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物非人非
正所谓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
以轮回河而论，项家正在河东四百里外，而姬家城池位于河西。
“主公！莫非你是要老辽去死？”
牧辽眼中精光乍射，神态越见得愤怒，口中壮言道：“二千多年前，牧辽追随羽皇杀伐四方，身为项家虎卫，至死不渝。可主公却如此见外，称呼老辽为道友，不是要老辽去死，又是为何？如果主公你下不了手，只需对老辽说一声，老辽当即自绝于倾城剑宗，不劳主公动手！”
不知牧辽心中，是何种想法，对项逸称他一声道友，竟如此激动。
铁塔一行的身形，依旧跪倒在地，岿然不动。
“牧辽！起来说话！”
项逸神色一正，陡然言道。
“属下尊令！”
仅一声道友，就让牧辽如此反应激烈。项逸打量着面前，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的伟岸身形，心底极为感动。刚刚称呼牧辽为道友，项逸心中未尝没有试探牧辽的心思，可这当初护卫在羽皇身边的汉子，竟如此血性，更让项逸心底一暖，刮目相看。
“冷卿，搬百坛美酒来此！”
项逸一声令下，冷卿急速跨出门去。
而牧辽已是端坐在另一处蒲团上，口中言道：“主公，十年之前老辽已经得知消息，在千里临川中，姬家铁骑将项家踏为平地，项家一脉不知所踪。而主公又闭关不出，老辽我这一次来到倾城剑宗，是因门主邪霸算了一卦，说主公会在近日出关。老辽前来寻找主公，就是为了去千里临川，找那姬家报仇雪恨！”
轮回河自西北而来，直泻而下上亿里，奔腾至千里临川之时，水势没有半点变弱，反而将河面宽度拓展至千里有余。乍一看去，似是一道大海岸边，惊涛裂岸之时，若是胆小之人看了，定会被水势吓得肝胆俱裂，难以站稳身子。
当初，就是轮回河水被千里金龙尸体所挡，露出了百里之下的河床，自从得了河床中上千极品灵石，项逸再遇到秦书与孔若海两人，入了星汉。从此之后，正式步入修行世界，才有了如今的修为，以及位于横断山脉中的倾城剑宗。
一青一红两道光辉，自西南而来，片刻已飞至轮回河畔。
即使元神镜寂灭级别高手，也不敢轻易飞行在轮回河上空，若是一道巨浪打来，蕴含轮回和奔腾上亿里的冲击之力，就连寂灭级别高手，也难以轻易抵挡其中力道。而河水深处，又不知有多少奇珍异兽，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危险。
“主公，是将姬家男女老幼，尽数杀绝，还是留下老弱妇孺？”
牧辽神色极为冷峻，越是靠近千里临川方向，他身上杀气就越浓重。
“妇孺？”
项逸霍然问道：“姬家之内，是以女子为主，男的不过是姬家女子的附庸而已，又怎会有妇孺？”
“依主公的意思，那就是要将姬家上下，赶尽杀绝？”
语气之内，带着种种兴奋意味，牧辽当年本就是羽皇座下虎卫，如今时隔上千年，心底存留已久的杀机被再度激发，他舔舔嘴唇，似是在感受杀敌之时漫天弥散的血腥味道，“杀了最好，最毒妇人心，姬家那些女子，一个个比男子还要毒辣，留着也是一个祸害！”
当即，项逸想起了曾在倾城剑宗逗留十年的姬宜羽，那张绝美容颜，高贵绝俗的气质。
只不过这女子形象，仅在项逸心底一闪而过，便不再去想。
在天阙宫中修炼二十多年，牧辽作为天阙宫掌门邪霸的亲传弟子，得了不少天材地宝以及灵丹妙药，用来增长修为。如今虽未到元神镜，修为已在退邪初期，二十年从神宫级别，达到退邪初期，这种修炼速度，比之寻常修士，不知快了多少倍。
半个时辰之后，已飞入临川。
姬家城池建立在轮回河畔，城墙巍峨，即使项逸与牧辽飞在十里高空，依旧能清晰看到，矗立在城墙上的鲜红旌旗。
“主公，是否就此下去，将姬家灭了？”
牧辽身型一顿，停在空中，等候项逸下令。
可项逸似是未曾看到地面的百里坚城，脚下青虹剑飞行速度不减反增，朝着几百里外项家城池飞去，“姬家都在城中，逃不掉的！你先随我回项家城池，看看如今项家，被姬家占了土地，，灭了城池之后，可还有一人存活！”
哼！
“暂且让姬家这些毒辣女子，多活一会！”
满脸都是杀气，络腮胡子之下，牧辽张开了血盆大口，哇哇叫道：“若是项家死了一人，就要姬家是人陪葬，若项家给姬家灭了，那就让姬家上下被屠戮一空，一个活物也不能剩下，鸡犬不留！”
牧辽这种言论，乃是要将姬家灭绝！
项逸却不置可否，项家对他有养育之恩，若是被姬家赶尽杀绝，他寻姬家报仇，最是理所应当。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夕阳之下，项家城池城墙依旧沧桑，就像二十几年前。不过，二人自空中降下，已是发现如今项家城池景象，与十几年前差距迥然。高达二十丈的城墙伤痕累累，还有不少缺口。而原本矗立在项家祠堂广场上的黑色项字大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姬”字。
“不知两位上仙来自何方，我姬家能得两位上仙光临，荣幸万分，不知上仙来此何事？”
守城卫兵也不是当初项家兵丁，而是一队身穿甲衣的女子。普天之下，世俗豪门中，就只有姬家一家，以女子主权，手下的兵丁也是女子。
二十年不见，物非人非。
“杀人！”
冷冷瞥了守城女子一眼，项逸口中极为干涩吐出二字。
可那守城的姬家士兵，却认不得项逸，犹自以一种讨好的语气，问道：“不知上仙来到姬家城中，想要杀谁。若是姬家能够办到的，愿为上仙效劳……”
“主公要将你姬家上下，赶尽杀绝，姬家能够做到么？”
牧辽忽地抢身而出，站到项逸身侧，自衣袖中飞出一杆大戟，将面前这姬家兵卒当胸穿透。大戟在半空中急速变大，继而化作十米长短，其上有着千钧巨力，穿透了城门所在处的半阙城墙，连带着门上那个大大的“姬”字，砸的粉尘冲天扬起。
“杀人啦……杀人啦……”
城中民众先前见有上仙从天而降，纷纷远远的站着，以一种强烈围观的态度，远远注视着城门处发生的事情。可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上仙竟然超姬家兵丁出手，而且口出凶言，要将姬家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