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名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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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白燕——袁凯

题解

据都穆《南濠诗注》记载,袁凯曾和一友人拜见杨维桢,见桌上有咏白燕诗,认为没有尽显物体之妙,回来后既成此诗。第二天,请杨维桢指教。杨维桢见后,大为赞赏“连书数纸,尽散坐客”。袁凯因此也被世人称为“袁白燕”。

原文

故国飘零事已非,旧时王谢见应稀①。

明月汉水初无影②,雪满梁园尚未归③。

柳絮池塘香入梦,梨花庭院冷侵衣。

赵家姊妹多相忌④,莫向昭阳殿里飞。

注释

①王谢:王导与谢安,是晋代住在乌衣巷中的贵族。②汉水:长江支流,在武汉市流入长江。③梁园:即兔园,在今河南商丘县东,汉梁孝王建。孝王曾于大雪日招诸文士饮酒作赋于此。④赵家姊妹:汉成帝妃赵飞燕及妹赵昭仪,住昭阳宫,专宠十余年。

赏读

袁凯的这首《白燕》诗,赞美了燕子的纯洁、灵巧、美丽,同时倾注了对白燕无限珍爱的情感,使人不免要一读再读,一品再品诗人笔下的玉洁冰清的白燕。

诗的开头“故国飘零事已非,旧时王谢见应稀”,这一句的意思是说,江山如故,人物已非,秋去春来的燕子已经不是昔日王谢堂前的乌燕,而是人们少见的白色燕子,诗人借用“旧时王谢”点明所咏的是燕子,从而“见应稀”三个字来,强调更进一步点题,从而赞美白燕。

第二句“明月汉水初无影,雪满梁园尚未归”,诗人展开丰富的想象,用白雪来与燕子相比。似乎看见飞翔着的白燕飞越汉水的时候,月光像水银般洒向江面,万里雪白,如果此时燕子飞来,一定能够溶入这银色的世界,连影子也见不到,空灵至极。

第三句“柳絮池塘香入梦,梨花院落冷侵衣”,是讲白燕飞越的春水池塘,柳絮飘落了满地都是,在月光下,飞花像白燕,白燕又像飞花,真像进入仙境。梨花从树上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白燕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分不清谁是白燕谁是花,难道这生机勃勃的白燕不怕冷风侵入吗?诗人用诗情画意把你带入梦中的仙境,用柳絮、梨花衬托白燕的洁白,可见白燕在诗人笔下的伟大、纯洁。

最后诗人用传奇般的故事写燕子特有的精神气质,又像是在告诉白燕,“赵家姐妹多相忌,莫向昭阳殿里飞”,是说汉成帝宫中的赵飞燕姐妹生来喜欢妒嫉别人,你可千万别飞进帝王家里去,以防遭不测。诗人这里用汉宫中美人擅舞却难与白燕相媲美,对比中巧妙有趣地写出了诗人对白燕的无限珍爱,怜惜之情。

这首诗题目叫“白燕”,诗句中却没有一个“燕”字,诗人用传神的手法,引经据典,表现了燕子的纯洁、灵巧和美丽。诗人在第二句中用汉代梁孝王和文士梁园赋雪的故事,衬托出燕子的洁白;用赵飞燕这位汉宫美人相对比,写出了白燕体态风神,赞美白燕玉洁冰清的气质。无论是诗句还是用词叫人越品味越传神,真不愧是人们称誉的“袁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