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枪打出头鸟
“哦，师傅，”听到向老向自己问话，张一刚忙停下来手中的碗筷，恭敬无比的说道，“弟子驽钝，三块玄玉只成功了一块。”说完之后，张一的脸上现出了一种扭捏之情，毕竟三块只能成功一块，张一自己对这个结果实在不怎么满意。
“你说什么？三块成了一块！？”听到了张一的回答，向老再也无法保持住刚才那种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了，之间原本还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早就已经睁的圆圆的了，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弟子太笨，让师父失望了，弟子甘愿受罚。”张一看到向老似乎十分生气的样子，赶紧主动承认错误，不知不觉之中张一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制作异境玄玉这件事，此时张一最害怕的就是向老会赶自己离开，这样的学习机会对于张一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而铺子里面其他伙计的脸上自然也是流露出了差不多的表情，不过在震惊过后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变化，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怀疑，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
这些伙计之所以能够留在铺子里面，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异师了，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异师，但是对于还十分年轻的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毕竟能够成为异师的人不能说是万里挑一，数百个人里面能够选出来一个就不错了。
一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第一成异，这些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张一肯定是在说谎。因为他们第一次成异的时候，在认认真真学习、苦练了几个月之后，才开始尝试成异，而且哪一个当时不是失败过几百次，废掉了上百个玄玉，最后才能成功一次。所以这样也意味着，要想成为一名异师，手上的钱一定是不能少的，毕竟这数百次的失败意味就是需要购买数百块的玄玉，这玄玉的价格可是不低，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有钱去买这么多玄玉啊！
所以当听到这个只是在那里苦坐了一个下午的张一竟然能够三块里面就成功了一块，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出乎意料了，不，应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顿时众人看张一的眼神都有些异样，那其中摆明了充满了嘲笑和不相信。
“师父，他一定是仗着是陈三领来的，在这里拿您老人家寻开心呢！”一个年纪稍大的伙计马上对向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这种看法似乎也无可厚非，因为同样的事情，陈三的儿子不是没有干过。
这句话似乎给向老提了一个醒，向老会意的点点头，但是看着张一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张一的身上也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浮夸和浅薄，淡淡能够在屋子里面苦坐上一下午，这份定力就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强，而且张一的穿着就更不像是一个有钱家的孩子了。
但是只是练了一个下午，就能三块成一块，这也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张一的话，还是那个伙计的话，向老都没有表示出任何兴趣。
向老勉强压住自己心中的各种疑问，对张一说到，“既然这样，那就把你做的给我拿来看看吧。”
听到向老要看自己制作的异境玄玉，张一自然是有点求之不得了，因为能够得到向老的指点，对于张一这个新手中的新手来说，简直就是太重要了。
“师父，这就是弟子成功的那一块。”张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最后成功的那一块异境玄玉递给了向老。
向老拿过来一看，刚才还勉强能够保持住的向老再也无法掩饰住脸上的兴奋与惊异了，“恩，线条略显粗糙，不够平滑，回转还算可以，不过还要多加练习，既然最后能够成功，应该说这个回形结构还算是不错的，仅仅失败了两次就有如此的成果，实在是难得难得啊！”向老的评头论足之中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素来以要求苛刻的向老今天竟然对于这个个仅仅是学习了半天的张一竟然交口称赞，这让其他的伙计顿时心生不平，看张一的眼神从刚才的耻笑瞬间就变成了更为严重的仇视。
刚才那位给向老献计献策的伙计，甚至还不失时机的再次说到，“师父，我看张一他保准是在拿已经做好的玄玉来故意胡闹您老人家呢！”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这个成功的异境玄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混帐，”向老赏了那人一巴掌，怒声说到，“这玄玉是我亲自拿给张一的，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对于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保不准他是让别人帮他给做的呢？”那人一边用力的摸着自己首先遭殃的脑袋，一边低声嘟囔道，可见他已经把张一看成了那种和陈三儿子差不多的货色。
虽然这人的嘟囔声不大，但是刚好能够让向老和张一都听的清清楚楚，在听完了这句话之后，向老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很明显刚才眼中的那种如同见到了宝贝一般的眼神冷淡了不少，把手中的玄玉丢还给张一，冷冷的说道，“恩，以后好好努力，吃饭！”
随着向老的一声令下，碗筷声再次胡乱的响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张一明显感觉到了别人看自己的目光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虽然从小就靠乞讨为生的张一对于别人异样的目光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脸皮上的功夫早就已经锻炼的炉火纯青了，但是不在乎并不意味着不知道。
相反的，张一在经历了种种人生冷暖之后，对于别人目光之中那些无声的含义，比别人能更好的读懂。
“以后，不可再如此出风头了！”张一默默的在心中念到，虽然张一不懂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名句，但是“枪打出头鸟”这种话粗理不俗的话还是知道的。
向老铺子里面的这些伙计明显是一些从中等偏下的家庭之中走出的年轻人，父母恐怕多半是一些小商户或是小工匠，手上有点小钱，但是却又不多，所以只能把孩子送到向老的铺子里面来学门手艺，以后也好以此为生，为自己讨口饭吃。
这些人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他们对于市井之中的交际方式明白的很，就算是不明白，恐怕也会在父母的熏陶之下，早已经是此中老手了，这些人最喜欢结交的自然是那些世家子弟，像陈三的儿子自然是无法划分到世家子弟这个范畴里面的，可是陈三的儿子却有偏偏比他们有钱，所以他一来自然是不受待见的。
可是对于张一这种彻头彻尾的穷人，他们同样也是看不起的，尤其是当张一的能力比他们强的时候，那种足以杀死人的嫉妒心就更为强烈了，挤兑别人、没事给向老进进谗言，自然是他们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