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天气,鸟啭莺啼,平和的气氛,却因寒冰天的话,骤然,空气冷却几度。
“皇上……”瞬间,秦玉眉目盈满泪水,无尽的委屈尽在眼中。
“哼……”寒冰天翻开奏折,随意翻看,抬也不抬头看一眼道:“要是别的人继了皇位,你大也可为那人侍候洗漱,铺床,暖床……”
“皇上……什么意思?臣妾愚钝,不懂……”
“不懂?”寒冰天冷笑着起身,眼中寒芒暴射。
他凑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大手紧紧握住她的下颌,清晰的问道,“你肚里的孩子,确是朕的?”
冷酷的面孔,移近她的脸,阴冷的声音,句句回荡在御书房内。
“你这樱唇,有千万人尝了吧?你的藕臂,也有千万人枕了吧?”大手轻佻的在她的唇上点过,然后,又拍拍秦玉的手臂,此时,寒冰天不像一国之君,倒更像一个邪狞的浪子。
“皇上……你……”秦玉泪水潸然落下,她极力辩解,“臣妾为了皇上能顺利登基,忍痛堕掉孩子,你……你……”
“朕怎样?”寒冰天不动声色看这女人上演的好戏,“你与柳天,刑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容朕想一想……”寒冰天手抵额头,做出沉思状。
“皇上,够了……”秦玉止住泪水,心,被伤的彻底,“是,臣妾是同他们接近,视同他们饮酒作乐,可是,臣妾敢保证,没有其他逾矩行为……臣妾是为了皇上能顺利登基……”
“为了朕?”寒冰天剑眉高高挑起,“谁让你加害寒夜?是朕授意的吗?竟然在平王府内,加害于他?谁给与你的权利?你害过他一次,还不够,还拙劣的加害第二次?你知不知道,要是没人出手相救,惧水的寒夜,就会丧命湖中?”
想起寒夜,寒冰天心里突觉愧疚。
小时候,寒夜几岁时,被这个女人设计,推下水,患上了惧水症,在平王府,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二次上演溺水戏码,多亏了陆清幽相救,不然,寒夜真的会丧命。
“臣妾是为了让皇上您顺利登基……别说臣妾如何不对,皇上你就没做加害于人的事?那太子殿下,为何身体老是病怏怏的,不死也不活?皇上,你别说,你不知道?”
寒冰天不置可否,哼笑道:“要是朕的皇兄,不病怏怏的,你会来投靠与朕?我们是各取所需……”
寒冰天看着御书房外,蓊郁葱绿的树木,盛开的繁花,飞舞的蜂蝶,风,在轻吟浅唱。
终于,他缓缓道:“朕,是屡次加害皇兄,可是,在最后,朕住手了……”
是住手了,不然他可轻易夺取父皇和皇兄的性命。至于为什么住手,他不愿去深究,也许,是同那个逃跑的女人相处久了,他的心,也莫名的柔软起来,一些思想观念,受到她的同化吧!
寒冰天懊恼的哼了一声。他怎么又想到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你……你……”秦玉大有大势已去的感觉,这个男人太可怕,太深沉,他终于过河拆桥了。
“你……寒冰天……你好残忍……”女人手指寒冰天的鼻子,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忍辱负重,堕掉孩子,如今,你登上皇位,竟然对我弃若敝履……”
“你是住手了,可是,你哥他也活不长,你以为你住手了,他就能活过来吗?他是一个活死人,活死人……”
“你住嘴……”寒冰天大喝一声。
“哈哈……哈哈……”秦玉疯狂的大笑。
寒冰天丝毫不介意女人的说话口气,闲适的,邪狞的看着她跳梁小丑一样的嘴脸。
他平和的问道:“你是真心爱我吗?你爱我,你还选择的身为太子的皇兄?你选择皇兄的时候,可曾记住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朕那时是无能,没有靠山,没有母妃,没有父皇的疼爱,所以,在现实面前,你选择了身为太子的皇兄,背靠大树好乘凉,你那时就想着有一天要做皇后,是吧……”
提及少年往事,寒冰天心,疼痛不已。为什么人人都背叛他?为什么?
“要不是朕用尽手段,继续让皇兄的病情恶化,要不是你权衡利弊,见皇兄无法担起社稷重任,你会选择朕吗?要是张三李四比朕强,有担当皇帝的能力,你一样可以投靠他们……”
“你……”秦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脸部肌肉急剧抽扭曲,“寒冰天……你不是人……”
“朕就不是人,在朕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时候,朕就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
“畜生……”她扬起巴掌,想要朝寒冰天挥去,“我肚子里得很孩子,确实是你的,本以为,堕掉孩子,听你的话,可以弥补我以前对你的亏欠,没想到,你是如此龌龊,竟然怀疑孩子父亲不是你……”
寒冰天不为所动,轻巧的制服秦玉的手,“朕不是人,朕图谋害死皇兄,图谋杀掉父皇,朕不是人,既然不是人,就不配有孩子,不配……”
秦玉的手臂,颓然放下,“冰天……”听他说话,她好心痛,真的心痛。
“你不配叫朕的名字……”
“冰天,你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忘了我们一起玩耍,一起放纸鸢……”
“忘了……”平淡的反应,寒冰天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更像是在听一个于己无关的故事。
“你可真的爱过我?我们年少时的美好,真的可以抹煞吗?你的一句”忘了“,就可以抹煞吗?”秦玉不放弃的求证。这个男人,做了皇帝,那她也应该有好日过,毕竟她跟了他那么多年。
“你小时候有病,是谁给你倒水,喂药?你饿了,没人给你送饭的时候,是谁瞒着父母,偷偷的把家里的饭端来,送给你吃?你一个人孤单的对这夕阳发呆的时候,是谁默默的陪在你身边?”
听女人抑扬顿挫讲起小时候的事,寒冰天的心,愈加疼痛难忍。他不愿想起,不愿忆起。他宁愿那是噩梦,一场可怕的噩梦。