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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坊七巷走出个外省人“福州通”

郑宗乾

这位“福州通”姓林,名衡道。1915年5月生于台湾首富望族台北板桥林家,毕业于日本仙台东北帝国大学文学部。他先后在淡江、东吴、东海等大学执教。退休前为台湾省文献委员会主任委员,是著名的乡土民俗学者,对台湾遗存古迹的勘查、保护抢救做过重要贡献,著述颇丰,获过“国家文学奖”、“行政院文化奖。”

林衡道童年在福州度过,与祖母陈芷芳(陈宝琛同父异母妹)同住在杨桥巷,祖母娘家在文儒坊,母亲陈瑜贞是陈宝琛的女儿。他少时与大儒结缘,幼承家训,邹鲁遗风已根植于他幼小的心灵之中。他返回台湾后,再也没来过福州,但是福州的山山水水、民情风俗、人文地理乃至方言,林衡道先生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时时遐想万千,不时撰文怀旧,发表在《台北文献》、《台湾文献》、《闽园》、《福建月刊》、《罗星塔月刊》上。他所述的内容即便地道福州人尚感疑惑,因而他被乡亲们昵称为“福州通”。

笔者搜集到的他文章有《民初福州的岁时节俗》、《福州的右厝》、《往昔福州的年俗》、《福州忆往》(连载1~5篇)、《鼓山—西禅》、《福州信奉的神明》、《谈福州从前私刑行为》、《明代福清名作家林章》、《仓前山的琉球墓》、《福州的风俗习惯(1~4)》等等。在《福州忆往》篇中他写道:“我虽然没有走过世界各地,不过对于许多到过的地方,始终觉得全世界最美的胜景,我国福州居首,其次为欧洲土耳其的伊斯坦堡和日本的京都……福州有美如诗画的山水幽境,又有建筑的特殊美感,所以,我才敢说全世界景色最美的首推福州。”足见林衡道先生对福州感情之深。

爱屋及乌,林衡道对福州的方言十分推崇而且颇有研究,著有《脱俗而文雅的福州方言特色》、《福州方言与中国古语》、《福州话与闽南语》、《福州方言解说》、《漫谈福州的方言(连载1~3)》、《福州话的稳语、谚语》、《“七处”的由来》等等。他对榕台两地深厚的渊源关系,人员交往交流以及给对方带来的影响,也写了不少文章,如:《基隆与福州》、《台湾的佛教与鼓山涌泉寺》、《从“闽台一家”谈福州移民(连载1~3)》、《福州移民带来的传说》、《日据时期大稻埕的福州移民》、《林森与台湾》、《沈葆桢与台湾》、《旅台福州烈妇——林氏》等,为两地交往交流做出了可贵的贡献。先生在世时最大的愿望是重回福州,作儿时的回忆,况且其祖父母的遗骸就葬在福州东郊,但他一直没有来祭祀,因此“岁岁寒食疚且恨”,遂于1973年于台北县五股乡龟山岩林家墓园内,按福州建筑模式建一亭,曰“芷亭”,祭祀祖父母灵位。他还为父亲撰写了一联:“淡江水连闽江水,龟山云接鼓山云。”上述情景系旅台乡亲程法望先生告诉笔者。

20世纪90年代初,先生祖坟所在地曾被开发商所购。笔者当时在中共福州市台湾工作办供职。闻知即以台办名义具文报告市委,分管领导赵守箴副书记批示,请开发商支持,予以保留。林衡道先生的祖坟免遭迁坟厄运,先生得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