会复原。”
“大夫,“那位姑娘’——是镇南王王妃。”
大夫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王,猗房姑娘被镇南王关进牢房,我赶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牢房里了,据说因为昏了过去,镇南王将她……抱回房了。”
得知心仪的猗房姑娘竟是镇南王的王妃,王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若奴心疼地想到,外人看来,萧王是萧国的国君,位于万人之上,但是只有她知道,萧王曾经艰难的遭遇。
“她……还好吗?”想到她竟然曾经狠下心要置他于死地,萧逝之心中便一阵抽痛,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她,她曾经冷漠孤傲、寂寞孤独的种种盘踞在他的心头,像一团鲜红的火焰将他燃烧,青衣长袍包裹下的身影哀伤地快要将她融化。
“王……忘了吧,我们回萧国,王太后为您……”看着萧逝之眼中的伤感悲哀若奴不忍再说下去了,“或者,我们直接去找猗房姑娘,或许她有很多很多的苦衷,那并不是她真心愿意的。”说着一切能让萧逝之心里释然的话。
“你是说猗房并不是真心想要本王死,只是她有自己的苦衷,对吗?”萧逝之黯淡的眸间出现了亮光,像暗夜里突然出现的星星,为黑暗带来了一丝光明和暖意,此刻他的容颜像一朵绽放的花,美丽到炫目,若奴看着,呆了,一个男人的笑容怎么会这么干净,这么妖娆,她仿佛沉醉在一大片飘落的樱花中。
“对,猗房姑娘,不,是平南公主一定是有苦衷的。”虽然对有人毒害王她心里非常愤怒,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但心中的直觉告诉她,她不是那么坏的人。
“那本王现在即刻去看看她。”
“王,我还找到这个东西。”若奴拿出一本琴谱,递给萧逝之。
“这……不是本王赠给水灵姑娘的绝版唐代琴谱么?怎么会……你在哪里找到的。”
“地上,好似被人丢弃的。”
“弹琴之人不是水灵姑娘!爱琴之人定会将这琴谱如命一般珍藏的,本王早就觉得奇怪,水灵美则美矣,但跟一个漂亮的花瓶无疑。弹琴之人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呢?这军中的女人,谁才能弹出如此空灵的曲子。”若奴思嗔。
“走吧,现在去看猗房,再来讨论琴的问题。
萧逝之来到猗房静养的地方时,猗房刚刚好醒来。见到他,她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好些了吗?”萧逝之坐在她的床边,低下头去,伸手拂开粘在她唇角的发丝,温柔地问道。
“我……”猗房张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的眼纯净忧伤地让她不敢直视,向来将一切视为无物的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被他的眼睛所影响,“毒是我下的……”
“为什么?”他问,虽然早已经知道,但是当听到她亲口承认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为了我父皇,我是当今皇上的女儿。”
萧逝之沉默了半晌:“你想做李皇的公主还是想做镇南王的王妃?不论哪一种,我都……都愿意帮你。”
“王……”若奴惊呼!
他的意思是问猗房,希望他助段世轩一臂之力,还是希望他助她的父皇一臂之力。
“我……”
做李皇的公主吗?她的父皇过了十八年才见过她一面,甚至连她的母妃是谁都不清楚;做镇南王王妃吗?从她进门的第一天起他就没当她是他的王妃,甚至成了这军中下等的妓。
猗房抬眸,望向萧逝之,却不小心看到了他手中的琴谱。
“这是……这是那本绝版的唐代琴谱吗?”
“是的,你怎么……”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本琴谱的介绍。”猗房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欣喜之色,“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萧逝之将琴谱递给她,和若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在同一时刻肯定了一件事——弹琴的人是她,是猗房,是的,只有她沉静冷清的气质才能和那样的琴音相配。
猗房偏头沉醉在琴谱中,萧逝之向若奴示意,若奴点头,走出去拿了把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