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杖三十(3)
长白酒楼中,此刻聚满了城中民众。
他们早就听说,项家长孙与次孙关系不和,势同水火。不过,这也只是听说而已,如今两位少爷在酒楼中一同出现,看那样子是为了一个少女争风吃醋,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便纷纷站在远处,想要看这一场好戏。
“若不是小你半日出生,这项家长孙的身份,怎么会落在你这野种身上?”项君颍年暗骂一声,他岁虽然幼小,但被家中众人耳濡目染,早已学会不少心机。
如今见项逸镇定自若,心中更是愤怒,想道:“你虽然比我长得壮实,我打不过你,但今日我有仆人在身边,你那忠仆付博海不知去了何处。若不好好教训你一番,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机?”
随即他朝身后仆从,施了一个眼色,便束手站在一旁,只等着看这场好戏。
“哎呀!”
瞬间一只细长的手臂,指着项逸胸口。此女子唇红齿白,做丫鬟打扮,指尖对着项逸胸前玉佩,装出一副惊诧神情,叱道:“二少爷的玉佩,怎么会在大少爷身上带着?前些日子家中遭贼,二少爷正好丢了这块玉佩,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手臂朝身后一挥,几个壮实的家仆,立即围了过来。
竟是不给项逸争辩的机会,伸手就朝项逸脖子上抓来。虽然不敢伤了项家长孙,但此刻有项君颍在场,再加上名义上站着一个“理”字,这些仆人哪里会放过这个争功露脸的机会!
丫鬟名叫绿珠,乃是项君颍之母的贴身奴婢,地位在项家内院,也只比总管差了一筹。平日里骄纵惯了,这一次又欺着项逸年岁幼小,她想要替自家少爷,狠狠出一口恶气。
嘣!嘣!嘣!
碗碟碎裂之声,从窗户外传来。原来项逸在几人扑来之前,将身前能够抓住的碗碟,朝窗外一股脑儿丢了下去。
城中巡逻的兵丁甲士,见碗碟从长白楼上往下落,还以为楼上有人行凶犯案,便快步往楼中赶来。
严妍一只静坐在项逸对面,见几位仆人扑来,正要帮项逸解决这几人,心中想道:“爹爹前月正好传了我擒龙七手,能分筋错骨,如今正好在这几人身上试试威力!也好叫这个人小鬼大的项家长孙,莫要再看轻我。”
她家学渊源,六岁修行,如今寻常几个人,倒也斗不过她。可一听酒楼外人声鼎沸,转头看去,见一队兵丁列成一队,进入楼中,便按耐住心思,静观其变。
“何人敢在项家城池,太白楼中行凶?”
大队军士登上长白楼,为首之人做校尉打扮,大步踏向长桌,见是项逸与项君颍一起站在桌旁,赶紧站立原地,恭敬道:“城尉项水阴,见过两位少主!不知二位少主是否知道,刚刚从窗中丢出的碗碟,是何人所为?”
“是我!”
项逸昂首挺立,直视项水阴双目。
“城中治安,归由末将管理。但如何断案,乃是由典狱周山斗周大人裁决。不过周大人早定下法令,大少主从三楼丢下碗碟,但尚未伤人,只算扰乱治安,需罚银十两,交给刑事衙门。”项水阴眼眸如锋芒,盯在项逸脸上,再道:“我项家城中,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一次好在没有伤人,还请大少主下次务必注意,期望不要再发生类似之事。”
衣甲哗啦啦抖动,双腿一绷,似有数百斤力道,他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项逸叫住。
“既然治安归族叔管,刑罚归周山斗管,方能明正典刑。今日族叔可否教我,在我项家之内,奴仆以下犯上,归何人管,又该当何罪?”
此刻之间,项逸的心思,变得越发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